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婆惊喜道:“好眼力,你怎么认出我的。”
白坡羊虚喘道:“老夫在袋子里待了半日,里面血腥味重,妖里面只有血婆老祖使用阴阳袋盛血。”福婆见有人知道她名声,欢喜异常,跟他有一耷没一耷聊起来。
鹿妖等得心急,忙打断道:“白城主。敢问城主为何昏死在金光山下的丛林里。”白坡羊闻言,恨恨道:“老夫是被唤郎所害。”
安渡道:“唤郎,唤郎是谁。,”
白坡羊叹道:“哎,家门不幸,唤郎是我的管家,老夫颇有些家业,膝下无子,无人照料生意,便请外面请了个人来,帮助老夫打点生意。不曾想唤郎心中藏奸,竟然要害老夫,谋我家业。”
福婆听了,住拐杖呵呵笑道:“老兄弟,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腿脚可动得了,你且伸伸看看,若伸的直,你就回家去吧!你长时间不归家,家里人该来寻了。若是寻到这里来,不分青红皂白,说我们藏匿你就不好了。”
白坡羊闻言,讪讪一笑,口中有难言之隐,面上却不好说,玉逍遥看出他的为难之处,冷笑道:“老爷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白坡羊道:“一个女儿,一房小妾。”
玉逍遥又笑道:“令千金可出阁了。”福婆转身,颤巍巍看玉逍遥,指手笑道:“小伙子,你莫要动歪心思。你可不要做那负心薄幸的人,见一个爱一个。我们鹿丫头那点不好了,你对人家千金如此上心。”
玉逍遥听了,抬眼撇鹿吟溪,深情道:“仙子是我身上那颗灼热而又跳动的心,只要我不死,她就一直在,任何人都比不上自己的心重要。”
此时鹿吟溪静坐安渡旁边,眼中余光瞥见玉逍遥的直愣愣的看着她,她没好脸色给他,将身子一转,转到安渡前面,将后背对着他。对待玉逍遥她有自己一套原则,先是不理不睬,后是退避三舍。她眼下用的正是不理不睬的法子,不管玉逍遥说什么,她耳朵都像塞石块一般,不管话语多煽情,也都传不到她耳朵里去。
玉逍遥在鹿妖这碰了钉子,嘿嘿一笑,重问白坡羊道;“令千金可嫁人了。”
白坡羊摇头道:“尚未嫁人,已许配了人家,老夫这次遭祸,就是为小女子的婚事。”福婆道:“这是怎么说?”
白坡羊道:“老夫的亲家是八百里茯苓州的犀角大王仙,前几日,亲家翁约我谈婚事,我欣然相邀,只带了唤郎去往茯苓州谈婚事。酒筵上老夫与老亲家把酒言欢,说成了婚事,定于下月初八,老夫嫁女,他娶媳。一时贪杯,多吃了几锺酒,醉倒了。之后的事便不知,老夫只隐约记得是唤郎将老夫带到金光山后山,先出手打伤了我,又将我拉腿拽脚扔进了山下,幸好遇到几位姑娘,否则老夫命休矣!”
福婆眯着眼笑道:“老兄弟,你到会给女儿找婆家,犀角大王仙可是妖界数一数二的富户,但他那八百里茯苓州,就够你女儿一辈子享受不尽。”
白坡羊道:“俗话说,门当户对,咱们虽是妖,也不能自掉身价。自然是给女儿挑好的。”xǐυmь.℃òm
鹿妖又见福婆又说一些没用的,将话题扯远了。忙道:“老城主,你几日没归家了。你家里人怎么没来寻你。”白坡羊听了,脸上铁青,面部肌肉抖动,震得嘴角的胡须高低起伏。
玉逍遥看出他有难一启齿之事,笑道:“老爷子,且把女儿事搁下,且说说你的小妾,今年芳龄几何?容貌怎样?对你是否温柔?”
白坡羊听了大怒,板着脸呵斥道:“你这人好无礼,怎么尽打探人家家里隐秘事,这是该你打听的。”
玉逍遥闻言冷哼一声,嘿嘿一笑,啪的一声响,合了折扇,震得手边翻飞的蝴蝶,好似散落的满天星,扑腾乱撞。他狂傲道:“问是不该我问,你有家归不得,却和你那貌美的小妾有关?你不愿本公子多问,哼,你那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本公子还不稀罕管。”
白坡羊望着玉逍遥远去的背影,气的浑身发抖,颤抖道:“好无礼,好狂妄的畜牲”
福婆呵呵一笑,露出残缺不全的镶金牙齿,咧嘴笑道:“老兄弟,不要和小孩子计较。你快写一封书信来,一来向家里报平安,二来也好让你小妾前来接你。你虽保住了性命,毕竟年纪大了,年老体弱,身子骨也该归家好好保养才是。”
白坡羊闻言,皱眉不语,福婆见他愁眉皱脸,哀叹连连,关切道:“老兄弟,怎么不言语,何故又皱眉。”
白坡羊捶胸顿足,叹道:“家门不幸啊!”
