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不痒?痒不痒?”安一妲笑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痒……”白蕖笑得不能自已,一边笑还一边嘴巴张的大大的,笑得肆意狂乱。
“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多想想开心的。”安一妲减轻了进攻,让白蕖有机会喘口气。
只见白蕖眼泪都笑出来,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将泪挤了出来,仍不可抑制的一边低笑,一边说:“好……好……好姐姐……饶了我吧……”
安一妲看白蕖歇了过来,继续不停手挠他痒痒。
“好姐姐……求求……你,放了我吧……啊哈哈哈哈……”断断续续冒出一句话,白蕖继续大笑。
“那你答应我,明天我走了不许伤心啊,要记住笑得感觉。”安一妲停了手,认真的叮嘱他。
“我……答应姐姐……会记住……笑的感觉……”终于腾出手,白蕖擦了擦眼泪,笑着回答道。
“好了,不要想太多,乖乖睡觉吧!”安一妲重新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则去洗了把冷水脸,降了降酒气。
“姐姐……来……睡觉……”白蕖躺在床内侧,他侧躺着,单手撑头另一只手拍了拍外侧的床铺,像是一位身段绝佳的女妖精,妖媚惑人。
想着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除了窄睡的不舒服外,倒是没什么缺点。
安一妲拿着湿帕子给浑身上下散发着诱惑气息的白蕖擦了擦脸,便视若无睹的熄灯躺下了。
“姐姐……”床上,白蕖软软的叫着,想再动手动脚,他成功亲了两下后,被安一妲果断按住,强行转了身,背了过去。
安一妲强势的抱着白蕖,闻着他头上皂角的清香,觉得自己如在梦境。
什么时候,白蕖走进了自己的心呢?
不是说好了吗?不再随意对别人敞开心扉,给予善意?不是说好了吗?不再随随便便喜欢上什么东西,否则丢失的时候,太让人心碎。
安一妲亲了亲白蕖的头顶,只觉得他像是一朵莲,脆弱,美丽,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白蕖抓住环抱着自己的那双手,只觉得一生一世都不想放开。
夜,渐渐深了。
月亮,也正当空。
那诡异的井又出现在安一妲面前。
这次的井仿佛更加深邃和黑暗。
那井,引诱着安一妲走近,并散发出强烈的吸引力,想要引她伸头望过去。
安一妲心中无比好奇井内的风光,脑子里有一个声音,轻轻柔柔的说着,来啊,来啊,看看这里有什么?
看看这里有什么……
身体被声音牵引,慢慢走近井口。
井里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抓着安一妲的心魂,想要吸引她观井。
“姐姐……”
井里遥遥的传来一声呼唤……
“姐姐……”
柔软,亲切,像是白蕖的声音。
“姐姐……你过来啊……”
井里的白蕖温柔的低声呼唤着,像是诱人的妖,散发出无尽的吸引力。
“姐姐……”
一声声自然细腻的叫声,勾住了安一妲的魂儿,引得她一步一步走到井边。
“姐姐……”
安一妲双手抚摸着井沿儿,青石砌成的井沿儿沉重,结实。
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安一妲往井中看,但安一妲却止步于井沿儿。
“是白蕖吗?”安一妲坐在井边,蓦地大喊。
井里忽然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一个诱人的声音响起:“姐姐……是我啊……快来看看我……”
“你怎么掉井里去了!?”安一妲背着井口,反问道。
井里又停顿了一小会儿,接着回答道:“我不小心摔下来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井里深不深!?”安一妲又问。
“不深……你看看……一点儿都不深……”
“我回去找个绳把你救上来啊!”
“哎呦!好痛!我的脚好痛!”井里传来几声水花声,那精怪又开始惑人。
安一妲一看到和上次一模一样的井就起了戒心,她走近,就是想看看这妖精到底卖的什么药。
俗话说,二人不观井,这一个人也是要注意的,不能随随便便趴在井沿儿,谁知道井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想拉你下去。
“你受伤了吗?”安一妲扯着唇,冷笑着问道。
“呜呜呜……好疼……我好疼……”
“再疼我也不会去看的,你是何方妖孽?为何引诱我观井?”安一妲背对着井,心里默念着清心咒,保持着大脑的清醒。
“什么?你一直都在耍我!!!不看,你跟我费什么话??赶紧滚!!”
