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众人的身后掠过,粗壮的尾巴‘哐——’地甩向铁箍子,甩得那铁箍在水下嗡嗡直颤,紧接着那玩意居然又迅速游进了右侧的分叉口里头!
众人回过神来一看,只见那铁箍子都被撞得凹陷了半截进去。
梁岷不由心惊胆战地想到,刚才要是被那玩意儿撞实了,她可就真的实现前胸贴后背了。
可惜水下众人的手电照明范围不够广,所以压根看不清刚刚袭击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隐约感觉到是个大件,身长起码有两三米,且尾部粗壮有力,灵活度非常高。
难道是……鳄鱼?梁岷漫无边际地想道。
因为敌在暗我在明,众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觉。
程让他们都拔出了枪,梁岷也赶紧把身后的背包拿了下来,抽出匕首握在手里,接着把包挂到胸前,起码里面有一个面具,可以充当一阵简易版的锁子甲。
就在众人全面戒备的时候,河底下的暗涌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那黑影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梁岷正纳闷着,忽然间,一只斗大的鱼眼蓦地出现在了她的背后,森冷地注视着她,接着一张巨大的鱼嘴慢慢地张了开来,露出两排细密尖锐的利齿!
关九首先察觉到梁岷背后的紧急情势,猛冲过去,朝着鱼嘴连开了两枪,紧接着程让举着军刺狠狠地扎进了鱼眼里!
怪鱼吃痛,惊怒交加间狂暴地摆动着蒲扇般的鱼尾,掀起的浑浊乱流把两人甩飞开来,反应不及的梁岷就没那么好运,背后生生地挨了一记!
这一下子发生地实在太快,梁岷只感觉后背像被一块巨石猛地砸了一下,下一秒,自己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毫无预警地‘嘭——’地撞在了井壁上。
瞬间她喉咙口涌上了一股腥甜,眼前差点一黑,背过气去。
白修己忙游过来托住下沉的梁岷,和她并排紧贴在井壁上,井壁是弯曲的,想来怪鱼想一口吞了他们也不太可能。
另一边,程让几人已经开始和怪鱼开始了缠斗。
梁岷大喘了几口气,甩了甩蒙掉的脑子,才有了几分清醒的意识。
她看着对面的混战,心里不由直骂道:靠,原来不是鳄鱼而是恶鱼啊!她把包背到身后它就撞她前胸,把包挂到前胸吧这鱼又撞她后背,这该死的鱼怎么就这么有灵性呢!
不过她也搞明白了一件事,这水下的通道原来是个循环系统,四通八达,不然那鱼怎么可能从右侧进去左侧出来。
哎,这地势,简直就是给这条怪鱼提供了一处有利的战场嘛。
果然,那恶鱼吃了不少枪子和刺刀,见情势不利,张牙舞爪地用大尾巴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暗流,水下的劲流力量十分巨大,一下子就把关九几人冲散开来,而那鱼就在一片泥沙中又遁入到了岔口里。
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刘秃头不见了!
该死!刚刚混战的时候没人注意到他,他一个人跑哪里去了?
这里的水下岔道口错综复杂的,那鱼指不定就从哪个岔口里钻了出来,到时候刘秃头怕是尸骨无存。
关九突然想到了什么,带头往回游去,梁岷脑子一转,也想明白了,怕是刘秃头见那鱼实在难缠,想要原路返回进来的井道口逃走,虽然临阵逃脱怂了点,但这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当梁岷精疲力尽地回到进来时的井道口时,却兀地傻眼了。
刘秃头确实在这里,可令人惊讶的不是他,而是刚刚他们进来的井道口现在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堵住了!
而刘秃头正在死命地推那块巨石,可那石头硬是纹丝不动,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靠!这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呀,这不是要人命嘛!
关九游过去扯了扯刘秃头,对他摇了下头,梁岷见程让也没什么惊讶的表现,突然就明白了他们之前的异常和关九摆弄的一连串手势是在说什么了。
原来那个时候关九追着躲在女尸后的东西出去时就发现井道口被人堵住了,那么这样一衔接就不难想到——有人要在这水底下弄死他们!
从一开始他们进来寻找古蜀秘藏开始,这个人就事先在孔洞里涂上蝙蝠血,想要引吸血蝙蝠杀他们,失败后那个人又躲在女尸后面跟着他们下了水,知道这通道里有食人的恶鱼,便用巨石堵死了出口,让他们在这里成为鱼饵。
那么到底是谁如此居心险恶呢,梁岷把下地寻找宝藏的一队人的名字一一排除,最后,一个在他们队里消失已久的人名浮出了她的脑海——扎西日达!
