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猜得到,那时他到底是怎么样想的,怎么说五十岁对男人来说也正是黄金期。但是陆战带着妻子出门旅行了,公司竟然就真的交给了还在读大学的女儿。等着陆战归来,都是一年之后了。
而旅行归来的陆战就回了老宅,以种茶、制茶为乐。就算有些老臣子们没事还是会给他打电话,但他明面上,绝不干涉公司经营的态度是摆得很正的,不然,陆茶想五年全面掌握公司是不可能的。
陆战独自在书房里看书,面前还放着一套茶具,电壶里的水已经开了,正突突地从壶嘴上冒着热气,而他似乎没一点警觉,也不知道是看书入迷,还是在发呆。
“爸!”茶在父亲的面前又恢复了娴雅的模样,陆茶接过了那个大包,走了书桌边上。
而安默默地站在门口,对着陆战行了一礼,但没靠近,默默地帮着关了门,自己还是安静地站在了门口。
陆战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放下书指指对面的位置:“来得正好,水开了!”
陆茶没有坐下,打开包拿出了刘沉白送来的茶块,伸手拿起了水壶开始泡茶。陆战看着女儿的手势又笑了笑,茶泡好了,他接过茶双手奉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笑意更浓。
“好久没喝你泡的茶了!”他叹了一口气,又喝了一口,“看来心情不错,人挑好了?”
陆战并有对安的进入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他甚至没看安,只是看着女儿。
“这是今年的刘家茶。”陆茶拿出棉纸,把茶叶一一地挑出来,一一摆在陆战面前。
“安,你觉得有区别吗?”陆战根本不看这些茶叶,抬头看向了安。
“小姐泡的,区别不大。”安中规中矩。
“听懂了吗?”陆战看着女儿。
“我泡的,谁也不敢说不好。别人泡,反正懂行的也不多,这就算是一级品了。”陆茶更了解父亲,虽说不认同。
“你去网上查一下,普洱茶下头的词条,真喝茶的,一般就是为了减肥、为了降脂、为了健康。而我们家国内的客户,大多是玩收藏的,你现在若是卖配套的收藏盒更好。所以现在你纠结几级品、生茶、熟茶有什么意义。”陆战笑了!
“万一有海外的客户,就在国内的店里来买茶怎么办?让人知道我们内外有别?”陆茶看着父亲。
“你真是的,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意义,你以为世上有几个你?我泡的茶,我自己都喝不下去。茶叶到了一定的品阶,考的是泡茶的手法了,茶叶里加个一成、半成的二等品,老行尊都不见得喝得出来。但是对我们做茶的人来说,成本就完全不同了。”陆战都想拍开女儿的脑袋看看,她在想什么了。
陆茶摇头,果然站在父亲的立场上,他更喜欢刘沉白,刘沉白很多地方很像他。他们会审时度势,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做出在他们看来对公司最有利的选择。但他们却很少考虑,其它人是不是这么想。
“好了,敲打一下沉白也可以,至少让他别再过分了。”陆战看女儿不做声了,也就不纠结了,毕竟以后的当家人是她,她有她自己经营的想法,况且,这五年,她经营得也不错。
“爸,这是我想做的一件事。”陆茶不想再谈刘沉白了,低头打开了文件包,把三个文件夹递给了父亲。
陆战找出他的老花镜,把文件拿得远远的认真地翻阅。
陆茶没事回头看安,而安的目光有点怪。她顺着安的目光看去,发现安看的是父亲放在手边的一本书。陆茶“噗”地笑了,不过看到父亲抬头扫了她一眼,她收回了笑容,自己伸手拿过了那本书。
