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问阿渡了。”柳万枝摊手看安渡。
她虽然听取安渡的吩咐和饮溪赶过去救下了她,但对她的身份来历一无所知。
安渡向银舌等人解释救她的由来。昨天晚上,她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满是葫芦的山上,有一女子被人追杀,她梦中惊醒,惊出了一声冷汗,一个人搂着胳膊坐在床沿上呆了好长时间,却怎么也记不起梦中事了。
隐约只记得葫芦山,女人。
饮溪、柳万枝从她仅有记得的两个关键词中,好巧不巧的救下了被人追杀的黄衣女子白金。
当安渡等人问她为何被人追杀时,似触及了白金的伤心事,未说原由,泪水滴滴的先打湿了一层衣衫。
白金抹了一把眼泪,娓娓道出她的悲惨遭遇。
白金原是是玉门海山琵琶岛底一颗野生蚌,经过千百年日精月华的吸收、修改,脱胎换骨,修成人身,家住琵琶岛孤月洞,号称白金圣母。ωωω.χΙυΜЬ.Cǒm
琵琶岛与葫芦山相隔万里,她就是闲逛也是不逛到哪里的,偏偏她却在哪里出了事,还险些将命搭上。
这一切的原由,都与她的负心汉有关。
多年前,白金圣母爱上一个名叫妖紫王的妖精,她和妖紫王两情相悦,定下了白头之约。但就在新婚之夜,妖紫王却丢下她跟另外一个女人跑了。
从此白金圣母就开始了艰苦的寻夫之路,她走遍大江南北,终于在雨来关打听到妖紫王的下落。她们再见面,物是人是,妖紫王早已做了金刚女王的乘龙快婿了,成为了雨来公主的驸马。
白金圣母只身一人擅闯雨来关,索要丈夫,结果可想而知,她不但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妖紫王,还遭到了雨来公主的报复,在葫芦口险些香消玉殒。
“岂有此理,气死我了。”银舌反应最大,揉着生疼的胃,大呼小叫:“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还真是万古不变。负心汉像疾病一样会传染吗?怎么人间,妖间也有,你那个妖紫王真不是个玩意,等姑奶奶见了他一定要将他心肝肚肠通通挖出来。”
“还有你。”银舌骂完了妖紫王,又开始转过脸来来数落白金圣母:“你说你,你长得也不难看,干嘛一根筋的要在混蛋乌龟王八蛋身上掉死呢?他滚就让让滚好了,你干嘛还找他,离了他你不能活了。小姑奶奶我想来想去,我都想不出字来形容你,只能送你一个字,贱。而且还是倒贴的贱。”
银舌只顾得自己发泄火气,过嘴瘾了,全然不顾忌她的话让原本脸色就不大好看的白金圣母,如遭霜打,脸上掉了一层又一层霜渣子。
脸色惨白的那叫一个极致,比京剧演员覆抹的粉还要白出好几程度。眼泪哗哗的,好似汹涌奔腾的长江之水,硬是将冰霜覆堆砌成的面皮,冲出两道长长、深深的水坑。
“你老毛病又犯了。”金舌瞪着她,一脸的嗔起,威严呵斥:“满口胡话。”
白金圣母脸上湿漉漉的,大片大片的水洼田还没来得及擦干净,银舌心里愤愤的,好不服气,抢着说:“我是为她好,她为一个臭男人险些丢掉性命,多不值得。女人就应该自己爱自己。”银舌语气停了停,然后,将眼一翻转,一下子翻到金舍郎的身上,指桑骂槐道:“什么时候都是,那些臭男人,每一个好东西,通通去他的,全是放屁。”
众人被银舌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中枪,只有金舍郎心中明白,他觑着眼睛,睨视着银舌一会,抿抿嘴角阴深深笑了笑。
“小野乌这话说得倒和老娘心意。那些男人全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一路货色,没一个好东西.......”在感情路上多次受伤害的柳万枝,颇有感触地说。
“得了,得了。跑题了。”福婆跳出来制止:“说白金姑娘的事呢?怎么扯到男人身上去了。男人是好是坏,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又不急着嫁人。”
“福婆,你这话可说错了。”银舌接话把接的顺溜:“我是不着急嫁人,可是偷二娘她等不及了,她天天做梦都想上花轿呢?”
“哎呦。”银舌猛然尖叫,飞身扑闪处,一道柳叶刀片从她身上掉了下来。
“偷二娘,你敢偷袭我.......”