但扎西日达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梁岷不知道,也无暇顾及,因为就在她思索的这几分钟内,一道熟悉的巨大黑影就从她眼角飞速地掠了过去!
紧接着她就看见站在岔口旁的老疤身子一斜,一下被拖进了黑深的岔口里头,与此同时,那条巨大的尾巴朝众人一扇,鼓荡起的水流让一众人摔了个人仰马翻。
程让率先稳住身形,飞身冲进岔道口,紧接着关九叶龄也跟了进去。
梁岷暗道糟糕,老疤怕是被咬到了,就那鱼嘴里的一口密齿,轻则缺胳膊断腿,重则丧命啊!
可等梁岷跟着他们进到岔口时却蒙圈了,只见里头分了三四个岔路,而关九等人跑得都没影了。
她哪知道人是往哪个路上跑了,所以一时间也是犹疑不决,不知道该留在这里还是该随便选一个岔路钻进去。
这时,白修己游过来指了指东南方的一条岔道,好像在说往那里走。
梁岷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压缩空气瓶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了,留在原地是死,选条岔路口碰运气还有九死中的一生,索性就甩开膀子,干!
等梁岷往那个岔道里一钻,也是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还是白修己他们这种神棍天生有着占卜方位的异能,一下子就能在众多岔路口里挑对那条正确的路线。
只见狭窄的岔道里,河水像是煮沸了一般翻腾着,那条恶鱼就在距她不到三米的地方,在水里窜来窜去,屡屡血丝从它的牙缝里渗透出来,飘散在墨绿的河水中,正是被它叼在嘴里的老疤!
梁岷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想冲上前去帮忙,却又被一道道激流冲撞在一旁的石壁上,险些岔气。
这时,梁岷才发现恶鱼的鱼鳍上好像黏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居然是程让。
程让一手凌空捏住了恶鱼的倒鳍,另一只手抽出刺刀,反手一划拉,撕拉一声,就割下了半块鳍,疼得恶鱼狂暴地甩着巨尾去拍他,可程让就如同附骨之蛆一样紧贴在鱼背上,反倒是河底淤泥被拍起了一层又一层。
那恶鱼灯大的鱼眼血红血红的,原来它的两只眼睛都被刺瞎了,半边脸被打烂了,怪不得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但它也算皮糙肉厚,这样也不松口。
两厢僵持下,梁岷也不知道要怎么插手,就在程让手起刀落要割恶鱼的另一边鳍时,那恶鱼仿佛成精了般,驼起程让就要往一边的石柱上撞去!
那石柱呈钟乳状,经过河底水流经年的打磨,已成螺旋状的倒刺,人撞上去非得被刺个对穿不可!
看来,这恶鱼竟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思!
梁岷看出它的动作,忙大叫道。
可是她穿着潜水服,声音在水下无法传递,她只能拼了命地冲过去,一把搡开程让,可还是晚了一步,程让虽然没被石柱插成串烧,半个身体也被彻底卡在了两个环绕的岔道间,这可不就是帮恶鱼把食物固定住了嘛!
梁岷好心办坏事,急得要命。
那恶鱼一撞之下在石柱上捣烂了自己半具身体,不得不松开了嘴里的老疤,此刻正痛得在淤泥里嗷叫,它那刺耳的叫声仿佛能穿透水流直捣人的耳膜似的。
梁岷被它的叫声叫得一阵胸闷欲呕。
老疤像破布般从鱼嘴里掉出来,身上的装备被鱼尾扫到一旁,也许是老疤左臂上源源不断的血液再次刺激了恶鱼,只见它头一扬,恶狠狠地循着血腥味直冲过来,大张的血盆大口竟是想要把程让和老疤一起吞了!
梁岷被吓到心脏骤停,就像走到马路中央突然看见一辆车撞向自己的人一样,她愣在那里已经完全忘记了反应。
半张脸陷在淤泥里的老疤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拽了下梁岷的脚蹼,把她的思绪硬是拽了回来,梁岷循着老疤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了旁边散落的装备弹药。
她的头脑一下子高速运转了起来,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如离弦之箭一般弹了出去,她弓身从装备袋里掏出一个龟壳状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把揪掉了拉环,向着恶鱼的大嘴里塞去!
