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暗门也在顷刻间嘎达关上了,隔绝了关九一众人奔上前来的身影。
“哎哟——”梁岷屁股蹲儿直直地锉在地上,立刻一片火辣辣地疼,与此同时,她手里的手电筒也啪嗒一声摔在了脚边。
“嗷痛死了……”梁岷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臀部皱眉低吟道。
什么鬼地方啊,随便碰一下就有机关暗道,她真该庆幸这地方没有木刺钢刀,不然现在自己就成串烧肉了。
梁岷艰难地撑起身,见周身一片漆黑,就摸索着去拿手电筒,这时,她的手突然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吓得她立马一缩。
小心地打起手电光一看,才发现是快石板。
……不对,不是石板,梁岷把手电慢慢往上照,嘴也渐渐张开来了,原来她面前的竟是一口石棺!
“哎哟我的老娘呀。”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带点警惕地上下照着面前这口沉重的石棺,“怎么还有棺材?”
现在这个黑漆漆的地窖一样的空间里就她一个人和一口棺材,怎么想怎么瘆人。
梁岷仰了下头,大声地对上面喊道:“九叔!你能听见吗九叔!救命啊!”
她心慌地又嚎了几嗓子,从未有一刻如此迫切地希望能听到关九那家伙欠揍的声音。
可直到她喊得嗓子都有点痛了,上面也没有传来任何的回音。
梁岷看着头顶她掉下来的地方,那里已经完全闭合了,心不由咯噔了下,在这个鬼见愁的地方,随随便便就能碰见危险,她居然和众人分开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梁岷懊丧地欲哭无泪,她当初瞎碰什么呀,现在好了,又不知掉到什么地方了。
可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关键是要赶紧搞清楚她掉在了什么地方,梁岷拿起手电照了下四周,看这里的建筑结构和正中摆的棺材,是个墓室无疑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一路上什么晦气的东西都是自己先碰到的……偏偏在这时,寂静的空间里突然传出一声诡异的‘咯咯’声。
梁岷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因为她好像听到这声音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生什么异样,梁岷咽了下口水,暗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咳咳。”梁岷故意清了下嗓子,僵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也没再听到动静。
难道是她出现幻听了?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出现幻听也是很正常的,她可不能自己吓自己。
定了定心神后,梁岷就贴着墙壁找起墓室的出口来。
她看电影里都这么演的,往往这种墙壁上就会藏着某个凸起的砖块,按下去就可以打开一道暗门,但她暂时也不敢乱按,毕竟有了从上面掉下来的经验,这次难保墙上不会射出箭镞什么的。
可惜梁岷小心翼翼地转悠了三圈,也没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她叹了声,她想学关九果然还是太嫩了,她压根没有在这种地方生存的经验,想凭借自己那点稀薄的运气出去简直是难如登天。
那难道就在这里等死?这个念头一出来,立刻被梁岷甩掉了,不知为什么,就算单身一人处于这个密闭的空间,她居然并没有很恐慌。
心底就像有股奇异的声音在告诉她,关九一定会把她带出去的,梁岷觉得,也许是在外面时关九对她说的那句保证在起作用吧。
“如果你出事,一定是在我死之后……”
梁岷苦笑一声,她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漂亮话了,不过现在除了相信,自己貌似也没什么办法了吧。
梁岷叹了声,敲敲腿站起身,看着墓室正中那口规规矩矩的棺材,转了下眼睛。
她舔了下嘴,小心地绕着这口棺材走了两步,没看出什么异样才慢慢地接近它观察了起来。
这口棺材是古巴蜀地区最常见的石棺,为什么说是最常见的呢,因为就在今四川茂汶叠溪城废墟北,就有一座相传为“古蚕丛之国也”的蚕陵山,那个地方正当岷江,因此两岸都密密麻麻地分布着石棺葬。
石棺葬,也称为戈基呷钵,是古蜀蚕丛部落的特色葬俗。
