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辫小女孩给我画的那副画,正是依依所画的。
画中呈现出来的诡异一幕,是一个巨大的浴缸,里头装满了血红色的液体,边上画着的两个人,一大一小,一黑一白。
大家都非常之清楚,黑色是代表死亡,浴缸里头的鲜血,更是徒添了死亡的意味。
关键是黑色人是依依,还是白色那个呢?
或者,两个都是呢?
如果画上画的东西是真的话,那么,依依是在哪里死的?
是处于什么状态死的?
我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问丁双:“你跟我想的是一样的吗?”
丁双亦是惨白着脸回答说:“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如果依依画的东西会变成真的话,那么她已经死了,而我们见到的是谁?是水鬼吗?”
我连忙摇头,解释说:“水鬼是真的死了,不会再有的……”
“那她是谁?”丁双哆嗦着声音问道。
我拍了拍脑袋,做出了理智的分析:“那副画上画着的两个人,其中有个死了,我肯定是用黑色笔画的那个人死了,是不是依依,我无从证明。”
“如果两个都死了呢?”丁双提出另外一个猜测:“按照正常人的理解范围,如果黑色铅笔画的那个人应该是属于大人,白色笔画的应该是小孩子,也就是依依。”
整个浴缸的鲜血,则是证明了跟死亡是相关的。
“那一幅画,有三个可能性,里面画的人,是死了的人,没有具体的外貌形状,不知道是那个小女孩画得模糊,还是怎样,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幅画里头的两个人都死了,一大一小,从另一方面去看,黑色跟白色,都是代表着死亡,农村的丧葬风,披麻戴孝是穿白色衣服。如今无法肯定是这两个人,究竟是代表着谁?那一盆子血,是怎么回事?”我一一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盘子?浴盆?”丁双不解的问道:“你再仔细想想,那东西是什么模样的?”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的皱着眉头,吐槽说:“那小女孩画得难看,根本表达不出真正那副画的东西,我看过依依的画,那真的是栩栩如生……”
剩下的话,我吓得是不敢再说了。
何止是栩栩如生,更是恐怖至极。
就说我刚才看到的那一幅画,是震撼灵魂的畏惧。
根据回忆,我倒是回想了再当天看到麻花辫小女孩画的浴缸,总觉得那画出来的东西不是浴缸。
她是告诉我,那是浴盆的。
当时,我还特意询问了下她,是不是浴盆,被老师发现赶走的,这点记忆犹新。
丁双在呢喃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我觉得那幅画更有代表性质了,那装着鲜血的东西,不是浴盆,就像是水库,那水库的外形,我之前有观察过水库的外形,成椭圆形状,还有那幅画的寓意,是屋子,也就是住的地方,死人住的地方,也就屋子,也不是屋子。你还记得水库那地方,笼罩着黑色的雾气。”
经过丁双那么一说,我心里一个咯噔,回想起水库的形状,还真的跟那个麻花辫小女孩画的浴盆形状一样。
我们两个人胡乱的猜测着,将心里头最可能发生的东西,一一例出来。
当然,答案是依依可能死了。
可我们亲眼看到依依活着,无法推测的一点。
“现在,先找到依依,也不知道她一个人会去哪里。”我连忙解释说。
答案在依依身上。
尽管,我不太愿意跟依依接触,尤其是看到她素描本子上所画的东西,她给我的感觉,反而是比水鬼附在她身上的时候更恐怖,更阴森了。
我跟丁双两个人沿着医院周围寻找了下,没有发现依依的踪迹,最后无奈的打电话给付明了,告诉他,他的人证不见了。
依依是这案子的关键人物,从事件发生以来,警方那边没有她的口供等。
付明有些惊讶,问我怎么回事?
我摊开了双手,想了想才开口说:“我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这事情很离谱,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早上的时候,王旭阳在边上教训我们,给我们洗脑的时候,付明就在边上看着,什么也没有插嘴。
付明的立场,在无形之中体现出来。
谁知道付明便问我发生了什么?
这下,我没有傻到那个地步,会把自己做的一些推测说出来的,毕竟大家都有眼睛看到依依在走动的。
怀疑一个人死了,在医学根据上,必须是要站住脚。
付明似乎感觉到些什么,他抽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歉意:“我一直没有帮你说话,对于这点,我很抱歉,因为我的态度摇摆不定,分不清楚是水鬼所为,还是意外。你要知道,在报告上,是不能写水鬼杀人的……”
一听那话,我就明白了,付明的立场,以及他所处的职务。
“我知道,在报告上你按照那个什么王博士说的去写就可以,安抚人心是最要紧的。”我开口。
报告上,哪里可以写水鬼附身女孩连环杀人案的,只能按照王旭阳的那些推测写。
案件的过程如何,我们自己心知肚明就好,王旭阳怎么想,我倒是觉得不重要。
跟付明结束了通话,他过来一趟医院,顺便了解下进展。
边上坐着的丁双,气得那个龇牙咧嘴的,他一把拍着身旁的桌子,气愤不已的叫道:“王旭阳那小子还真是能颠倒是非……”
我无奈的笑道:“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我们得想想怎么反驳下他的观点吧,那人很难缠的,现在这案子有他的参与,说什么也会怼死我们的。”丁双显得有些急躁。
反倒病床上躺着的丛林,面色清冷,她悠悠的开口说:“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他的看法不重要。”
说到这点,我赞同丛林的做法。
在等待付明过来的空挡里,我跟丛林说了下依依身上的一些问题。
说实话,丛林的看法是比较简单的,她理智的给我分析说:“目前我是不相信依依是死了的,毕竟她身上是有着活人气息,在这一点上是不符合常理的,加上医生也给检查过了,你们两个人的想法是有些极端了,把事情想得太过恐怖了。”
这里一来,依依口中的画,究竟是会不会成真呢?还待查证的。
若是能的话,就可以证明了,依依并非是活人。
丁双皱着眉头解释着说:“现在看来,只能是找到她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我摇头,晃着脑袋,低沉的说:“我觉得很难找到她,好像她是在跟我道别。”
她临走前,似乎就是在跟我告别那样。
只是警告着我,领航者号是非常之危险的地方,若是执意要去的话,那必须是要克服心中的恐惧。
丁双问我怎么会那样认为的?
我的面色不太好看,想到了依依跟我所说的那些话,加上一些比较性质的东西,似乎是隐藏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样。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没跟我们说的,脸色这么难看?”丁双侧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像是才揣测着我内心的想法那样。
我抿唇,脸上的线条是有些僵硬,声音很小声的说:“依依在病房里头画了一幅画给我,里面的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呢,那是用语言都形容不出来的震撼,恐惧等,总而言之我是不想再看第二次。”
画上所画出来的东西,是不可言喻的。
丁双跟丛林两个人听了我的话之后,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是无法理解我所说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付明,还有王旭阳。
“这个阴魂不散的。”丁双皱着眉头,悠悠的来了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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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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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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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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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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