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媒你不行>故人再相逢,疑云又丛生
  在那只地桌的两端,正坐着江老儿,以及,姜楚楚。

  两人谈笑风生,似乎是阔别甚久的老友重逢。

  华谣正是在这一刻,证实了她内心中大胆的猜想。

  华谣疾步上前,将她带来的酒坛放置在泥炉旁,她朝江老儿和姜楚楚笑道:“若是都喜欢竹叶青的话,不如我陪二位前辈喝上三巡。”

  江老儿将早给华谣准备好的一张草席放在石墩上,引华谣落座:“妮子来啦。”

  姜楚楚给华谣斟酒,但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唇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江老儿和姜楚楚的默契可见一斑,华谣却没有点破,只是笑对江老儿落座,同他言笑晏晏道:“我原还不知,为何你会收留我住下。”

  姜楚楚闻声,淡淡地抿了一口热酒,未置一词。

  江老儿怔了怔,但也只是在笑,直到华谣从袖口处掏出一枚同心结,朝江老儿和姜楚楚展示:“是因为它吗?”

  江老儿瞟一眼华谣递出的同心结:“是或不是,都不重要了,妮子。”

  华谣杏目一眯,看着江老儿和姜楚楚的神情,又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位前辈的手中,应该各有一只我阿娘做的同心结。”

  江老儿看着姜楚楚,也缄默了起来。

  “不错。”最后打破静谧的,还是姜楚楚,她看华谣伶俐聪慧,也不禁勾唇一笑:“我的身上,也有一个你阿娘亲手做的同心结。”

  “姜前辈,是江伯的爱人。”华谣勾唇笑着,将心中猜想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的目光中,满是笃定与认真,“而我阿娘,给二位做过媒人。”

  江老儿先是一惊,惊讶于华谣异乎常人的判断力,但后又展开笑颜,只不过,这次的笑意中,蕴藏着些微的苦涩。

  姜楚楚却是神情一丝微变也没有,只低声叹道:“柳娘子是生了个机敏聪慧的女儿。”

  华谣也报之一笑:“前辈引我至此,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往事?”

  “你跟你娘活的都太直率,这样活的很真实,但你需要知道的是……”姜楚楚又抿一口香酒,朝华谣语重心长地讲道:“有些话,不必挑明了说,有些事,也不必究底地探。”

  “前辈若不是想要我知道您与我阿娘的往事,实无须在夜半时分才邀我相见。”华谣勾唇一笑,看着姜楚楚斟酒的柔荑,“我想,您是有太多的话,不便在青天白日告诉我了。如今已是夜幕四合,晚辈与二位前辈,又是热酒佐身,不妨就当做是借酒话真,酒醒之后,便只字不提,前辈以为如何?”

  “好话儿都教你说了去。”江老儿赶忙朝华谣递过一盏温酒,作势要堵住她的嘴,“伶牙俐齿是一丁点儿也没变喏。”

  姜楚楚终于松口道:“你娘是当时天下第一媒人宋绾双的弟子,照理说,她与我是同行,本该是敌对关系,但她却为人仗义,又受当时官媒的赏识,因此,行内无人不予她几分薄面。”

  “官媒的赏识?”姜楚楚此话一出,如巨石入海,令华谣心中似波涛汹涌:“此话怎讲?”

  姜楚楚一边回忆,一边叹道:“当时的官媒,赏识你娘伶俐的口才,认了你娘作义妹,你娘就拼命为我们这些私媒谋求生路,没有你娘,我们的日子,过的只会比现在艰难。”

  “我娘竟然还有个身为官媒的义兄?!”华谣杏目圆睁,惊愕地从石墩上站起了身,“我竟从未听她说过!”

  姜楚楚无奈地苦笑着,转了个身,轻声说道:“那是因为,后来官媒大人辞官归隐,只剩了个化名……”

  华谣跟着姜楚楚的步伐走去,非要让姜楚楚看着她:“什么化名?”

  “他化名为……”姜楚楚踌躇了一会儿,羽睫微垂,不难看出她是在脑海里进行着自我挣扎,过了良久,她才终于决定抬头对上华谣的眼,回道:“陈酒。”

  这话却吓得华谣站也站不稳了,素来机敏的华谣,如今也显得无措和惊慌:“您是说,陈酒从前是官媒?!”

  江老儿见华谣步步紧逼着朝姜楚楚问话,便提着小酒壶,替姜楚楚接过话茬儿来:“对,陈酒从前,就是官媒。”

  华谣赶忙也将惊讶的瞳孔转向江老儿:“他不是天下第一仵作吗?”

  “那是外行人知道的事儿了。”姜楚楚叹了口气,又走回华谣身前:“但在我们行内,其实彼此对各自的身份都心知肚明。”

  姜楚楚话音未落,华谣就抢道:“请前辈指点!”

  姜楚楚与江老儿先是对视了一眼,江老儿像喝闷酒似的,整整饮下了一整壶酒,那热酒滚在喉咙里,就像吞了一团火似的,压的他眼眶也红了。

  那个迷离的眼神,就像是今夜过后,江老儿将这些话告诉了华谣,他与姜楚楚就不得不离开此处,到关外去了——因为,一旦再身处凤城,下一个死的,就会是他们。

  但最后,江老儿用袖口一擦从唇边溢出的酒,对姜楚楚一颔首,示意姜楚楚将往事对华谣据实相告。

  姜楚楚也轻轻点了点头,转向神情焦急不已的华谣:“陈酒本名唤作陈知久,出自悬壶世家,世代行医,但却误打误撞进了媒妁行业,由于他偶然救了先皇一命,便被先皇钦赐为官媒,自此成为了官媒署的陈大人,后来,不知是何原因,传言是为了那个唤作刘湘的女仵作吧,他便告老还乡,自此更名改姓,从陈知久,改名唤作了陈酒。”

  华谣如逢晴天霹雳,但还心存着对陈酒的缅怀:“想不到,陈酒竟还有如此身份。”

  姜楚楚很意外华谣的反应,便也探问道:“莫非,你与他曾有交集?”