安渡插口道:“怎么家门不幸。”
白坡羊回忆道:“老夫被唤郎打伤后,问唤郎,为什么要害我,我待他似亲儿一般,多年来不曾亏待他,为什么忘恩负义害我性命。”
白坡羊顿了顿,叹息道:“老夫只记得唤郎冷冷一笑,阴狠狠说了一句话。”
安渡问:“他说了什么话。”
白坡羊抹了一下脸,摸出一胡子眼泪,很是伤感:“他说狸夫人容不下你,要我除去你,老爷不要怪我,谁让你娶一个蛇蝎美人。”
安渡疑惑道:“狸夫人是谁。”
白坡羊闻言,羞惭惭的,枯黄的老脸上晕出一丝绯红:“罪孽,罪孽。狸夫人正是老夫的爱妾。”
鹿吟溪闻言,忽想起玉逍遥说他有家归不得,和他小妾有关之类的话语。暗暗吃了一惊,心道:“玉逍遥怎么知道是她小妾害他。”她心中疑惑未解,又听安渡问道:“既然是你的爱妾,又为什么要害你呢?”
白坡羊捶胸泣泪道:“老夫也想不明白,老夫自去年娶了她,两年来,恩爱无比,对她呵护备至,千依百顺。”
福婆沉思一会道:“她这两年来对你如何?”
白坡羊道:“体贴温顺,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福婆又笑问道:“她性子如何,品行又如何?”
“我那狸夫人性子乖巧,机灵,很是懂老夫,老夫口渴了,还未说渴,她便沏了热菜来,老夫困了,她就暖好被窝,等着老夫。至于品行也是好的没得说,她平日里只在内庭,绣花弹琴,修心养性。为人也和气,下人都爱戴她。”一念起狸夫人的好来,白坡羊立刻好了伤疤忘记了疼,脸上显出一副色眯眯的憧憬之色。
福婆听了,冷冷一笑,呵斥道:“你这老头儿好不知羞,一把年纪了,胡子苍苍的,不说戒色戒欲保养身子,倒还和小年起似的,专爱搂住美人睡觉,那些小年轻人家体力好,受得了折腾,你一堆老骨头,你行吗?瞧你这色眯眯的贼老头子,活该你有此一劫。”顿了顿,又道:“她如你说的这般好,怎么就敢害你,莫不是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只记得她的好处,不记得坏处了。罢,罢,反正是你们老夫少妻之间的事,你当事人不愿说,我们这些外人就更不用操心了。”
白坡羊被福婆说得脸上一道红,一道白,左捏右扭坐不住,讪讪道:“老姐姐,你误会了,非得兄弟我好色,实在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福婆笑道:“老身我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见过偷香好色的还要为自己辩解的,你既然觉得委屈,你就说说怎么个事出有因,又是怎么个情又可原。”
白坡羊捋捋胡子,叹道:“老夫的原配死得早,只留下一个小女儿,乳名唤作珍珠,父女两个相依为命,日子倒也过得快乐。随着珍珠儿一日一日的长大,老夫越来越寂寞。”
“你这老头怎么说话颠三倒四,女儿大了不好么,怎么就寂寞了。”福婆费解看看他,不以为然地说。
白坡羊摇头道:“女儿大的当然好,只是越大越不和我亲了,小时候,珍珠天天围着我,爹呀爹呀的喊,什么事都是老夫讲,长大了,有了脾气,就和老夫疏远了,她的事不许老夫多问一句,稍有多嘴,她就发脾气。老姐姐,你想呀!老夫年过半百,只有她一个骨肉,怎么不爱若珍宝,既怕她交错朋友,误入歧途,又怕她年纪小,分不清好歹,故而对她的事,事事上心,可是老夫管的越多,她就和老夫闹得越厉害,就越不听话。有一次她要见朋友,她小孩家家的,哪有什么正经朋友,都是不着边的浪荡子,我怕他们带坏了我的珠儿,便把她锁在家里,不让她去。没想到那丫头和老夫使性子,竟离家出走了。”
安渡诧异地问:“她离家出走了,那后来呢?”
白坡羊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老夫自然又急又怒,派小妖们把她抓了出来,也许是我气急了,也许是那丫头说的话太伤老夫心,老夫一怒之下就将她打了几下,哎!从那之后,珠儿就和我成仇人了,见了老夫不是吹胡子瞪眼,就是冷眼冷语,后来,她竟渐渐不归家了,整日家和一些狐妖、狗妖闲逛。老夫抓她回来,关了她几次,她不服老夫管教,整日和老夫吵,以至于后来,老夫也没心思管她了,她趁人不备打晕了小的们,又逃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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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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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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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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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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