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小二层楼,方圆五百米仅她一家。
在村民的指引下,我来到了她家的附近。
房子面积适中,一共两层,造型平凡无奇,跟村里其他家的户型相差无几,但有一点很奇怪,房子外围的墙壁刷的是黑色的漆,远远望去,就是一间小黑屋。
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把房皮弄成这种颜色,络腮胡子一定有问题。
离得近些,我发现房屋的左右两侧各长了一棵高大的槐树,树叶在阴风的鼓动下沙沙作响。
众所周知,槐树是五阴之木。
正如其名,“木”中有“鬼”,极易招邪,不宜出现在阳宅附近。
虽然有迷信成分,但农村人很信这个,一般不会轻易触碰禁忌,络腮胡却反其道而行之,看样子,他是有意这么做的。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村里不像市内那般灯火通明,周围一片寂静,黑暗逐渐将我包围。
幽幽的黄光从门缝中溜了出来,里面应该有人,我犹豫了片刻,用手背扣了扣木门。
“没人么?”我有些奇怪,将眼睛靠在门缝处往里探。
只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小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心中一急,用力推门,却发现门竟然只是虚掩着的。
“什么情况?是我眼睛花了么?”门打开后,地面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小孩的身影啊。
我咽了口唾沫,用手扶住腰间的刀柄,喊了两声:“有人在家么?“
依旧没有回应。
我谨慎的打量着屋内的场景,站立的位置是大厅。
令我不安的是里面的墙壁居然也是黑色的,透露着莫名的诡异……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谁?!”
“应该是门外的风……”
“不对,门什么时候关起来的?难道也是被风吹得,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声响?”
我有些不淡定了。
就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里门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我迈着轻步靠了过去。
声音是从卫生间传来的,伴随而来的还有漱口声。
是有人在里面刷牙么?
是络腮胡还是陈依依,他们也不是聋子啊,为什么不回话呢?
“有人在里面么?”当我出声的时候,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嘎~吱吱吱~~”似是有人在里面轻轻的拉拽玻璃门,露出半掌宽的门缝后,玻璃门又莫名定住了。
“明明听见声音,怎么会没有人,难道……”
我伸眼望去,只能看见一部分的内景,想到一种可能,我缓缓的弯腰趴了下来,透过玻璃门底部的间隙,看见了门后面有一双黑色的布鞋。
“有人躲在门后面,是陈依依还是她父亲?想偷袭我?还是吓唬我?”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我们双方皆知道彼此的存在,如果我贸然进去会有什么后果?
为了安全起见,我一手握刀,一手拿着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捏着手机的一角,透过缝隙探了进去。
然而,里面的人并没有任何动静,任由我拍照录像,琇書蛧
三秒后我拿回手机后退一步凝神观望,发现手机黑屏了,
妈的,山寨货就是水,关键时候掉链子!
“别装神弄鬼,给我出来!”在好奇心强烈的驱使下,我大力的将玻璃门往里推去,想把躲在后面的人逼出来。
可是我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门后面只有一双漆黑的布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虚惊一场么?那我听到的刷牙声是怎么回事?”
我大步迈了进去,卫生间面积不大且没有窗户,整体呈正方体封闭状态,马桶和浴缸也没办法藏人,所以我是幻听了么?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玻璃门迅速关闭,与之前轻缓的打开形成鲜明的反比,
这里没有通风的地方,很明显,这是人为导致,有人在门外!
我还没来得及喊,眼前骤然一黑,有那么一刹那,我还以为自己眼睛瞎了。
我将匕首抵在胸前,用另一只手去扯门把,它却纹丝不动,门被外面的人反锁了!
“你他妈的想干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停的吞噬着我的心理防。
我刚想提脚暴踹,整个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
不是脚滑也不是腿软,我清晰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拽了我一下!
身体倒在水泥地上摔的生疼,我顾不得太多,喘着粗气胡乱的挥舞着,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碰到。
“呲呲~”
冰冷的水流从花洒头里诡异的喷了出来,浸湿我身体的每一处。
“啪嗒~啪嗒~”
水流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花洒脱离固定架,宛若暴走的毒蛇在厕所内疯狂的扭动了起来,时不时的抽打在我的身上。
我慌忙起身缩在一角。
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
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但我没有自乱阵脚,大口的呼吸减轻心理压力,
心情平复后,我拉住了洒水管,顺着管子找到水龙头将其关闭。
“咕咚~”
一直没有动静的马桶冷不丁的抽了一次水,尽管看不见,但我总觉得马桶里随时会冒出某种可怕的东西,
我绷紧神经将马桶盖关闭,再度提脚,准备将玻璃门踹碎。
“这是……”
门外,骤然传来的光亮令我收回了金刚腿。
这不是屋子里的黄光,而是手电筒凝聚的蓝光,照亮了磨砂的玻璃门。
紧接着,我最不想看见的一幕出现。
手!
一只手!
一只布满鲜红血液的手掌拍在了玻璃门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
我屏住呼吸,摆出攻击的姿势,心里打定主意。
不管是人是鬼,只要它一进来,老子就刺它丫的!
血手的旁边是一团圆形的黑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个头!
那团黑影渐渐的贴近玻璃,轮廓也愈发清晰,我隐约的能看出是张人脸,五官不详。
“它这是在观察我么?为什么不直接进来?”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半跪在离我不足一米的门外,我不受控制的脑补出它扭曲的五官和狰狞的面容,心中惧意更甚。
这样的气氛僵持23.5秒后,我的精神压力濒临顶点,
为了舒缓情绪,我清了清嗓子,哼唱起了周杰伦的《告白气球》,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甜蜜的很轻易…
旋律扬起的那一刻,门外的存在笑出了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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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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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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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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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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