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金兵赶去镇压泰安反军,并清查与完颜琦相关逆臣;一部分金兵继续留守汴京待命,还有一少部分奔赴边关,携皇命整顿军纪。
完颜璟又分别向襄阳与庐州方向传书,承认一切祸乱因并王之子完颜琦与旧将纥石烈塔牙密谋。主犯完颜琦已被抓获,另一主犯纥石烈塔牙下落不明。
慕清颜自昨日见到陆元韶之后,依旧住在皇宫后苑,长乐公主完颜英也从福宁殿搬至后苑休养。
陆元韶等宋使则下榻开封府,因完颜琦一事,被金主宣召进宫。
这便是慕清颜与陆元韶在汴京的第二次见面。
说完所有情况后,完颜璟道:“事情差不多都已理清,接下来就是朕处理自己的朝事,不需慕姑娘及各位插手。朕也已派人向宋皇传书,说明真相,表示并无南攻之意。诸位宋使大人也可即日启程返宋,朕将安排精兵护送。”
“全由陛下安排。”陆元韶拱手。
完颜璟看了眼坐在旁侧的慕清颜,“慕姑娘这几日在汴京可住的惯?”
“还好。”慕清颜客套道。
完颜璟笑了笑,“那在汴京继续多住些时日如何?”
慕清颜低垂的眼睑缓缓抬起,转脸看向完颜璟。
这年轻金主唇角挂着不明的笑意,似有超乎寻常的盘算。
“陛下此言何意?”慕清颜问。
而坐在另一旁的陆元韶目光也暗暗收紧,不动声色地等着完颜璟的答案。
“朕不希望经此一事,金宋之间出现隔阂。为继续履行和议,以示金宋携手交好,朕有心与宋联姻。”
慕清颜睫毛轻轻煽动,抬眼看着完颜璟,“民女一直不明,金朝廷为何会提出和亲,陛下又是如何答应要长乐公主去完成和亲使命?之前民女问时,陛下说与民女无关,刻意回避此问。不知此时民女再问,可否给出答案?”
“都是英儿。”完颜璟站起身,“当时朕未作答,是不愿给你提供质疑英儿的理由。此时已知英儿也是受害,便不妨与你说明。”
“难道和亲一事是长乐公主提出?”
“是,也不是。英儿早已到出阁年纪,却一直无中意驸马人选。朕偶然听英儿说起,不知她从何处听来关于宋人韩致远的传闻,说要找驸马就要韩致远那样的才俊。朕便在朝中询问众臣,要他们举荐贤才,不论出身,拿的就是与韩致远比较。朝中有人听说韩致远去年又破获一桩与庄文太子有关的大案,认为名不虚传,若公主有意,不妨牵线。一来成全公主,二来又能让韩致远来到金地,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也能让宋皇少一栋梁之才。英儿听说能招韩致远为驸马,一口答应和亲。朕只担心宋皇那边有疑虑,不想宋皇很快回话,表示愿达金宋和亲之美。”
“所以,起初陛下只是为成全长乐公主,另带一些私心。”
这与讲究出身的韩大人相比,金主那句不论出身,成全公主心意的话便多了不止一点人情味道。
想到金主与长乐公主的兄妹之情,慕清颜也念起慕景彦。当年她为要那树梢上挂的最后一枚红柿,身为兄长的慕景彦不顾摔下的危险,爬上那晃晃悠悠的高枝。如今回想,幼时的她也是太不知轻重,而哥哥却无一句责怪,依着她,顺着她……
“朕就是太宠英儿,没有在意她的任性。若教导她知收敛,也不会惹怒完颜琦,惨遭泄愤之举。若朕没有依着英儿心意去选驸马,落入贼犯圈套,英儿也不会吃今日之苦。说到底,还是朕这个皇兄害了她!”完颜璟拢在绛红长袍中的双手暗暗屈拢紧握。
“公主想来是受了侍女安娅的蛊惑。”慕清颜道。琇書蛧
能够操控雨心与温平谋杀黄贵妃,算计李皇后,利用安娅诱导完颜英甄选驸马对于某个人来说也非难事。
不过,要促成和亲,不仅需把握长乐公主与金主等金朝廷这边众人心意,还需把握宋皇及其身边之人的意图,这笔盘算可是又比谋杀黄贵妃大得多!
完颜璟道:“现在一切答案只有抓到安娅与纥石烈塔牙才能完全揭晓。”
真的吗?
慕清颜不敢肯定。
她不能肯定这二人是否也不过是两枚受人操纵的棋子。
出面训养细作的纥石烈塔牙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藏首藏尾的大掌柜,不会是那神秘的算命先生。
“或许……纥石烈塔牙便是二当家。”慕清颜道。
“二当家?你们不是说他已被贼人反杀?”完颜璟问。
陆元韶点头,“我也认为是他。”
“陛下可否从长乐公主口中听提到过算命先生?”慕清颜想了想,问。
宋使递给金主的呈折中,只是从整体上写明金人细作在襄阳如何犯案,并未十分详尽写明查探细节。算命先生只是隐隐出现,并未直接涉案,又无身份实据,陆元韶便未在呈折中提及。
此时听了慕清颜的问话,完颜璟想起,“英儿不曾提过,不过朕刚从一人口中听说。完颜琦曾与朕说,有个算命先生要他防备小人,如今在他看来,这小人便是其父完颜永中。”
“完颜琦只是提到这么一句?”
“这算命先生有问题?”完颜璟当即明白,完颜琦的这句话并非出自一般宿命之言。
陆元韶道:“有些迹象显示,假公主与一名假扮算命先生的人有联络,具体情况未加确定,便不曾在呈折中提及。既然完颜琦也有提到,看来这算命先生是确实存在。”
完颜璟若有所思,“朕之后会再去审问完颜琦,细致询问英儿。”
完颜璟回到龙椅坐下,“还是先说朕的打算。朕决定继续完成金宋联姻之美,为表诚意与歉意,由朕来迎娶宋人女子为妃。”
“我朝中并无适龄未婚公主,若陛下有此美意,还需在众臣家中甄选德貌兼备之女子。”陆元韶压下心头不妙,故作糊涂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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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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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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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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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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