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掌握未来,就意味着可以掌控命运。哪怕只有短短的五秒钟!
伊东剑敢对自己的能力如此自夸,这并非是空穴来风。战斗中预读五秒的行动,足够他决定对方的生死。
所以他的战斗总给人出手极快的感觉,完全可以让对手还未出招就已经被看穿,然后被一击取命。
就像轻羽说的那样,他使用异能的代价就是泡澡,而且每天必须泡足三个小时。所以他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泡澡。
这段时间被关在牢里,伊东剑已经许久没有泡澡了。这种取回能力的感觉让他非常安心,也让他心中的战意越发强烈:
“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政府狗!”他眼中闪耀着恨意,铮铮看向轻羽,几分期许:
“轻羽小姐,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和我共同征战,一起看政府狗的下场。”
这个男人欣赏她,不管是她的美丽还是她的能力。她是个不俗的女子,他希望往后的生活里能有其相伴。
可这个答案,轻羽很早就已经告诉过伊东剑。
那女人久久不语,最后只当这话自己从没有听过:“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乌拉和大老二既然把船交给了你,夜枭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轻羽不太有底气,毕竟是想求人开后门。
伊东剑当然清楚夜枭的情况,轻羽现在一开口,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不过身为首领,他必须一视同仁,兄弟们的命也是命。何况他已经尽力了,那两瓶多的涤魂幽就是他能给夜枭的全部:
“其实组织的人已经在加紧研制抑制涤魂幽的药剂,但是一切还是未知。政府研制这个东西花了二十多年,我也不知道组织要用多久的时间。”
涤魂幽这一计确实无解,政府确实给他们找了个大麻烦。组织里受牵连的人很多,换句话说,只要不解决了涤魂幽的问题,他们或多或少会受制于政府的牵制。
这确实是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
“轻羽小姐,我很抱歉。涤魂幽的事情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伊东剑说着从澡盆里站了起来,穿上手边备好的浴袍,出来之后十分恭敬的向轻羽鞠了一个躬:
“虽然非常抱歉,但希望你相信我,像夜枭这样的英雄,我也不希望他有事。”
“我是个惜才的人,我希望夜枭这样的人也能成为组织的力量。然而现在的我实在太无能了,但请你相信,我以后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轻羽小姐,我知道你对我并不上心,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浅薄之人配不上你。可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现在说的都是实话,船上确实没有更多的涤魂幽和蘸料了。这样说,是我不希望你误会我,觉得我是拿涤魂幽要挟你的小人。”
“轻羽小姐,这是伊东剑作为一个男人全部的诚意。我再次恳求你,向你表述我的心意。我很喜欢你,很欣赏你,你原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样的表白现场真的有点奇怪,不过这对轻羽来说也根本不重要,包括伊东剑的心意。
关于感情的这些事情,她一早就想的非常明白。
“伊东剑,你好好的看清楚。”那女人依然是一张冷然的脸,似乎不管听到什么都无动于衷。
她的眉眼间不带任何感情,就像她的身份——一个出色的佣兵。
那女人背过了身去,解开了上衣,干脆且利落的脱去一半,露出了线条美丽的背部。
伊东剑狠狠一怔,这女人身上的伤痕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多,可她的身体也和自己预想中的一样美,尤其是后背上那如骨蝶纹身一般的痕迹:
“这是……?”伊东剑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个痕迹是如此美丽,和她如此相称,却又是那么的诡异和不祥。
既然已经看到痕迹,轻羽重新穿起了衣服,冷然的嗓音依然不带情绪,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如你所见,这个痕迹就是我的生死符。等痕迹蔓延到后脖子上面,就活不了了。”
“这个东西无药可救,我就是个必死之人。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我只希望能解放‘坟墓’,把我朋友的尸骨带回故乡。”
一番话是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应当,却又带着那么多超乎了伊东剑想像的讯息——
她去过“坟墓”?
她命不久矣?
她到底是什么人,又经历过什么事?
