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角落里的柳大仙,老脸苍白得吓人,虚弱的模样,跟我第一次所见到,差距可大了。
在他脸上,只有疲倦,恐惧。
他在害怕!
沉默小哥抬头,拧眉说:“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尸体,他们是被活活吓死的……”
被恐惧给活活吓死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恐惧得把人活活给吓死。
我的视线移到了从林的身上,似乎明白眼下的状况,她没有对柳大仙动手,就说明了情况有变故。
很明显,柳大仙没有死。
我开口问道:“他不是死了吗?”
柳大仙嗤之以鼻,虚弱的声音缓慢传来:“你小子就不能盼着我好点的吗?”
我抽了抽嘴角,疑惑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之前他们都看到你死了?”
陈教授跟一竹筏子的人都亲眼见到柳大仙死了,这不太可能会有假的,除非是柳大仙故意的。
故意让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柳大仙是有目的来黑玉沟的。
我们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可以感觉到柳大仙的那一份执着,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黑玉沟的态度。
沉默小哥侧头,解释着说:“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大家也没有往生存方面想去,总之现在的情况复杂,没有想象中的好解决,加上处境的危险,还有隐藏在黑暗中知晓我们动静的东西,它若是出手的话,我们这些人别想活命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心存疑惑的问,如果是真的有什么东西知道我们具体的方位,那肯定是非常之糟糕的。
沉默小哥说道:“夜叉,吸血毯,这两个是目前遇到的。”
夜叉,可以说是遇到了。
它就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野狼,混进了羊群里,打算多吃几只羊。
而吸血毯那玩意儿,我们也遇到过,只要不被它逮着,人就不会死。
柳大仙又是忍不住的笑了声:“真真假假,难以辨别,如果你们遇到了,会怎么来处理?”
“夜叉那玩意儿,狡猾得很。”从林说了句,胸有成竹的说:“我有法子辨别夜叉。”
“只是个别人罢了,引起的动荡不可忽略。”柳大仙说。
沉默小哥的视线朝着通道那头瞧出,眼睛闪过了一抹寒光,他幽幽的说:“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出现更大的麻烦,我顾不上你们的。”
在这里,谁还不是自己照顾自己了,若是顾忌到他人的话,怕是麻烦缠身。
大概是过了一会儿,我看他们都没有打算着去寻找草地上方的人,询问该如何上去?
沉默小哥摇头,冷喝说:“只有等他们下来,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
如果他们不下来的话,那岂不是得被迫分开了。
丁双他会以为我跟从林遇险了,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柳大仙颤颤巍巍的扶着石壁,缓慢的站了起来,身体是有些打摆,他轻微的挪动了下脚步,才发现他腿上已经是鲜血淋漓,被衣服紧紧的缠绕着,上头沾满的血迹,触目惊心。
见此,我连忙叫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大仙若无其事的撇嘴,闷哼说:“死不了。”
从林也跟着站起来了,她神色淡然,眼中没有什么光芒,轻轻的瞥了我一眼说:“不等他们了,丁双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留下记号让他们跟上的,我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等。”
我动了动喉咙,什么也没有说,算是默认了。
丁双那边,情况也不是特别好,那小子是个机灵的人,面对危险等都跑得贼快了。
我们四个人,朝着通道走,前头开路的是沉默小哥,我提出来背柳大仙,他那受伤的腿,不宜多动。
柳大仙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最后,我背着柳大仙,一边走一边想,柳大仙到底是个经历大风大浪的人,哪怕是伤了一条腿,行动不便,还能如此风淡云轻的坚持下去,这一份毅力,不是谁都可以具备的,尤其柳大仙的年纪摆在这里。
背着柳大仙走,我的速度是最慢的,落在后头,背上的人,幽幽的笑了声,笑声些许讥讽,问我没什么要这样做?
听到这声音,我倒是忍不住的说:“没什么为什么的。”
没有任何理由,换做是谁都可以的。
这一条通道,望不到尽头。
找到安全的地方休息好,等着着后面的人跟上来。
我相信,丁双是能察觉到这块草丛的秘密,从草丛那下来,并不是通往死亡的道路,而是生路,有希望的生路。
背上的人,传来的声音,像是在劝说:“像你这样的人,死得最快了。”
我无奈的抽了抽嘴角,说道:“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他没有再继续说话了,估计是给我气到了。
继续往前,鞋子慢慢的摩擦着地面,一步一步。
走在前头的沉默小哥,忽的就停下了脚步,像是察觉出有什么危险那样。
是有危险。
我能感觉到未知的危险,正在朝着我们慢慢的逼近,那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从林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我身前,用很小的声音说:“等会要是遇到情况的话,记得赶紧跑,我能照顾好自己。”
这话,让我甚是无奈。
我怎么可能会在危险的时候,扔下从林不管呢?
哪怕遇到再可怕的野兽,我都不会独自一人撒腿就跑的。
柳大仙虚弱的说:“听她的话,对你只有好处。”
我刚想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了前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样。
谁会在我们前头?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能有谁呢?
根据高个子他们所说的,在黑玉沟里,并没有其余人的踪迹了。
沉默小哥率先往前冲去,而从林则是离我不远,叮嘱着我:“你跟紧我……”
话音一落地,耳边就传来了丁双焦急如焚的叫喊声。
“他已经死了,我们赶紧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那声音,在甬道里回荡不去。
当时间,我立马就放下了柳大仙,跟从林说道:“丁双他们有危险,我们赶紧过去。”
柳大仙说道:“你们先过去吧,我随后就跟上。”
从林比我快一步,她抽出三菱军刺就往前冲。
甬道里些许光芒,视觉可见度不高,不影响前进的速度。
当我冲出甬道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傻眼了。
躺在地上的瘦子,那只断了手腕的手,是用衣服包裹着,他正在用来摩擦着地面,挪动着往前逃。
是逃!
就连刚刚冲来的沉默小哥跟从林两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危机。
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被那张类似于地毯的吸血毯给缠住了。
这跟之前所见到的吸血毯不同。
它们的面积小了很多,张开来就像是一个方形围巾,四个角上有着类似于牙齿锋利的东西,一个角落上的牙齿,有数十颗锋利的牙齿,尖锐无比,就像是一个吸头类似。
我勒个去啊!
这要是一口咬下去的话,身上的血液,就像是找到缺口似的往外涌。
吸血毯才是真正的放血王。
若是一两个吸血毯还可以逃命,而现在,入眼的整个石室里,大概是有十来个吸血毯,那恐怖的模样,甚是让人恐怖至极。
我双腿一软,压根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该救谁?
逃跑是不可能逃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从林跟丁双被吸血毯给活生生的弄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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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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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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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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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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