来到了永宁侯府。
永宁侯司伯临被迫提前下班了。
他与武郡王并无交情,一时间也不清楚这尊大佛来自己府上是为了什么事。
更何况武郡王金尊玉贵,怕雨水弄湿自己的鞋子,竟一直坐在轿子里未下来,叫人一路把轿子抬进了前厅,方方正正地立在当中。
而武郡王本人,面不露,话也不说,所有的都叫他身边的侍卫,那位叫平舟的代替。
平舟说,武郡王想见一见府上的小姐们。
至于为什么要见,他没说,永宁侯也不敢问。
方氏听了青松的话,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武郡王?定国公家的武郡王?”
青松点了点头。
方氏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他他……他来我们永宁侯府做什么?”
“不知道,只说要见我们府上的小姐。”
方氏灵光一闪,难道武郡王是为司妍然而来?她的心一下子揪起来,武郡王真看上那丫头了?
她故作镇定,又问:“要见哪位小姐?”
“所有的。”
“所有的?”
青松想了想,点头,“那位平大人说了,所有的小姐,不管美的丑的,老的小的,嫡的庶的,通通都要叫上。”
说到“丑”这次字,方氏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悠然。
悠然一脸疑惑,自作多情地想:“武郡王难道是要见我?”
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方氏决定照武郡王吩咐的做。
她很快叫人通知了大房二房各小姐,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永宁侯府的所有小姐都站在了前厅里,一顶绛红色轿子前面。
连小八都被舞姨娘抱在怀里带来了。
大家都很疑惑。
司妍然和舞姨娘的眼里却闪着抑制不住的狂喜。
她们觉得,武郡王是为了见司妍然而来。
司妍然明显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才过来的。
一身华丽的百蝶穿花云缎曳地长裙,头发没来得及重梳,但戴上了只有逢年过节才戴的玳瑁镶珠金凤簪,玉白的手腕上也套上了两只莹绿的手镯,两只金蝶耳坠挂在脸颊边灿烂耀目,她笑得害羞又得意。
悠然却在想:武郡王不是和柯小九重修旧好,双宿双栖了吗?怎地又要来撩拨司妍然。
她的脸上显出了怒色。
这时候轿子里传出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声音,片刻之后,武郡王箫玖柯掀起帘子走了下来。
永宁侯带着方氏上前行礼。
武郡王穿一件月白色的锦袍,身姿英俊挺拔,玉雕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淡淡地从永宁侯府的各位小姐脸上一一扫过。
悠然心想:他好像瘦了。
看完,他转身,对平舟道:“看完了,走吧。”
平舟点头,吩咐轿夫起轿。
众人愕然,还未回过神来,轿子就越行越远,最终淡出了众人的眼线。
永宁侯,“……”
方氏,“……”
悠然,“……”
其他人,“……”
半响,司意然走到永宁侯身边,仰起脸不解地问:“父亲,武郡王叫我们来是干什么的?就为了看我们一眼?”
永宁侯也琢磨不出其中的道理,
便听舞姨娘娇笑了一声,道:“老爷,我看武郡王是特地来看我们四姐儿的,刚刚你没看到,他瞧其他人都是一瞥而过,唯独对着四姐儿,是看了又看。”
司妍然娇羞地低了头,耳朵上的金蝶耳坠轻轻晃动,似有无限风情。
舞姨娘这倒没有胡诌。
不过,武郡王的眼光扫过来时,其他人要么迫于皇家威严低下来了头不敢和他对视,要么无所畏惧从容淡定,唯独司妍然,得了舞姨娘的指点,迫不及待地暗送了几棵秋天的菠菜。
舞姨娘说:“武郡王这样的身份,身边肯定不缺女人,他对你有兴趣,你就要给他回应,男人都喜欢女人欲拒还迎,一昧害羞死板是得不到男人的欢心的。”
所以司妍然鼓足了勇气挤眉弄眼。
武郡王果然就多看了她几眼。
司婉然当即冷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若武郡王真是来看四姐姐的,为什么要叫我们一起出来?”
舞姨娘道:“男人的心思你怎么懂?武郡王和四姐儿名不正言不顺,他凭什么来看她?所以才想了这么一出。也难为武郡王了,这么一个身份的人,为了四姐儿,也不怕别人说他行事怪异。”
司婉然哑口无言。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自然是不懂男人的心思的。如今舞姨娘解释的头头是道,她便也半信半疑了。
她娘虽然是妾室,但教导她却是按照嫡女来教的。她眼高于顶,自命清高,自负比司妍然等其他庶女身份高贵,比之正经的嫡女们也是才貌双全,总之,整个侯府,就她一个难得出手的姑娘。
而这个时候,他们却说,武郡王是来看司妍然的。
武郡王是什么人?
他可是帝都城的美女鉴赏权威专家。
能被他看上的女人,不就说明了是帝都城的第一美女吗?
就算是对着他的红颜知己祝和秀,他也没有做过这等怪异的事。
司婉然恨得牙痒痒。
她不管武郡王喜欢谁,她就是不能让司妍然比过自已!
一个庶女,通身的小家子气,她凭什么?
司婉然很生气,司妍然很得意。
司悠然很愤怒,她觉得武郡王背叛了柯小九。
永宁侯司伯临暗戳戳地搓着手,一脸高兴,难道永宁侯府马上就要恢复往日的辉煌了吗?
想到这里,他看舞姨娘母女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我提前告了假,今日就不去礼部了,我去你那里坐坐,我也好些时候没见着小八了。”
边说边从舞姨娘怀里抱起了小八,小八也讨喜,立马露出了小脸,于是永宁侯就更加高兴。
方氏板着一张脸看他们四人走远了,忍不住“啪”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二房的司恋然轻轻叹了口气。她的母亲游氏是二房老爷的正房,地位却不如一个妾,她这是感同身受。
司婉然在旁边说风凉话,“伯母,舞姨娘和伯父是真心相爱,你应当大度点,家和万事兴。”边说边斜眼看了下司恋然。
司恋然不欲与她口角,叫上七姐儿司姝然一起走。司婉然又道:“七妹妹,你等等与我一起走,我有话同你说。”
司姝然就不敢动了,歉意地看着司恋然,司恋然淡淡笑,一个人慢慢走了。
司姝然是二房老爷司伯渊的妾室风姨娘生的,排行第七。风姨娘老实懦弱,司姝然和她差不多。母女二人在府里存在感极低,一年到头听不见她们母女说上几句话。
司婉然得意洋洋,她哪有话和司姝然说,不过是下司恋然的脸面。偏司姝然怕她怕的很,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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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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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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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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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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