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络缌胡问道:“你是谁?”
丛林他们说了,络缌胡可能是活不下去,人还在医院里。
他闻言,眉头一紧,拿着怪异的眼神盯着我,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也遇到了?”
听到这话,我惊疑的问道:“遇到什么?”
“别跟我装了,你肯定是遇到了,你在什么地方遇到的?赶紧告诉我?”络缌胡上前过来,一把就抓住我的手臂。
我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叫道:“在你家里。”
他听了我的话,面色一白,拖着我的手臂就喊道:“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依依有危险。”
我心里一个咯噔,惊问道:“什么意思!”
络缌胡松开了我的手,双手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惊慌失措的说:“你看到了!对不对?我在医院就看到了……”
他在害怕。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东西,依依身上那东西,我在医院里看到了。”络缌胡心急如焚的喊道,声音里藏着深深的恐惧。
夜里的风,些许凉意。
我摇头,脸上的神情异常的严肃,告诉络缌胡说:“今天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一整天脑子都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口。”
络缌胡犹豫了一下,才卷起了自己腿上的裤子,露出了狰狞可怖的伤口,触目惊心,他颤抖着说:“这伤口正是早上弄到的,差点就把命交代了,医生不让我出来,我晚上偷偷跑出来的,担心依依出事,你今天是不是去了我家里?依依现在怎样了?”
他那焦急如焚的口吻,让我心里疑惑万分,更是揣测着真实的目的。
我谁都不相信。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心里存着深深的质疑。
关于依依的安危,我比谁都担忧,更不希望依依出事。
我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说依依没事。
他催促着我说:“赶紧,我怕来不及了。”
他的动作飞快,一下子就拔腿朝着家里狂奔。
我立马就上前挡住他,见他疑惑便解释着说:“你相不相信我?今天晚上我就想灭掉水鬼。”
络缌胡脸上闪过一抹迷茫的情绪,他怀疑的问我:“能行吗?”
“你不想消灭它吗?”我问。
络缌胡点头说:“只要不伤害依依就好。”
“那好,我可以向你保证着,不会伤害依依的,但是你别插手。”我开口说。
之所以答应丛林的法子,即便是危险,也要试一试先。
早上发生的事情,让我心存畏惧,对水鬼那恐怖的力量,尤为害怕。
若是之前的话,我可以等待阳魂针练好再动手。
而现在,很明显水鬼越来越强大了,它驾驭着依依,做出很多无法想象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尽早灭掉水鬼,尽早的安心下来。
络缌胡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仍是问我会不会伤害到依依的?
我摇头,告诉他说:“我是为了依依而想的,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它会越来越强大的。”
等强大了之后,会更加难应付的。
想趁着水鬼受了伤,然后引它到丛林安排好的地方。
在络缌胡点头后,问我要怎么做?
我只是告诉他别插手,插手的话,可能会引来麻烦。
络缌胡跟我说了下,他在工地上被砸到的事情。
早上才去到工地,还没有准备干活,一块板砖就从高空落下,毫无征兆,直接就砸中了他。
那一砸,就砸到了腿。
腿上扎有钉子,从小腿上穿过。
是有钉子,那钉子扎在动脉上,鲜血直流,压根儿就止不住。
等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他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中。
络缌胡觉得那块板砖来得太过突然了,根本没有时间躲开。
听了后,我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毕竟这事情,我没有在现场,只是通过他口头诉说而已,辨别真假的能力,我还是具备的。
他小腿上的伤口,看着都感觉疼。
他怎么从医院跑出来的,这得需要多大的忍耐力呢?
肉体上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若不是因为担心依依的话,络缌胡肯定不会偷偷的摸出医院的。xǐυmь.℃òm
想到这里头,他们之间的亲情,更是让我有了一个深层的认知。
我叫络缌胡先回医院,他犹豫万分,最后点头了。
看着他朝着医院方方向走去,我才松了一口气,今晚上的事情,他若是插手的话,可能会影响结果的。
危险这种东西,让人产生畏惧。
我一步一步的朝着依依家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依依一个人站在一颗树下,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头上绑着的马尾,她一手拿着画板,一手拿着笔。
黑夜之下,依依身上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苍白的模样,显得更是诡异了。
我一动不动,眼睛里尽是疑惑。
这大晚上的,她在树下做什么?
夜深,一般人都联想到恐怖。
一个女孩子在树下站着,免不了的担忧。
风吹着周边的树木,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让我不由打起了十二分警惕性。
在黑夜中,依依转头过来,面无表情的瞥了我一眼。
只是一眼,我就辨别出来了!
那不是依依。
是水鬼。
我狠狠地抽了一口气,紧捏着拳头,故作镇定的朝着依依走了过去。
那一张小脸上面无表情,那一双灵动的双眼,却呈现出一股死气沉沉的光芒,仿佛是毫无生气般。
依依只是一个孩子,脸上面无表情的时候,呈现出让人恐惧的感觉。
不知是为何,我有种错觉,觉得它是在生气。
我站在了她面前,询问她说:“依依,你怎么不睡觉?很晚了。”
我知道那不是依依,更是知道它能有什么能耐。
顾不上害怕,按照着丛林的法子去做,一定能灭掉水鬼的。
她闻言,转了下脑袋,眼睛里头露出了一抹异常的光芒,她低垂着脑袋,难过的开口:“哥哥,你是在害怕吗?”
经过几次跟依依接触,我能辨别出依依跟水鬼的区别。
时常改变,时常让人无法确认。
我叹了一口气,摇头说:“哥哥不怕。”
怎么能说是害怕呢?
如果我害怕的话,那么韩淼怎么办?谁来保护她呢?
依依侧头,眼睛里头闪动着泪光,小脸布满了难受之色,她咬着牙齿,颤抖着开口:“哥哥,我知道我那么做是不对的,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依依不想伤害任何人,哥哥你不要管我了,我不想让它伤害你。”
听到这话,我上前拍着依依的脑袋,告诉她说:“不会的,依依不会伤害我的。”
她年纪小,不想伤害到人,那些人的死都是水鬼所为。
依依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发生的事情,她都放在心里头,没跟人说。
越是明白的人,越是活得痛苦。
“依依相信哥哥吗?哥哥会治好你的。”我开口承诺着说。
依依小小的身子颤抖了下,呜咽着摇头:“你不要管我,我不想伤害你们,不想你们出事。”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头吼叫出来,嗓子都嘶哑了。
那难过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隐藏在心中的针似的,不经意就让我疼得难以呼吸。
“不要管我,不值得,一点儿都不值得,他们都死了,我都有看到的,我看着他们活活的淹死的,我救不了他们。”她痛苦的呜咽着,双肩颤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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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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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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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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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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