此刻恶向胆边生的梁岷完全没看见水里程让他们差点脱窗的眼睛,她的心神还没从激荡中平复过来,就被疯了般冲上来的白修己一把摁住脑门朝河底淤泥里塞去。
瞬息之间,只听得沉寂的暗河里,蓦地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响声,紧接着一道高达数米的白浪冲天而起,混合着碎肉在河面上下起了一阵血雨,所有岔道里的石柱都晃了三晃,然后如碎片般纷纷散落。
猛烈的水流冲击下,梁岷只感觉脑中一片轰鸣,整个人往下栽进淤泥里,一下子就蒙了,与此同时她脸上的面镜也嘎嘣一声爆裂开来,急遽的水流争先恐后地灌入了口鼻。
梁岷被呛得都翻了白眼,这时一只手迅速拉起她,她抬头一看,正是满脸是血的白修己。
从其他岔道里赶过来的关九等人看见被坍塌石柱压在下面的程让,赶忙将他身上的石块搬开,抬着他往上浮去。
梁岷这一炸,不仅把恶鱼炸成了碎片,巨大的冲击波也把顶上的铁箍子给掀飞了,众人赶忙破水而出,把伤员一个一个地拖上岸。
梁岷像条死鱼般趴在岸边,不停地剧烈咳嗽着。
她感觉喉咙里难受的紧,用手抠了抠,就扭头哇地呕出了几口粘连着血丝的墨绿水液,可把她恶心坏了。
老疤打了赤膊,露出的左边胳膊上一排可怖的血窟窿,关九正在给他包扎,他也是条硬汉,脑门上冷汗涔涔,但愣是一声没吭。
“好在没伤到筋骨,只是短时间内不能动了。”关九说道。
老疤咧了咧嘴,看见一旁的梁岷,就说,“女娃子,没看出来你也是个狠人啊。幸亏你没拿防御性手榴弹,不然我们没被鱼咬死,也被爆出的破片千刀万剐了。不过,我老疤这条命这次也算是被你捡了一回,多谢了!”
梁岷这才知道那时在水下老疤的意思是要她去拿那把短头猎枪轰烂鱼嘴,谁想她直接抄起了手雷。
对于误伤友军,梁岷这个弹药门外汉感觉到十分的抱歉,哪还敢承谢啊,因此一缓过来就赶忙帮人包扎。
幸好白修己的伤只是看着瘆人,乱流中裹挟的石子在他额头划开了一道口子,因此才搞得满头满脸的血。
惨的是程让,先是因为梁岷的‘好心帮倒忙’而卡在了石柱间,然后在手榴弹爆炸的时候避无可避,生生成了活靶子。
梁岷满脸愧疚地拿着伤药要去帮他包扎,程让嘴里咬着纱布看了她眼,“不用。”
梁岷歉疚道:“还是我来吧,你现在浑身是伤怎么自己搞?”说完就小心翼翼地帮他把黏着血肉的上衣从身上撕下来。
他身上的伤大多是被激流中的飞石划伤的,还有一些是和恶鱼缠斗时留下的,虽然不深,但看得人触目惊心。
梁岷把撕下来的衣服放在一边,让关九去水里搓一把,自己则转头开始处理程让的伤口。
关九挑了下眉,对梁岷顺其自然的差遣也没说什么。
程让屈腿坐在地上,上身赤裸,湿漉漉的碎发下一双黑漆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梁岷认真的侧脸。
似是感觉到这宛如实质的视线,梁岷抬了下眼,正对上他下垂的目光,两相交汇,梁岷随即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转念间,程让便收回了目光,看着别处低声说了句笨蛋。
闻言梁岷帮程让上药止血的手一顿,心底无语道:这人不怼她是不是就难受啊……她暗地撇了下嘴,看在你被我搞得浑身窟窿的份上就暂时不和你计较了。
“咳咳,再裹下去人就给你裹成木乃伊了。”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紧接着一道修长的人影挤开了梁岷,还顺便从她手里拿走了医用胶。
正是洗完衣服回来的关九。
梁岷看着大喇喇挤过来的高大身影,莫名其妙。
关九没理她,只看着程让,嘴角一勾,“她估计只会给阿猫阿狗包扎,还是我来吧,我专业。”
程让回视着他,眉眼漆黑,“不用了。”说完就起身披上了衣服。
关九回头把医用胶丢还给梁岷,对她耸了下肩。
梁岷接住胶条,对他皱了皱鼻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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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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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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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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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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