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天别用深意地笑笑:“以在下看来,鹿姑娘是外冷心热,颇具侠义心肠,她.......”
不等鹤云天说完,银舌忽的大笑道:“心,她哪有心,她的心早已被她挖了,她是冷面无心。”
银舌咯咯笑个不止,鹤云天听到“无心”二字,却什么刺耳,心里苦闷闷的,至于为什么苦闷,他也说不上来。
金孔雀见那些画画的惟妙惟肖,暗暗赞叹鹿妖的美貌,又惊叹玉逍遥的画艺超群,不忍心销毁,急唤来令婢女花喜鹊,令她收了,妥善保管。花喜鹊应了声是,忙上前拿画,卷了画轴,抱进书房。
不多时,收拾好了,又请金孔雀、安渡等一干人前往清风亭用早膳,柳万枝见金孔雀眼珠红红的,忙道:“妹妹,你的眼睛怎么肿了,谁欺负你了。”
柳万枝不问则已,一问问到她的伤心事,金孔雀委屈不已,未搭话眼泪汪汪的,自先含了一层泪花,不好将昨日之事说出,又不好说昨晚哭了大半夜,哭肿了,忙摇头扯谎道:“没事。我昨晚没睡好,眼珠儿有些疼。”
银舌道:“金姐姐,你因何事忧伤,昨晚我们走时,你还欣喜的,怎么就平白无故的就忧伤起来了。”
金孔雀听了,低头不语,眼光时不时瞥向鹤云天,柳万枝精明,一下就看出猫腻,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为心上人哭的,好妹妹,你怎么不知打是亲骂是爱,越是吵吵闹闹,感情才好呢?”
金孔雀听了,脸羞的通红,低头含羞不语,柳万枝见她羞羞答答,心下了然向鹤云天笑吟吟道:“老娘一向以为鹤公子是个君子,君子怎么欺负起小女子来了。”金孔雀忙分辨道:“大哥没有欺负我。”
柳万枝笑道:“瞧瞧,还没过门,就向着他了。”
鹤云天听了,忙分辨道:“夫人莫要戏弄在下,在下只有金妹一个妹子,日后还指望她嫁一个好人家。夫人见多识广,万望为金妹挑个好夫婿。”
金孔雀闻言心中好似泼了一盆冰水,将星星点燃的春火扑灭了。
安渡疑惑道:“柳姑姑,鹤大哥和金姑娘不是兄妹吗?怎么有?”银舌讥讽道:“你又看不见,你瞎打听什么。”
安渡气愤道:“我,我......”
银舌冷哼道:“你,你什么,你就是个小瞎子,少瞎打听。”银舌一番话将安渡说的眼泪汪汪的。
鹿妖看不过,扶起安渡,柔和道:“安渡,别人的事不要管。来,我们该走了!”
安渡委屈的点了点,鹤云天忙道:“二位姑娘要去哪?”
鹿妖淡淡一笑,朝金孔雀道:“我和安渡有要事在身,不敢久在此叨念,金姑娘款宴盛情,在此谢过。告辞了。”
柳万枝、银舌见鹿妖领着安渡要走,也不知会一声,当下气冲丹田,气道:“鹿妖,你太目中无人了,你眼睛瞎了,瞧不见老娘在此。”
银舌高喝道:“姑奶奶还没说走呢?谁让你带那小瞎子走了的!安渡你给我过来。”银舌一声高喝,吓得安渡身子猛地一抖,忙退到鹿妖后面,喊道:“吟溪姐姐,我......”
鹿妖道:“你别怕,只要你想走,谁都不能阻挡你。”
福婆一手握拐杖,一手端一盆煮的滚烂的烤鸡,吃的满嘴流油,驼腰弓背,眯眯一笑,露出两道树根似的松松塌塌皱纹,笑道:“瞧瞧,这才几天,火气就有上来了,来吃鸡。”
银舌不耐烦道:“老婆子,你一边去,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育她。”话未说完,福婆呵呵一笑,身子一晃,只见裙带飘扬,黑风一闪,银舌嘴里多一个鸡腿,银舌啊的一声,又噗的一吐,伸手抹了抹嘴角的油,气的叫嚷道:“老婆子,你干什么。”
福婆呵呵笑道:“老婆子请你吃鸡腿,快吃,吃完了好上路。”说罢,又看向安渡、鹿妖,笑容可掬:“鹿丫头,纵然你急着上路,也不急于一顿饭功夫吧!”
安渡忙出来打圆场,道:“不急,不急,你们慢慢吃。”
银舌心中有气,撒泼道:“吃什么吃,让你弄的姑奶一点吃饭的心情也没了,不吃了。”说着,气呼呼的横冲直撞,将安渡撞的像不倒翁似的,连轴转了转,鹿妖忙扶住安渡,抬头看时,银舌似一阵旋风一般不见了。
鹤云天忙赔笑道:“对不起众位,因为我们兄妹的事,让众位不愉快了。是在下的错。”
柳万枝听了,冷冷一笑道:“你当然有错,你的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要早承认了,还有今天这事吗?”