  “不错,他替我阿娘验尸,说我阿娘是触石而亡,且生前身中剧毒已久,死因绝非单纯地失足坠崖,我本也奇怪,素来不理世事的他,竟然为我出山验尸。”华谣怅惘续言道:“但他却从未告诉我,他曾是我阿娘的义兄。”

  姜楚楚也感慨道:“后来,陈酒死了。”

  “是……”华谣讲出认识陈酒的事时,满眼都是愧疚和悔意,若不是她执意请陈酒出山,或许陈酒如今和刘湘还是归隐世外的逍遥仙侣,而不至于死于非命,但如今想来,此事更是离奇蹊跷,“想必他死的冤枉,也是受我所累,若我没有请他出山验尸,只怕……”

  姜楚楚见华谣愧疚不已,摇首否定华谣的猜测,又接道:“我倒觉得,陈酒既然心甘情愿出山,便是想到了,会为人灭口。”

  华谣又问:“那前辈可还知道其他关乎我阿娘的消息?”

  江老儿见如此焦灼的华谣,他只是喝了闷酒,只字不语。

  一直回应华谣的,还是姜楚楚:“我们这一行,虽身为媒妁,但却不可给自己做媒人,这是行内不成文儿的规定,我与江老儿,原是要请你阿娘做媒人的,你阿娘也是慷慨答允,但你阿娘说,她要在此之前,为她的闺中密友,作一桩媒。”

  华谣一听“闺中密友”四字,就想到了在华青衿婚宴当天丧命的媒婆——穆霜霜,在华谣如今的认知里,她已经知道穆霜霜有柳白菀亲手赠予的绣帕,而穆霜霜又是柳白菀的师姐,虽先为敌,但后又成友,因此,华谣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穆霜霜。

  华谣也将心中疑窦抛出:“难道我阿娘的闺中密友,就是我阿娘那先为敌、后成挚友的穆霜霜?”

  “不是。”姜楚楚轻而易举地否决了,“在那之前三载,穆霜霜就已嫁为人妇了。”

  华谣柳眉又紧蹙一团:“那这所谓的挚友,又能是谁?”

  姜楚楚也怅然摇首:“我也不知道……”

  华谣气急败坏地回应:“若是连您不知道,那世上,是不是再也没有旁的人知道了。”

  “但是后来,我不见你阿娘给人做媒,你阿娘竟自己嫁了人。”姜楚楚接道,“也就是你爹,如今的尚书大人华仲衍。”

  华谣觉得疑云难消,再追问下去也是无果,一想到姜楚楚说柳白菀曾要为她和江老儿做媒,便又追问回来:“那我阿娘后来没有为您和江老儿做媒,又是为何?”

  华谣这问题一抛,姜楚楚和江老儿都沉默了良久。

  “还不是那该死的官媒署定下的制度,说江老儿是入赘女婿,不得再婚。”

  姜楚楚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就一干而尽,她瞟了一眼微醺的江老儿,她的眸中也霎时黯沉了下来,无奈地续言:“我又怕他跟旁的姑娘私奔,就要他来守这月老庙了。”

  江老儿面色凄楚,仰头望着天边一弯弦月,苦笑道:“也不知道靠我这一生百年,能不能熬化了这铁牢般僵固的鬼制度。”

  姜楚楚站起身,感慨道:“只怕是熬死了我们,也不见这制度土崩瓦解喽。”

  “不会的。”华谣也急忙站起身,“善人有善报,定会有好事发生。”

  江老儿不置一词,双手抱着一只酒坛,佝偻着身子朝庙里走去,一步一步走的极其缓慢,似乎举步维艰。姜楚楚和华谣同时回头看着走进庙里的江老儿,都不禁蹙起了柳眉。

  “丫头,我们要与你辞行了。”姜楚楚轻轻拍了拍华谣的肩畔,也是唉声叹气道:“关内我们待不得了,你要多保重。”

  华谣眉头深锁,她知道,若不是姜楚楚和江老儿被她阿娘的往事牵扯进来,是不必远走关外的,而是还能在凤城安身立命,因此,她的歉疚又添了几分:“前辈……”

  姜楚楚的手随着她步伐的移动,渐渐从华谣手上擦过,但最后,姜楚楚还是握紧了华谣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尤其是承王和琏王兄弟,你不宜和他们走得太近,以免泥足深陷,他朝万劫不复。”

  华谣心酸不已:“前辈……”

  但姜楚楚还是头也不回地随江老儿走进了月老庙,直到江老儿从耳房拿出了早已收拾好的细软包袱,两人相互搀扶,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华谣目送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知道不该再多问下去,于是,只忧戚地对着两人背影喃喃自语:“再会了,前辈,再会了,江伯。”琇書蛧

  华谣再转身时,已经潸然泪下,与他们背道而驰。

  他们要离开关内,而她要走到关内风口浪尖的地方——

  她的阿娘死因离奇不已,如今涉及的人又众多,其间关系错综复杂,属实是不易翻查出的冤案,而要彻查其中的清白与浑浊,她显然是靠不上尚书府的势力的,那么无权无势的她,只得努力跻身官媒署,再探听行内陈年的要辛秘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媒你不行更新,故人再相逢,疑云又丛生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