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媒你不行>瘸子有春天,暗恋我发小?
  曲舯弈自知失礼,识趣地后退几步,华谣也不依不饶,眯着杏目打量曲舯弈的脸颊,突然唇边携一抹促狭的笑,嘲讽道:“多好看的一张脸啊,偏偏啊,长了个明显的双下巴!”

  “……”曲舯弈突然无言以对,也不再言语。

  华谣志得意满地勾唇一笑,朗声道:“一报还一报,一句还一句,现在,咱俩扯平了。小女子向来睚眦必报,还请曲公子别耽误我时间。”

  华谣不耐烦地把如瀑青丝披散下来,柔荑执过一把桃木梳,准备草草梳顺一头乌发,只是为了赶时间,桃木梳猛地在青丝间穿过,末梢的几缕发丝就缠绕在梳齿上,华谣只得干脆地忍痛割爱,将末梢发丝扯断。

  华谣忍不住轻声一嗔:“嘶……”

  就在她痛的柳眉微皱时,曲舯弈再次出现在她的身后,他抬起大手,坚定地握在那把桃木梳上,且他的掌心不经意和华谣的纤指触碰到一起,两人都羞赧地往后缩了缩指尖。

  直到最后,还是曲舯弈夺过了那把桃木梳,轻轻将华谣缠在梳齿间的发丝剔了出来:“你一个人打扮,总不如两个人快吧?”

  这句话可把能言善辩的华谣问得发懵了,她怎样也想不到,曲舯弈竟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她更加没想到,这样一个瘦弱恹恹的面瘫男人,竟然还会给女儿家梳头?

  华谣只任由曲舯弈梳着:“你竟然还会梳髻?”

  曲舯弈淡然答道:“平时也是这样侍奉我母亲的。”

  华谣心中想的是曲舯弈这话另有深意,但情势危急,她还是佯装听不懂,只插科打诨地接道:“当你阿姐行,当娘就算了……”

  华谣抬眸,在镜中看到曲舯弈专注地给她梳发的神情,心里生起一种莫名的不自在,又一瞟门外,见有几名小厮手中拿着两只大的烟花炮仗,想来是华青词着人来取炮仗了,便匆匆起身,与曲舯弈辞别:“不用梳了,我草草挽个髻走就是了。”

  在这之后,华谣就拿着一朵红布花,一边朝大堂跑着,一边草草把青丝绾了个髻,一路风风火火直奔正堂去……

  也就是两人在后厢耳房里这约莫半柱香时间的相处,才能使华谣在放炮仗前先行到达大堂,并如期给林华两家做婚礼的司仪。说到底,华谣是当真欠了曲舯弈一个莫大的人情。

  而曲舯弈这时又来截住她的去路,便正是要看看华谣怎样还他这个人情。

  因此,曲舯弈负手而立,挡在华谣和华青词的去路前,似笑非笑地问道:“在下记得二小姐说,一报还一报,今日在下帮了二小姐和令姐一把,不知道二小姐准备怎么还这一报?”

  “今日事今日毕,来日事来日说!”华谣头也不回地接道:“告辞!”

  华谣嘴上说着告辞,或许只是和曲舯弈告别,是不见,又可能是再见。

  又或许,更多的——是华谣在自我迷惘后,决定的逃避。

  尽管华谣和曲舯弈如此尴尬地告了别,但在另一端的宴宾大堂,却还是推杯换盏,人声鼎沸。很多人都还围在华仲衍的身边,或客套地祝贺,或谄媚地笑谈。

  华仲衍却是乐得这一套的,毕竟他最为在意脸面,直到与他同在礼部任职的官员胡侍郎上前,朝华仲衍一竖大拇指:“尚书大人当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华仲衍此刻还未知其言语用意,只当做了道贺,也回敬道:“哪里,哪里,你能赏面来参加小女婚礼,也令本官欣慰。”

  胡侍郎面上仍然挂着笑意,但却说了华仲衍最不愿听的话:“下官是说,二小姐也是您养出的好女儿!”