伊东剑脑中忽然被塞满了疑问,充满了好奇,可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问,从何处开口。他只能一副傻样的愣着,看那女人从怀里拿出来一样东西:
“这个血勾玉是你之前给我的,听说好像是你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一直想要还给你,但都没有机会。”
伊东剑此刻像个木偶,看轻羽把血勾玉放到自己手中:“我认为你是个值得尊敬的英雄,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也不会。”
“伊东剑,其实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只希望以后还能是朋友。”
她一句话说的深沉而复杂,伊东剑听不明白也看不透,直到许久以后他才知道,今天的轻羽为什么要这样说。
现在的他只能收回退还的东西,看那女人离开的背影。
听到脚步声靠近,躲在门外偷听的的琼赶紧躲了起来。
轻羽出来的时候依然没有发现琼,即便琼确实非常会隐藏,但主要还是轻羽现在的心情十分沉重复杂,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离开伊东剑的房间之后,轻羽再次回到了甲板之上,远眺着那漆黑的海。
“……?”琼一直猫在暗处,觉得轻羽今天真的很不对劲。虽然和她没有说过什么话,但平日里的言行举止还是看在眼里的。
刚刚她和伊东剑的对话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不过“能给夜枭的涤魂幽已经是最多的了”这件事还是弄明白了。
琼的眼珠子呲溜一转,装作路过一般,抱着水瓶走了过去:“轻羽姐姐,大晚上不休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没什么。”轻羽淡淡看他一样,瞧了瞧他怀里的水瓶,欲言又止。却最后还是开口问了:
“顾南一怎么样?”
乖乖!
这女人终于是问起老板的情况了!
琼暗暗在心里炸毛,面上依然不露声色,一脸的叹息:“唉,还没退烧呢,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轻羽蹙眉:“他以前经常这样?”
“那倒是没有,偶尔会,就是这两年多一些。毕竟你知道的,他这两年的日子可不好过。”
“对了,轻羽姐姐,我听说夜枭大哥现在需要涤魂幽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轻羽眼中几分警惕,毕竟夜枭的事她不希望泄漏出去。如果现在说这话的人不是琼,她的无赦必然已经拔出来了。
琼吓的心里一紧,连忙往后躲了几步:“都是自己人,我当然要关心关心。”
轻羽此刻也没心情去认真计较,再次听到夜枭和涤魂幽的字眼,心情更是沮丧。她都拉下脸去找伊东剑了,最后也还是无功而返,更不可能去抢船上其他人的涤魂幽。
便又听琼说:“轻羽姐姐,你们要涤魂幽怎么不来问问我呢?老板那里有好几瓶呢!”
“他?为什么?”轻羽眉头更深了,完全想不通,“顾南一不会也染了毒瘾吧?”
琼摇头摆手道:“怎么可能呢!老板的箱子里只是带着几瓶,可从来没有吃过!”
顾南一随身的行李从来不多,而且里面几乎只装了红茶和茶具。轻羽以前就发现过这个特点,因为从没见他从箱子里拿出过红茶和茶具以外的东西。
涤魂幽这东西,顾南一老早就知道,他自己肯定不会去碰。轻羽之所以那么说,也只是因为太惊讶了。
又或者,是惊喜。
“快带我去!”轻羽拉着琼往顾南一的房间赶,进去就看到那个男人真的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额头上还放着一个小小的冰袋,而且满头大汗。
见状,琼赶紧去了跟前——都怪跟着轻羽太久,才没来得及照料顾南一的情况。ωωω.χΙυΜЬ.Cǒm
顾南一额头上的冰袋已经融了些许,高烧的程度可想而知。琼赶紧从水瓶倒出热水,热了毛巾,拿下冰袋给顾南一擦汗,之后又拿凉水袋换了冰袋。
“怎么会这样?”轻羽眉头揪着,心里实在想不通。按理说出汗就意味着退烧,更何况顾南一现在出了这么多汗,可是依然在发烧。
“他一直都这样?吃药没?”
琼一脸苦逼:“吃药没用的。这个只能等自己熬过去,至少也要三五天。”
“三五天?”轻羽觉得难以置信,这么久一直发烧还不把脑子烧坏了,可他怎么还那么聪明?
琼知道轻羽觉得这事不合常理,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琼沉沉叹了口气,从顾南一的箱子里拿出来五瓶涤魂幽:“别问我老板为什么会有,反正从梓萝回来之后就有了。”
梓萝回来?
几个字让轻羽心中豁然开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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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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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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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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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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