鹤云天原是聪明之人,又怎么听不出柳万枝话中的意思,只是他不愿意点破,让金孔雀难看,只淡淡一笑了之。
柳万枝拉金孔雀在一旁,低声细语:“好妹妹,你快收起你的痴心吧!你的好大哥心中明镜似的,只是跟你装糊涂,一味敷衍你,可见他心里没有你。”
金孔雀闻言,心中一酸,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转了几转,金孔雀强忍着,昏昏蒙蒙胡乱应了,柳万枝见她精神不好,拍了拍她肩膀,叹道:“你好想想我说的话,我走了。”说罢,迈开窄窄的金莲鞋,扭腰摆胯,一步一摆臀,一步一抚鬓,摇摇摆摆,急追安渡、鹿妖去了。
柳万枝体态丰腴,脚又小,容易走不快,才刚走了一段路,就把她热得香汗淋漓,娇气喘喘,柳万枝尖着嗓子在后面高喊道:“安渡,你赶着投胎呢?你快停下等等老娘。”m.χIùmЬ.CǒM
柳万枝高喊了几声,银舌等听见了,故意装作没听见,不但不停,反而安渡拉着走的更快了,后面鹿妖、福婆两个忙追道:“别伤了安渡。”
柳万枝听不见声音,只看到鹿妖、福婆的背影一闪而过,柳万枝气的发起泼来,在后面嘟嘟囔囔骂道:“这几个死蹄子,越叫越走的快了。看老娘赶上,不骂你祖宗八辈。”说罢,将袖子挽了挽,一手扇风,一手掐腰,扭动水蛇似的细腰,走一步,屁股摇摆,又走一步,酥胸晃荡。
柳万枝身肥体弱,走不下几步,就张着嘴喘气,等她走出竹林时,早已热的水洗的一般,从头到脚都是汗津津的,又见安渡等脚步带风,越行越远。
柳万枝跺了跺脚,淬道:“小蹄子,真以为老娘追不上你。”
她将身一扭,跳上云端,脚踏云头,呼呼而去,她驾云驾的急了,一晃而过,将安渡等抛在后面,她站在云头望了望,不见安渡的影子,因她站在半空中,眼光毒辣辣的射下来,将她烤的脱了一层皮,热的汗珠儿滚滚流,又用手搭凉棚四处张望,见安渡等一路向西去了,柳万枝气的牙一咬,将腰一摆,脚下生风,忽闪而至,落在安渡等面前,气呼呼道:“你们这几个臭毛丫头耍老娘玩,干什么一路向走,不等我。”
安渡被银舌一路拉着快走,热的她汗流浃背,气喘嘘嘘,脸上汗珠滚滚,惊魂未定,忙道:“姑姑不要生气,我不知道你在后面。”
一语未了,便“啊”的一声,背后被人推了一把,她身子朝前一跌,仰面倒在土堆里。鹿妖、福婆忙扶起安渡,拍了拍安渡身上、脸上的泥土。
福婆呵斥道:“你这个野东西,惯会欺辱怕硬,你心头不快,冲安渡发什么脾气,摔坏了安渡可怎么好。你再这么不识好歹,小心老祖大耳瓜子抽你。”
银舌阴冷一笑,翻白眼道:“就凭你这个死老婆,一把干柴死骨骨头,还敢抽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抡得起拳头吗?还敢说大话。”
福婆气得浑身乱颤,举拐杖劈头打来,银舌纵身一躲,福婆打了个空,不等福婆起身,银舌摇身一晃,变成乌鸦,飞到高枝上,幸灾乐祸道:“老祖婆,这儿呢?你来。”
福婆气的满脸皱纹凸起,喉咙里赫赫有声,将她的妖性激起,一双浑浊青光眼顿时变的血气腾腾,安渡听到福婆喉咙里的声音,忙拉住福婆劝道:“婆婆不要生气。”顿了顿又道:“姑姑也别恼,这是一场误会,我确实没有听到姑姑喊声。我若听到了,怎么不等姑姑。”
柳万枝两手叉腰,两弯细眉到竖起,似怒似嗔,一副恶像,使出从前的泼辣劲,指着安渡鼻子呵斥道:“呸,你眼睛瞎了,你耳朵也聋了,老娘扯着脖子喊,越喊越跑的快。老娘是老虎,还是瘟神,你急急的避开我,赶去投胎。”
柳万枝一番骂,将安渡骂的哑口无言,眼泪汪汪,呜咽啼哭。
鹿妖看不到安渡受委屈,站出来理论道:“柳二娘,你言语何必如此刻薄,安渡何曾对不起你,若不是有人故弄玄虚,拉走她一路飞跑,她又怎会听不到你喊她。你一向看不得我,只管找我说事就是了,何苦奚落安渡,安渡纵然好脾气,也有泥人脾气,更不是你们的出气筒,今天这个心情不好了,骂她几句,明日那个又不痛快了,又给她脸色。今日不妨把话说清楚了,你们若是觉得跟着安渡委屈了,大可以走,若是不愿意走,就不许和安渡使脸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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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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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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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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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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