  华仲衍当即闻言色变,毕竟他始终觉得,一介名门闺秀现于大众眼前做下九流的媒婆,是贻笑大方的丑闻。于是,他将眼一眯,极力撇清华谣当媒婆和他自己的关系:“哪里哪里,小女这是另有所好,本官素来开明,自也不愿过多干涉他们的选择。”

  胡侍郎似乎并未看出华仲衍内心的不悦,续道:“属下闻说,这大小姐的媒,就是二小姐保的,如今二小姐又亲自为姐姐做婚事司仪,这在我们这儿,可是头一桩儿呐,日后定能成为一番美谈。”

  就在这时,华仲衍的四弟华季衡却突然探头插了句话来:“呦,侍郎大人,您这是臊我大哥呢吧?再怎么说,我华家也是名门望族,谣姐儿是堂堂一个小姐,却出来抛头露面当媒婆。我大哥那话怎么说来的,家门不幸啊……”

  “喝酒还堵不住你的嘴。”华仲衍一句话截住华季衡的言论,面色也愈发严峻,反口对胡侍郎道:“胡侍郎这耳目知觉,可真是敏锐。”

  华季衡闻声就灰溜溜地转身离开,胡侍郎也终于看穿华仲衍的不悦,上前朝华仲衍躬身作揖,叹道:“下官一直有一件事压在心底,令下官坐立不安,辗转难眠。适才耳目格外留意,生怕错过解决良机。”

  “哦?”华仲衍闻听此话,一偏头道:“胡侍郎这话,怕是另有用意吧?”

  “下官不敢欺瞒尚书大人。”胡侍郎身子伏得更低,垂下头时,目光与言辞都更为恳切:“下官确有一事,想请尚书大人帮忙。”

  “胡侍郎言重了。”华仲衍自知抬手不打笑脸人,且又是女儿婚事,不愿闹得太僵,便一把将胡侍郎扶将起身,同他道:“你且说说,如是当真能够襄助于你,本官愿尽绵薄之力。”

  胡侍郎被华仲衍扶起后,心下一沉,面色竟然凄苦起来:“您也知道,犬子至今未娶得贤妻,今日下官见二小姐如此聪慧机变,口齿伶俐……”

  才听到此处,华仲衍心下就一紧,接着灰眉一挑,开口截道:“可小女已有婚约在身。”

  “尚书大人误会了。”胡侍郎尴尬地一作揖,“下官是想,请二小姐替犬子保一门亲。”

  华仲衍心间迟疑,作起了拈须的动作:“这……”

  “这不可能——”

  就在胡侍郎期待地看着华仲衍时,这份希冀被从身后传来的曼音打散——正来自华谣。

  原来,华谣早在此听到两人的言论,如今听到胡侍郎要找她给儿子做媒,就更是有些恼火,这才没能忍住现身。

  胡侍郎一脸愁色地看向华谣,却见华谣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娉婷地欠身,面色冷漠却礼数足道:“见过父亲,见过侍郎大人。”

  “二小姐有礼。”胡侍郎也微微颔首一礼:“二小姐唤我世叔便好,莫与我生分了。”

  华谣对胡侍郎套近乎的话感到虚伪,不禁朝胡侍郎飞过一记白眼,尽管胡侍郎没有看到,但这小动作却被华仲衍看个清楚。

  华仲衍似乎察觉到华谣接下来要说什么,赶忙就要往外撵华谣:“你来做什么,快去看你长姐还有没有旁的事儿了,别在这逗留。”

  华谣舒了舒眉,还是依旧循着礼数称呼胡侍郎为“大人”,且声线愈发清冷:“阿爹,我有一席话,不得不向侍郎大人表明。”

  “哎……”胡侍郎先是面色微有尴尬,但随后还是伸臂示意,“二小姐请明言。”

  “侍郎大人,请恕小女不能为胡公子说媒保亲。”华谣字字铿锵,字字也扎痛了胡侍郎身为人父的心,面色霎时黯淡下来,尽管华仲衍不断拉扯华谣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但华谣却还是耿直言明:“胡公子虽一表人才,又文采斐然,但却天生跛脚,行动不便,实在难以匹配到好姑娘,若是侍郎大人以礼部侍郎之尊,都无法为胡公子择得佳偶,小女区区一介女流,自然也是爱莫能助,还望侍郎大人,另寻名媒出场。”

  华仲衍终于忍不住呵斥一声:“住嘴!”

