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的巴掌印是火辣辣的疼痛,我紧咬着牙齿,控制着自己的怒意,抿着嘴唇,呼吸不稳的开口说:“我没有疯,你肯定是在装,我知道是你昨天把我弄回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络缌胡在装,跟我说什么他不喝酒,我信他个鬼了。
络缌胡手臂上的伤口,裹了一层纱布,被鲜血浸透,隐约可见的血肉。
只见络缌胡的身子一动不动,他瞥着我的目光多了分深层。
我继续叫道:“你为什么要装?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做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有做,如果是我做的事情,我肯定会承认,我没有跟你喝酒,更不可能碰酒那种东西,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络缌胡摇了摇脑袋,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似乎不打算解释了。
他真的没有撒谎?
从络缌胡脸上来看,他并没有撒谎。
那么,我昨天见的人。
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头,我只觉得莫名的不安。
络缌胡见我面色苍白,他更是无奈的说:“从小到大,我从来不碰酒,而我哥哥很喜欢喝酒……”
他这话,让我瞬间就凉透了心。
恐惧,打心底里窜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发觉到自己的声音变了下,仿佛是隐藏着畏惧。
络缌胡跟我说这话,是想让我认为昨天跟我喝酒的人,是陈家豪?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络缌胡冷冷的说:“我以为你很聪明,看来我是高估了你。”
这讥讽,让我莫名的感觉到心惊胆寒。xǐυmь.℃òm
他说对了,我早就想到了。
只是不敢承认。
开什么狗屁玩笑啊,让我承认昨天跟我喝酒的人是陈家豪。
我那是疯了才会承认的。
我摇头如扒蒜,喊道:“不可能的。”
陈家豪已经死了,尸体是我从水库里打捞出来的。
更何况,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心脏。
在水中浸泡得不成样子了。
即便是诈尸,也不可能会是陈家豪的。
让我否认的原因,是因为昨天的经历历历在目。
昨天的人,对依依所表露出来的父爱,分明就是络缌胡。
一定是络缌胡故意的。
故意让我误以为那人不是他。
故意让我认为是陈家豪的。
络缌胡有什么目的?
“你在撒谎,他已经死了。”我发觉到自己的声音底气不足。
络缌胡闻言,脸上露出讥讽之色,说道:“他已经死了,所以,不是你在撒谎骗人就是疯了。”
疯了?
我疯了吗?
我立马就否认了这个念头,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哪里能是我疯了呢?
我按住了额头,满脸头疼的说:“让我缓一缓。”
事情太过意外了,让我一时间消化不良。
我可以肯定是我并没有疯,其次,这其中肯定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好比如昨天我是怎么光着屁股在楼下躺着的?
这事情本来就够荒诞了,加上络缌胡跟我说陈家豪嗜酒成性。
脑子是一下子转不过来,分不清楚哪一件事情才是真的,哪一件事情是假的。
假设络缌胡不喝酒,那昨天遇到的人并不是络缌胡。
这是一个疑点。
第二个疑点是络缌胡跟我喝了酒,却反过来跟我说他不会喝酒,并且表明了昨天的人不是他。
他的证据,说辞,站稳了脚步。
尽管他站稳了脚步,而我却始终不相信。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陈家豪嗜酒成性呢?
这下,不仅仅是我怀疑络缌胡,他也在怀疑我撒谎。
络缌胡重新坐回了椅子来,他眯着眼睛,瞥着我,面带积分揣测,那眼神就是在怀疑我撒谎。
我并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如果你怀疑我撒谎,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下,不能乱了阵脚。
依依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她兴高采烈的跟络缌胡说:“爸爸,糖水煮好了。”
络缌胡起身,摸着依依的后脑勺,说:“我端出来,你洗手没有?”
“洗好了,那个漂亮姐姐呢?”依依满脸疑惑的问我。
络缌胡转身走向了厨房,我告诉依依说:“那姐姐有事情先回去了。”
依依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上衣,她眯着小眼睛,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淡淡的开口说:“哥哥,你昨天喝多了……”
一句话,炸得我头皮发麻。
依依坐实了昨天我喝了酒,并不是我疯了。
问题是,跟我喝酒的是谁?
“哥哥,你没事吧,爸爸说吃了甜的东西,心情就会好起来的。”依依天真的说,小脸上露出关怀的神情。
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摇头说:“哥哥没事,只是很开心。”
“开心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依依皱着脸,问我说。
看到依依如此担心我,我再一次声明说自己没有生病,别让她别担心我。
坐在椅子上的依依,她伸出小手,指了指黑色的墙壁,询问我说:“你觉得好不好看?”
我楞了下,下意识的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出,心里一个咯噔,有个声音就在脑袋里叫着。
“你见过黑色的花吗?特别的漂亮。”依依指着墙壁,露出憧憬的目光,仿佛是瞧见了她心中所希望的一幕。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我连忙唤了一句:“依依,你看到了什么?”
“那朵黑色的花……”她的声音低沉低沉,似乎是掐着喉咙发出来那样。
依依是怎么了?
墙壁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涂上了一层黑色的油漆。
她看到了什么?
这场面,可以说是让人惊骇不已。
依依的视线仍是落在墙壁上,她眼中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好像是瞧见了些什么,她转头过来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浓厚的杀气。
“你不觉得好看吗?”她挪动着嘴巴,声音冰冷冰冷。
我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气,开口回答说:“好看。”
“你在撒谎!”她怒道,眉头紧拧起来。
我想开口解释,她并没有给我机会,而是盯着我继续说:“你昨天喝了很多酒,刚才还告诉我爸爸,你昨天跟他喝酒了,对不对?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你为什么要多嘴呢?”她再一次发问,明显是不耐烦了。
我抽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回答说:“难道我不该说?他昨天明明跟我喝了酒,却不承认。”
“你太多事了。”她冷喝一声,脸上的表情露出了几分怒意。
她那话是在说明了,昨天跟我喝酒的人就是络缌胡,而不是什么陈家豪。
我就知道!
他为什么不敢承认,还故意引导我呢?
为什么?
辨别水鬼的法子非常简单,从语气,神情来看,再说了依依这个孩子,不可能会问如此怪异的事情。
知道我昨天喝酒的事情,水鬼是其中之一。
那么,我昨天是上了二楼,依依的房间里。
晕过去之前,我看到的人便是络缌胡跟依依。
这事情,不仅仅是络缌胡知道,还有水鬼。
“哥哥,你觉得我爸爸不会生气吗?他肯定是想对你下手了,如果昨晚上不是我出现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还会坐在这里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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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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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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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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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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