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教唆陈婆来对我们动手。
还有水中的东西。
这种种迹象,可以看出来,它是真正的按捺不住了。
为什么?
画中的恶魔,是不是必须得死?
那么,死了之后,它会有什么好处呢?
霸占着依依的身躯生活在长安村吗?
一步一个脚印,步步相扣,布置得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侥幸的话,我估计早就翘辫子了。
画中的恶魔,同样无人生还。
树叶飘零在水面上,寂静得可怕,仿佛是在诉说着死亡的别离。
我收拾了心情,转身回到了桃树下,丁双仍是躺在地面上,宛如一个失去生气的死人般。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后退的余地,只有往未知的路途继续前行。
韩淼站在旁边,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黑衣女人,她轻皱着眉头,好看的脸上呈现出一抹浓厚的担忧,她呢喃着说:“没想到,得罪了那东西。”
那东西是指鲤鱼?
还是水鬼?
她没有解释,而是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转身跟我说:“你将它弄上岸来,那东西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做好准备,它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听到这话,我扯开了嘴角,苦涩的笑了笑:“事到如今,还有更厉害的东西等着我。”
从鲤鱼的做法来看,似乎它跟水鬼之间,它害怕水鬼。
没有为难我,而是让水鬼来收拾我。
比起鲤鱼,我更担忧的是水鬼。
水鬼招数阴险,没有按照自己的仪式感来动手,想必是打破了规矩。
“你们还得罪了什么?”黑衣女人问道。
我摊开了双手,没有隐瞒,将水鬼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听完后,低垂着脑袋,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在思考。
“头长犄角,没有五官的脸,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出现在这个小地方,看来事情是有趣了。”她低声,听不出是有什么想法。
我正想要询问她有什么办法来对付水鬼的时候,她倒是满脸认真的问我:“你用什么方法来杀掉它?”
我动了动喉咙,开口说:“阳魂针可以杀掉它,但是目前还没有练成,在这几天时间里,我想的法子,可以说是自保。”
跟水鬼硬碰硬的,那一点儿戏都没有。
经历过今天的事情,我发现之前所认为的一些保护措施,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黑衣女人楞了下,她瞥着我的目光变了下,几分复杂,最后开口笑道:“没想到你这个人渣还有点儿本事的。”
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似的。
我并未生气,毕竟她救了我们。
我们三个人把丁双弄回了我住的地方,他就醒了过来,情况是好多了,起码不会撕心裂肺的叫着我们动手弄死他了。
只是脸上那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更是让我担忧了。
询问了黑衣女人大致上的情况,她骂了句丁双:“别摆出这死了人的脸给我看。”
“他是没事了,有事的是你。”她坐在椅子上,似乎打算置身事外的样子。
“我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耸了耸肩膀,表示着自己走一步算一步。
“你不求我帮忙?”她讶然问。
“你不是已经在帮了。”
谁知道黑衣女人摇头,一脸嫌弃的说:“我没有必要帮你,今天的事情只是个巧合,出现在那里是因为那个老太婆不对劲。”
“你是说陈婆,她怎么了?”我满脸惊讶,陈婆出现在水库那里,是让我意想不到。
谁知道,她并没有解释,只是说了句我不懂之类的话,意思很明确,不会告诉我陈婆怎么不对劲了。
黑衣女人的名字,叫丛林。
这还是韩淼告诉我的,韩淼认为丛林那个女人认识我。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我们几个人都精疲力尽了,没心思去煮饭,就叫了外卖来解决温饱。
我在阳台上,抽了一根烟,头绪怎么都摸不着线头。
回到屋子里,就韩淼跟丛林两个女人相谈甚欢,看着她们两个女人脸上的笑容,我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嘴角。
如果,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没有水鬼,没有死亡。
谁知,丛林一见我走来,脸色就变了,恢复冷若冰霜的姿态,她皱了皱眉头,神情不悦的说:“我们说话,你跑过来做什么。”
那是厌恶。
是真的厌恶。
我真的不懂了,从来没有得罪过她,为什么她总是一副针锋相对的呢?
搞得我好像是真的人渣似的。
韩淼见气氛不对劲,她连忙打圆场说:“我去把水果切了,大家一起吃。”
韩淼走进厨房后,丛林更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了,盯着我继续嘲讽说:“没想到家里还藏了个小妹妹,就是替那个小妹妹感到可惜了。”
这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从头到尾,我都在忍耐自己的情绪。
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诋毁我的为人。
扯到韩淼就不好了。
我紧皱着眉头,额头青筋暴现,要不是救了我们的话,说不定我现在就忍不住开骂了。
“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忍耐着怒意,故作镇定的问。
丛林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从桌子上就跳到了我这边的椅子,她的身子挨向了我,身上传来阵阵清香味,让我忍不住的心头荡漾。
还别说,这个女人就像是浑身带刺的玫瑰,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却忍不住的想要靠近。m.χIùmЬ.CǒM
这个念头,让我一怔。
“孙国超,你好好想想,没有得罪我,是吧?”丛林张开红唇,声音不冷不淡。
“没有。”我十分之肯定。
如果得罪过这么一个美女的话,我肯定会有印象的。
“好一个没有。”
从牙缝里蹦出的话,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更是莫名其妙了。
“等等。”我急叫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丛林笑了一声,嘴角笑起来的弧度,带着几分狡猾,她淡然的说:“看来你是不记得了。”
“没关系,很快就能记起来的。”
我正疑惑那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就按住了我的脑袋,就像是针扎过似的,酥麻酥麻的疼痛蔓延到全身上下。
一句话,炸得我脑子都清醒了。
“孙国超五岁的时候掉进了粪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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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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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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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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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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