据传,蚕丛部落的人最开始的时候就居住在洞穴之中,人死之后,也要用巨大的石头做成石棺石椁,有的埋葬在山间洞穴之中,有的悬挂在悬崖峭壁之上,接着预置一罐水,一罐粮,最后只要钻进去等死就成了。
当初梁岷在资料上看到这些的时候还感觉蛮新奇的,但当亲眼看到时却不由有点发怵了,想想那种躺在密闭的棺材里,感受着自己生命一点点流逝而绝望无力的感觉,简直与活埋无异啊。
梁岷看着眼前这座棺材,只见它的棺身装饰着圆饼状的铜纽,状如八芒太阳纹,与三星堆普遍使用的太阳纹习惯相同,说明这口石棺的确是古蜀遗留,因为只有太阳崇拜的古蜀才会雕刻这种纹饰,梁岷也曾在她修复的一件金沙文物上见过这种图案。
除了这个太阳纹,棺身上还雕刻着许多穿着左衽服饰的小人,他们的眼睛非常的大,甚至到了要跳出眼眶的夸张地步,与史传的蚕丛纵目特点相符。
虽然梁岷一直觉得蚕丛纵目的实际原因就是因为缺碘而得了甲亢,但是无疑,这群被神化的人就是蚕丛部落的子民,他们围聚在一块方正上砻的石台前,仿佛在叩拜什么,梁岷猜测约莫是什么祭祀仪式。
这时,梁岷突然发现在这群纵目人中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就是在一群纵目人中,有几个小人不是双脚着地,他们腰身以下,长的居然是条鱼一样的尾巴!
美人鱼?梁岷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以言表,她摸着下巴看着这棺身上的石刻图,蓦地觉得古蜀先民们还真是会玩啊。
梁岷还想细看,谁知她头顶突地发出一道嘎达声,紧接着一个人就嘭地从上面掉了下来。
梁岷被这个突然掉下来的人吓了一跳,那人躺在地上连连哎哟,看起来摔得并不比她轻。
梁岷打起手电一照,惊了下,“白大师?!”
这个神棍怎么掉下来了?
就在梁岷用手电筒照他脸的时候,白修己也循着光源看清了梁岷的脸,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或欣喜的神色,反倒是十分惊恐地看着梁岷,仿佛她是一个怪物一样。
梁岷奇怪地皱了下眉,下一刻,她的目光下移,就瞥到一只惨白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肩上。
现在问题来了,她的两只手都在,白修己正吓趴在地上看着自己。
那么这只……是谁的手?
“咯咯……”诡异的声音在梁岷脑后响起,伴随着一股猪肉腐烂的恶臭味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梁岷机械地转了下头,一张长满白毛的脸就映入了眼帘。
梁岷的瞳孔渐渐凝缩成一个小点,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僵尸啊啊啊!”
“啊啊啊!”梁岷尖叫着甩飞手电,跑过去死死地揪住白修己的道袍,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后面吼道:“僵尸,是僵尸啊啊!”
白修己被她勒得脸红脖子粗,“我、我看到了,放放手……”
就在白修己快要被梁岷勒死时,后面的东西也从棺材里僵直地站了起来,摔在地上的手电从下往上地照亮了他的全貌。
梁岷和白修己惊惧地看着一双指甲乌青如利钩的手首先从黑暗里钻了出来,然后是腐烂的身体,最后是爬满蛆虫的赤脚。
“咯咯——”僵尸摇头晃脑地发出一阵可怖的声音,布满白翳的眼珠突然对上两个生人惊恐的眼睛,瞬间泛出了红光。
梁岷心里咯噔一声,猛地推开白修己,吼道:“跑!”
下一刻,那僵尸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朝两人冲了过来。
一道重物撞击的闷响响起,接连滚倒在地的白修己和梁岷看着那一头撞上南墙的僵尸,两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绕到棺材后面。
梁岷惊魂未定道:“看来这玩意没多少智商……”她话还没说完,那僵尸摇摇头,咔嚓板正了自己的头骨,又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怎么还来啊!”白修己欲哭无泪道。
梁岷和白修己跑到棺材前,那僵尸就追到棺材后面,于是两人一尸就围着石棺转起了圈圈。
跑了将近一刻钟后,梁岷气喘吁吁地对白修己道:“不行了,我跑不动了,它这是要耗死我们啊。”
白修己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梁岷插着腰看着他喘了会儿气,顿了一会儿,才道:“问得好。”
她看着正在对面观察他们的僵尸,突然转念道:“嗳不对,白兄!”