“啊……姐姐救我……这里有妖怪……”
嘶哑和轻柔的声音混合出现,像是精神分裂一般,那井里好不热闹。
“大道无情——破!!”安一妲以手结印,凝结出一层金光,狠狠地打向地面。
安一妲脚下到井沿儿,被劈出了一道深沟,连带着井沿儿都增了一道划痕。
“啊……姐姐……姐姐救我……”想是被掐住了脖子,井里的白蕖叫的很是凄厉。
“哼……”冷笑一声,安一妲拿出烟杆儿,取出烟袋里的朱砂,开始在空中画符。
一个一个朱砂凝成的符文像是纸片一般飘进井里,爆发出劈哩叭啦放鞭炮的声音。
“哎呦!啊!啊啊啊啊!!”
井里传来热闹的叫喊声。
又几个符文落入,井里渐渐没了声响。
安一妲闭眼,毫不留恋的一步一步远离了那口古怪的井。
迷雾渐渐出现,遮盖了回家的路。
安一妲扭头看去,后面也是雾气蒙蒙,早就看不到井的踪迹。
一步一步摸索着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忽然雾气渐渐消散了。
前面有个人影,静静的趴在井边,安一妲一走近,那人便扭过头来。
安一妲隐隐约约只看了个大概,觉得身形很像白蕖。
可,白蕖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人就是白蕖。
拨开迷雾,仔细的看去,慢慢看清楚了那张脸。
那张小,却精致的过分的巴掌脸,不是别人,正是白蕖。
他静静的坐在井边,一只手抚摸着井沿儿,一只手向安一妲招了招。
眼前的幻境太真实,真实到安一妲都有点相信是白蕖出现在自己眼前。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所想,她狠狠咬了咬舌尖,一阵剧痛将她唤醒。
月光如昼,照在窄窄的单人床上,照亮了安一妲汗津津的脸。
抹了一把汗,安一妲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个无比清晰的梦。
怎么会那么古怪?
梦里的那口井,一直在引诱人们观井?
为什么白蕖会出现在井边?琇書蛧
为什么第二次做这样的梦?
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真实?感觉像是真正发生的一样?
安一妲平静了一会儿,终于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梦境。
想来想去,只有自己抱着白蕖睡觉的时候会做这样的梦,而且每次都是白蕖不开心的时候,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才会专挑意志薄弱的时候下手?
这东西隐藏在哪里?引得人们观井后又想干什么?
种种想法在安一妲脑中闪现,可一关系到白蕖,她便思绪有些混乱。
白蕖,一开始只是一时心软的相救,然后是要根据生死簿来收他性命,还有是看他可怜柔弱忍不住心生同情,什么时候她和白蕖成了像是朋友又像是恋人的关系呢?
想到自己的年龄,想到自己的时代,想到自己掉到一级的工作,安一妲猛地惊醒,是不是自己投入了太多感情?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需要一直纠缠下去吗?
安一妲脑中思绪万千,到最后只化为一个深深的叹息。
看着月光下白蕖熟睡的脸,安一妲再一次咬破舌尖,将鲜血混合着唾液和朱砂,为白蕖划了一道黄符。
保佑他百鬼不侵,邪气避散。
将这道平安福放到了白蕖常佩戴的香囊里,安一妲这才松了一口气,稍稍安了心。
她不知道这井儿的古怪,只隐隐约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害人性命,就是吸人魂魄。
一定要多写几张!!
安一妲又写了几道符咒,贴到了这间房子的隐蔽处,护着白蕖的平安。
眼看天色大亮,安一妲终于忙完了。
像是来时一般,她拉着行李箱,一个人静静的走了。
白蕖醒了,摸了摸床边没有人,意料之中却仍失望的笑了笑。
像是嘲笑自己的贪心一般……
安一妲回到家里,马不停蹄的给小仓鼠们更换垫料。
又是洗跑轮,又是洗磨牙石,还有更换浴沙,更换木屑,保暖棉花,和鼠粮。
忙了好大一会儿,鼠笼终于打扫好了。
看着没人照顾,瘦了一圈儿的小仓鼠,安一妲心疼的给他们加了更多的零食。
小仓鼠们一个个抱着瓜子,卡吧,卡吧的啃的正欢。
打理好小仓鼠,安一妲又去给金鱼喂饲料,顺便调整氧气泵,再将鱼缸盖内的霉菌擦拭干净。
忙完了小宠物们,安一妲拨通奇幻宠物店的电话,让她们将铁憨憨三个送过来。
给铁憨憨晒了狗窝,又铺上干净的垫子,再倒好狗粮和水,安一妲终于有时间休息一下了。
她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拿出一包薯条,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皇宫,白蕖,古代,戏子,鬼差这些事儿,仿佛又离她远了。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安一妲穿着拖鞋去开门,门一开,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宝贝儿,好久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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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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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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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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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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