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只能听见声音,我看不到任何画面。
不管有多黑暗,人都不应该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却像是失去了视觉一样。
我现在身在何地我都不知道,也许水鬼又临时把我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等出去之后我一定要好好问一问夜神,能制造出来这样的幻境,这个水鬼到底是什么等级。
我站起身伸出手摸索着,一片空地,走到尽头我只摸到了墙壁,其他的东西一个都没有。
依依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陷入了思考中。
依依不可能只是随意的说出那两句话,第二句话还重复了那么多遍,她像从话语中告诉我什么事情呢?
想了很久我都想不出来依依的用意。
毕竟村里的人都知道,络腮胡对女儿很好,而她的母亲水性杨花,不负责任,生下孩子之后没多久就离开了。
但是小孩子年纪那么小懂什么?她不知道母亲做错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母亲离开了自己,一个孩子从小就没有感受过母亲,肯定会特别思念母亲。
所以她问了络腮胡这个问题,但是络腮胡的回答和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在我的认知里,络腮胡当初和她在一起的确是因为喜欢,但是依依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是个男人都会忍受不了。
从之前和络腮胡的交流来看,络腮胡的脾气并不好,容易生气,而且他是心思很重,明明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他会想的别的方面,然后突然的生气。
当然,他也可能只是为了安慰孩子,所以说出了那么一句话。
“妈妈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
说到底,在别人看来只是一句普通的话,但我认为绝非如此。
“依依啊,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仰天长啸,希望依依可以听见我的抱怨,然后给我提个醒。
还有一点比较奇怪,刚刚告诉我这句话的到底是水鬼还是真正的依依?
一阵风吹了过来,窗户被打开了。
我走过去透过窗户看到了月光。
我刚来的时候明明还是白天,怎么这么快就到晚上了?我到底在幻境里待了多长时间?
而且一开始进来这个房间里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个窗户,水鬼又给我制造了一个幻境,但是我总感觉,这一次她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东西。
既然窗户都能看见外面的世界了,那就证明,门也是可以被打开的。
我揉了揉眼睛,因为我发现,有时候我第一眼看见的事物并不是真实的,就像我看到的眼泪变成了血迹,其实一开始的眼泪才是虚假的,血迹才是真实的。
果然,一眨眼的功夫,空空如也的房间出现了很多家具。
家具的摆放和之前看到的依依房间一模一样,墙壁还是黑色的。
依依让我看到她的房间是什么意思?她想通过这个房间告诉我什么?
我走了过去,看了看床上,床单和被子整理的很干净。
床上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东西一定就在这个房间里。
四处看了看之后,我把目光放在了那堆画里面。
虽然之前已经看过几遍了,但是这房间里面实在是没有什么线索,除了这堆画。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那幅画还真的有古怪。
画上的恶魔本来也只有我们五个,我们三个现在还是存活的,这是之前来的时候就看到的场景,可是现在竟然不一样了。
我看着那幅画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那只手拿着画笔,一笔一划的描绘出了一个新的恶魔。
恶魔的轮廓慢慢的被他画了出来。
画身体的时候我还没有看出来是什么人,画到脸部的时候,我突然惊醒了。
画到脸的时候,那只手突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什么,五官不算什么,关键是胡子。
她画的人竟然是络腮胡。
这是依依的画,络腮胡是她的父亲,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父亲也加入到名单里面?
难道她真的会杀了自己的父亲?
我把画拿在了手中,确定我看到的都不是幻觉,依依的确把父亲加入到了名单里面,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
那络腮胡一开始找我帮忙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一大堆谜团现在都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我把画重新放回了桌子上,打开了门进了走廊。
依依一定给了我什么线索,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发觉。
线索究竟在哪里?
我闭上了眼睛,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两个孩子的游戏,没有五官的脸,假装出来的韩淼,房间的画。
似乎并没有什么线索,依依这是希望我能自己去查出线索吗?可我又凭什么去相信依依呢?
他们两个人的话我只能相信一个,更何况依依现在还把我困在这里。
但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依依。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没有人回答我。
“让我来猜一下,你的父亲是不是对你隐瞒了什么事情?你希望我能帮你!”
这一次还是没有人回答我,但是我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我旁边飘了过去。
当我看向左边的时候,脚步声就出现在右边,反复了好几次。
都这个时候了,我可没有闲情逸致再跟水鬼玩闹了。
我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喊:“你不说我可走了啊!等我从这里出去,我就想办法灭了你!”
我知道我的口气很嚣张,但除了激将法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难道要用美人计或者苦情计?
现在你让我哭,我可哭不出来。
我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一分钟过去了,我还在走廊里面打转。
每当我下了楼梯之后,都会重新回到一开始的地方。m.χIùmЬ.CǒM
下了五次楼梯都是这样之后,我就干脆坐在了墙角不动了,绕的我头都晕了还走不出去。
“行了,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告诉我,而且事情很重要,不然你前面也不会做这么多铺垫,我也不想跟你兜圈子了,你赶紧说吧。”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实世界,如果真的是的话,那我被困在这里至少有三个小时了。
也不知道韩淼会不会担心我。
半晌,依依都没有回答我,但我觉得我会问出来的。
我总觉得她不是不愿意告诉我,而是在想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我自己去找答案。
突然,一幅画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拿出画有些不明所以。
画上还是一个络腮胡,只不过他的身体被涂成了黑色,五官被涂成了红色,就连背景都是阴暗的颜色。
图画中,还有一个躺在地上的女人。
头发很长,眼睛也很漂亮,她闭上了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身上没有任何的色彩,白花花的一片。
画中的人是在一个小房间,房间里面堆着很多的木箱子,很乱。
房间的空地也就够躺下一个人的,络腮胡站在木箱子的旁边眼神阴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虽然画都是卡通版的,但是光看着这个微笑就让人毛骨悚然。
这副画纸很大,上面的颜料都还没有彻底干透,难道是依依刚画出来的?
按照画的内容来看,这个房间一定就在络腮胡的家中。
上二楼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小仓库,但是如果我能找到的话,就一定能发现。
我把这幅画直接卷了起来,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一个个脚印出现在我的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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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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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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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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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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