梁岷指着那僵尸对白修己道:“这…这不是你的对口专业吗?”
“我?”白修己指了指自己,一脸懵。
梁岷急道:“你不是道士嘛,收他呀!”
白修己哭笑不得道:“电视里演的你还真信啊!”
这时,那头的僵尸似乎是不耐了,他双腿微曲,竟然就这么僵直地一跃,跳过了那口棺材直直地朝两人扑来,梁岷和白修己完全没想到这一出剧变!
待梁岷脑子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它狠狠地扑在地上了,那僵尸‘嗷——’了一嗓子,张开腐烂的大口就朝她的脖子咬来!
电光火石间,梁岷掏出匕首死死地抵在它发黑的獠牙口,锋利的匕首从它的嘴角都剌到了腮帮,但这僵尸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依旧大咧着嘴拼命朝梁岷咬去,腥臭的口水沿着刀锋滴答在梁岷的脸上。
白修己看着地上扭作一团的一人一尸,心急如焚。
梁岷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救命啊,我撑不住了……”
白修己一咬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拼了!
他不敢懈怠,迅速从随身褡裢里掏出一把黄符,咬破手指画下血符,“乾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喊完,白修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儿都贴在了那僵尸身上。
僵尸纹丝不动,反而下咬的力道更大了,梁岷绝望大喊:“靠!我再也不相信电视剧了!”
白修己见符咒完全没用,就在僵尸快要咬上梁岷脖子的一刹那,他突然想起自己包里还有把桃木剑!
“啊——”他大喊一声,举起剑全力朝僵尸后背刺下去!琇書蛧
“噗呲——”剑尖刺入腐烂的皮肉,溅起一泡腥臭的黑血!
僵尸仰头吃痛地嚎了一嗓子,立马松开了对梁岷的钳制,回身对着白修己就是一拍,白修己举着剑躲闪不及,整个人就被掀飞出去。
“唔——”他的后背在了石壁上,压力将他胸腔内的空气粗暴地挤了出来。
白修己跌落在地,差点背过气去,手里的桃木剑也甩飞在一旁。
僵尸却趁此机会扑了过去,十根如挫骨钢刀般的手指狠狠插入白修己的肩膀,白修己当即惨叫一声。
梁岷趴在地上还没咳嗽两声,抬眼见僵尸歪头就要咬断白修己的脖子,身体瞬间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只见她这个短跑从没跑进八秒的人居然在短短几秒内就从地上蹦了起来,捡起地上的桃木剑拼尽吃奶的力气,就着白修己刚刚刺的伤口一插到底!
桃木剑噗地贯穿了僵尸的身体,只在心口留下了小半截剑尖!
与此同时,“砰——”一颗子弹尖啸着破空而来,直接穿透了僵尸的颅脑!
“嘭嘭嘭——”接着又是几枪,把僵尸的半边脸都打烂了。
终于,僵尸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而混沌的咆哮,歪着脑袋软塌塌地倒了下去,梁岷也因为收势不住,双腿一软压在了僵尸身上。
身上压着一具死沉的尸体和一个梁岷的白修己又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
梁岷打了个激灵,忙连滚带爬地从僵尸的身上翻下来,从它底下拖出已经半死不活的白修己。
颤抖着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已经没有多少气在往外出了,梁岷慌忙啪啪啪地拍着他的脸,“白大师,你死了嘛……”
“本来应该没死,但再被你扇下去估计就得嗝屁了。”一道凉凉的嗓音从他们头顶传来。
梁岷抬头一看,就见墓室顶上开了一个通风口状的四方小口,关九的脸从那里探了出来。
梁岷咬牙道:“你可以再晚点,正好就能帮我们收尸了!”
这时,地上的白修己仿佛回光返照般咳了一声。
梁岷惊喜道:“白大师,你没死啊?!太好了!”
白修己痛苦地皱了皱眉,刚想撑起身,但肩胛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就让他被迫哀嚎着重新躺了回去,他绝望地呻吟了一声,“无量天尊呐,那僵尸怎么还扇人耳光呢?我脸好痛啊……”
梁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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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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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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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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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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