说起来,陆家这祖宅只怕也就盖这宅子那代老祖是真的把这儿当成了家。当时,这里就是一个三合院的旧式农舍。有十几亩的茶园,在那时,只能算是富农罢了,一个富农的家里怎么可能还设一个书房。
只不过那代老祖所处的时代是前清末年,家里略有富余,还是想供出一个读书人光耀门楣的。只不过没有培养出一个读书人,却培养出了陆家第一代茶商。
之后,这老宅,每一代的陆家人都会重修,都会按着自己喜好再布置。这里哪一代先祖开始设立书房,倒是没人知道。不过陆茶还是听说,祖父在时,这里的书房是没有碰过的,里面就是曾祖的规制。
到了父亲这代,父亲也只敢修了墙,请老匠人把老书架子修复一下,里面的书籍倒都保存得很好,不过陆茶没看过。都是那种蓝色的老式布函套子,一函五册,大字印刷的。
估计安是觉得老头刚看书时是没戴眼镜的,但这会看文件,却要去翻眼镜有点好玩。陆茶不解释,只是竖起,让安能看到那书上的大字是文件上的n倍。父亲在看这种书时,是根本不需要眼镜的。
“这么大的计划,太冒进了。”陆战终于看完了,皱着眉头把计划扔在桌上。一点也不知道女儿与安之间那点暗暗的交流。
“所以准备了三年,我都没拿给您看。”陆茶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把书合上,又放回了父亲的身边。
“三年?”陆战再拿起,再翻开看,确切地说,调查报告时间的确是从三年前开始,而看情况,调查还未结束。
“机会稍纵即逝,你竟然要准备了三年,却只往里面扔钱,却不做事?”
陆战有点想拍桌子了,大家都是商人,这些数据公司是要钱的,三年都能做成一个大的数据库了,结果女儿却还在考虑之中,凭着这些数据,凭着陆家的声誉,银行银根再紧,也不至于为难他们。女儿并非这畏首畏尾之人啊。
“之前我入股电商,是两家电商的独立持股人。这两家现在都去美国上市了,所以坊间是用这两家的股份,来估计我们的市值。如果绿色茶园上市,那么这个计划就是我们上市的重要筹码。用股民的钱来完成投资,那么绿色茶园就真的完成了资本化扩张。”陆茶动了一下脖子,抿着嘴说道。
“结论。”陆战当初是不支持陆茶进军电商的,他们进入时,还是陆战当家。那时他们还是传统的茶商,都是老派的人,正赶上普洱热最疯狂时,他们的现金流非常之充足。
而那会他们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企业,更多的是家族式大作坊的经营模式。人家去买房买地,而当时陆战是想投资再扩大,但女儿却说,投资扩大可以找银行,但参股有潜力的公司,才是分散投资,规避风险的法子。陆战当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女儿说了,他也就给了。反正那时来钱,真是太容易了。
等着普洱热过去了,在陆家最困难时,其中一家电商突然跑去美国上市了。他们手上的股票一下子跟变戏法似的,翻了数十倍都不止。而头两年,另一家也去美国上市了,陆茶此时个人资产其实早就超越了老爹。
而外头人并不知道他们公司的运作,他们看到两家电商的重要持股人写着陆茶的名字,便以为,这是绿色茶园的持股。但是陆战和陆茶内心都很清楚,那是陆茶个人的持股,与公司无关。陆战再爱公司,却也从来没想过,把那些股份再纳入公司的范围之内。
但是因为那时,因为他们是那两家电商的重要持股人,得到了银行与海外茶商们的信任,渡过了最危险的时候。而陆茶接手绿色茶园之后,便与那两家达成战略合作的意向,绿色茶园在两家电商中都有独立的版块。想买茶叶,第一个跳出来的,必是他们的店。
那算是投资的红利,而因为电商的迅猛发展,绿色茶园本身的市值也跟着突飞猛进。而陆茶这几年,做得最多的,就是把公司从作坊式经营脱离出来。
比如说,为何把连锁店剥离,成立专门的分公司来专业管理。海外市场也成立了一个专门的部门,这个由陆茶直接领导。不然,为何她有三个秘书,每一个秘书负责的块不同。