“死丫头,三天不打你,你皮痒。”
“够了,你们通通出去。”安渡发了火,声音严厉了起来:“天天吵,有完没完。”声音未落地,柳万枝、银舌二人就被安渡在心里默念的口诀,煽了出去。
“小丫头,你跟我玩真的。”
大老远,还能听到银舌、柳万枝尖叫的声音。
安渡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法子,让柳万枝、银舌来回跌倒着个,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荡秋千。
一来一回的荡漾,颠簸的她们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恶心难受不说,身上像是被释了什么咒语、法术,每一块筋骨都在颠簸荡漾中揪着扯着,像是头皮上的发根被人硬生生撕下来,那样疼,那么血淋漓。
更可怕的是,她们毫无还手之力,空有一身法术竟一点也使用不出来。
饮溪、福婆等人齐齐拥到门外,看看上下翻腾着叫嚷嚷的柳万枝、银舌,又扭脸看看紧绷着一张笑脸的安渡。
她生气了。噘巴着脸,小脸鼓鼓的。
饮溪,福婆看着那样的安渡,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从她们震惊的神态中,明显感受到了安渡的奇异及不同。
安渡变了。她身上不知何时起,多了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威力无边的力量。那种力量平时看不出来,但只要安渡一生气,力量自然而然就迸发出来了。
安渡看不来,自然也看不到她无意而知带来的后果,她和白金说话,问白金圣母的接下来的打算。
饮溪、福婆、金蛇等人却听不进去她们的交谈了,她们的目光全被炸呼呼、猛叫的柳万枝,银舌吸引走了。
紫藤仙翁的眼睛像对走马灯似的滴溜溜直转,一会转到正在交谈的安渡、白金身上,一会儿又抓到在半空中荡秋千的银舌、柳万枝头上。
“阿渡,小丫头,你真的狠心折磨姑姑,姑姑可是最疼你了。”
柳万枝叫嚷了半天,安渡不理她,她变个思路,开始和安渡打起了感情牌。
“啊,不行了,我要晕了。”高速旋转的银舌,脑袋里出来了幻觉,直觉得眼前有千万张脸在摇晃:“阿渡,你这个死丫头,你放我下来。”
阿渡心里一阵窃喜,面上继续摆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故意装成听不见,拉着白金嘘长问短。
金舌好焦急,魂不守舍,眼神不住的朝外面看。她有心替妹妹求情,一撇眼,却发现安渡一本正经忙白金立账簿的事儿。
好不容易,她等到安渡忙完白金立账子的是,张了张嘴,犹豫着还没将求情的话说出来,安渡嘴里振振有词,手指里打了一下手势,那捆住银舌、柳万枝的金丝,嗖的一闪,化成一道光影不见了。
银舌、柳万枝没了金丝的束缚,拽开手脚,腾起云雾,闪电一般冲进来,指着安渡的脸兴师问罪:“小丫头,你玩我们呢?”
“我没玩你们。”安渡紧绷着一张红悄悄的圆脸,头扬的高高的,给人一副盛气凌人的感觉,但说出来的话顷刻间泄露了她的底气,那么威严的架势,吐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是一副怯生生、受欺负的音调:“是,是你们老是吵架,我,我不想你们吵。”
“你不想我们吵,你也不用那么折腾我们吧,你知不知,姑奶奶我。”银舌摇晃了一下晕乎乎的头,强忍着不让自己晕倒下去:“我差点被你玩死。”
“小丫头,下不为例,以后”柳万枝的状态比银舌好不了多少,银舌眩晕的厉害,她则浑身疼的要死,就连轻微哈一下气,肉都隐隐生疼:“以后,你可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安渡吐吐舌头,一脸调皮状。
“小丫头,你最近有点不对劲!”留守后援的福婆人都走光了,紧盯着安渡看。
安渡嘴里啃着木瓜,香甜的瓜汁流了一嘴,她低着头紧啃着,听到福婆古怪的话,猛然一抬头:“我不对劲?我哪里不对劲。”
金舌赶忙递出帕子,一边擦她嘴角的瓜瓤子,一边诚诚恳恳地接口:“你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从前不是这样调皮的。”
金舌和气柔善,说出来的话也是相当的委婉,她将安渡整人的手段,归结为成“调皮”。
哼,你才认识我几天。
安渡嘴角一撇,心里好不以为然。你怎知我以前是什么样?
“我?”安渡愣了愣,嘴里嘀嘀咕咕的哼唧了几下,好不服气,眨巴了几下眼睛,狡黠地笑了:“我不调皮,是她们调皮,她们调皮得都不听我的话。”
“看来,小丫头是想宣誓主权了。”福婆笑地深深的,颇为深意地问:“她们以前也不听你的,怎么你不见你使用手段。”
“我以前也使了的。”安渡还是太过的单纯,不懂的玩心眼,三言两语之间就泄露了底,将心里的大秘密说了出来:“每当她们吵闹的厉害的时候,我就想教训教训她们,可是,我也不知怎的。”安渡托起脸,眉头起了褶子,困惑着自言自语:“我将菩萨传给我的咒语都使了个遍,竟一点反应也没有,吓的我不敢使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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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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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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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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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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