  “不碍,二小姐所言不假。”华谣话音才落,胡侍郎已经面色铁青,从方才的笑容满面,渐渐变得面部僵硬,目色暗沉,但还在勉力维持风度,缓了片刻才又伪笑道:“只不过,这次不需要劳烦二小姐替犬子出门去‘寻找’,只需要二小姐登门说亲便是。”

  “噢,原是这样,既然胡公子已有适合的女子,是侍郎大人只需要小女帮忙跑个腿儿送个礼,小女自然义不容辞。”华谣这才展靥一笑,“请问侍郎大人,这婚事可是双方定下了?可需要小女再多做甚么?”

  胡侍郎回道:“心已定,人未定。”

  华谣闻言,笑意渐收:“侍郎大人此话怎讲?”

  胡侍郎勉力笑着,但眉眼里透出一丝愁色:“国子监祭酒申大人的千金,与犬子在诗社相识,算是两情相悦。”

  “申大人的千金?可是菱漪?”华谣下意识反应出申小姐的闺名的同时,也很快捕捉到他话中玄机:“算是?”

  胡侍郎终于坦白道:“她不知犬子生来跛脚,只当是近期的足疾。”

  “这……”华谣柳眉轻蹙,垂眸思忖片刻,还是微微折腰欠了欠身,对胡侍郎道:“侍郎大人,请恕小女不能前往说媒求亲了。”

  “这是为何呀!”胡侍郎显然大失所望,“若是怕申小姐介怀,二小姐替犬子隐瞒一二就是了。”

  华谣杏目圆睁,丹唇翕合之间掷地有声:“阿娘生前所言,媒婆有十诫,最忌诓骗亲家。”

  “阿谣!”一旁的华仲衍终于忍受不了华谣如此拂胡侍郎的脸面,也觉得影响同僚轻易,便对华谣严肃道:“你胡世叔既然都开口请你帮忙,你便援助一下又何妨?”

  胡侍郎也面色阴沉:“只是请你隐瞒,这和诓骗不同。”

  华谣却对华仲衍的呵斥视若无睹,只一心觉得这胡侍郎为人不诚,又道:“阿娘有所教诲——知情不报,恐生世间怨偶。欺瞒就是诓骗,诓骗便是撮合怨偶,这种事,小女做不得。”

  胡侍郎脸沉得更甚,华仲衍抢先一步嚷道:“阿娘教诲、阿娘教诲,我怎么就不知道你阿娘竟教了你这些?”

  华谣觉得华仲衍这话是亵渎柳白菀,索性也反唇回击道:“您不知道的事儿,可多了去了。”

  华仲衍也霎时怒火三丈,但还是碍于胡侍郎在场,便强硬地往下抑制,但说出每一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阿谣,丢人现眼,一次就够了。”

  自打柳白菀去世,华谣早对父亲心有怨怼,而今又觉得父亲虚伪双标,也忍不住开口争执问道:“阿爹,我为衿姐儿做媒,您就说我出来丢人现眼。可侍郎大人也是请我说媒,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了所谓的‘援助一下又何妨’?”琇書網

  华仲衍气的目眦欲裂,胡侍郎却先行开口打了圆场:“二小姐,若是实在不愿意出面做媒,也就罢了,切不可因为犬子与尚书大人失了和,那可是老夫的罪过了。”

  “不是不是。”华仲衍连连拦阻胡侍郎的言语,“小女只是脾气轴了些犟了些,并非是不愿意襄助。”

  华谣见胡侍郎如此恳切,心中也不忍直截了当地拒绝,她还察觉到自己方才对待父亲属实是有些失言。毕竟胡侍郎与父亲同在礼部,太过于直接的拒绝,总归是不好的,便松了松口道:“侍郎大人看得起小女,是小女的福气,若是可以不加欺瞒地成全这桩姻缘,倒真的是小女喜闻乐见的事,小女愿亲自替侍郎大人跑一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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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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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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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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