五年时间,陆茶把作坊式经营的绿色茶园,变成了真正意义上一间十分规范的公司。只不过,这些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大家看到的是,陆茶和所有茶商一样,守着茶市,按着古老的传承在卖茶。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绿色茶园现在是有质的提升的。
此时陆茶提出上市的想法,算是时机很成熟了,不过,她此时的表情,让陆战觉得,女儿又改主意了。
“结论是,如果说,我会好好继承绿色茶园,把他推向最成功的地位,是不是我就可以不嫁给任何我不想嫁的人。”陆茶抬眼看着父亲。
安皱了一下眉头,左右看看,此时父女俩如此剑拔弩张的样子,自己这个外人在这儿好吗?可是自己此时若出去,是不是又有些太显眼了。
默默地他走过来拿起了刚刚一直在冒气的铸铁壶,关上了电炉。对他们默默地一颔首,拿着那个铁壶出去了,并且从外面帮他们带上门。
陆茶也不阻止,还是安静地坐在父亲的面前,等着一个结果。
而陆战对于安的懂事倒是有点欣赏,等着门关上了,他收回了目光看着陆茶。wWW.ΧìǔΜЬ.CǒΜ
“那不是我替你选的人,我从来就没逼过你。”陆战一向自认是很民主的,女儿从小到大,他觉得自己一直是按着她所期望的方向在走,他此时挺生气在,为什么女儿要觉得自己在逼他。
“是吗?谢谢,我今天很认真地告诉您,我不喜欢刘沉白,特别是他做生意的方式,我完全不能接受。能进我的场,只能按我的规矩来,若不行,请退场。”陆茶的脸绷得很紧。
“那李羽呢?”陆战觉得有口气都憋在了心里,自己为女儿做得还不够吗?两家电商的股份那是她的私房钱,就算是绿色茶园有一天做不下去了,女儿凭着那些股份,也能不愁吃喝。结果现在看看女儿这架式,就好像自己这些年来,对她只剩下压迫了。
“我不想给一个比我还大几个月的大男孩子当妈。”陆茶望天,她那表情,明白地告诉了父亲。这个还用问,李羽那孩子个性,嫁他,她还不如独身呢,至少没拖累。
“就算李羽将来不肯接手李家的茶场,李义把茶场交给你,你觉得,没有刘家的支持,我们可能就没茶可卖了。”
“那就不卖普洱了,我开始卖红茶了。之前让李伯伯开始试制,效果还不错。云南原本当年除了普洱,一大半是出口红茶的。我们老字号旗下,当年出卖红茶。老行尊们对陆家的红茶也很推崇。这些年,我也收了些世界最有名的红茶回来,我们完全做得出来,我能做得更香,而红茶根本就不用这山上的茶叶。”
陆茶对父亲假笑了一下,“前几年的普洱收藏热过去了,普洱的价值回归理性,我们是时候收紧口子了。”
“所以我当年拼命找替代茶场,你却直接釜底抽薪,先让绿色茶园引进各地名茶入场,现在直接推出红茶系列。你不觉得你在逼刘家下船?”陆战的眉头还是紧锁着。
“我不喜欢被人逼迫,刘沉白让我觉得不舒服了。”陆茶起身去一边的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出来,拧开喝了。陆战盯着他们面前的茶具,他突然想不起女儿什么时候喝过茶了,他一直看她煮茶,她能把所有的茶都调出它们最美的香甜,可是女儿好像很久没喝过茶了。
但是,他却没说话,低头重新戴上眼镜,细看那些资料,好一会儿。
“你为什么不想上市?”
“我说了,我可以答应您,如果我可以不嫁给我不喜欢的人,那么我就不让绿色茶园被人宰割。它是永远私有化企业,不用受任何的监督,我亲自好好地经营。”陆茶坐下,又喝了一口水,才说道。
她的口吻之中加入了自己亲自好好地经营,她相信父亲听得明白。
“所以之前你一直推动上市,其实就是想把它资本化,等我死了,直接交由管理公司来管理,你就天高任鸟飞。”
陆战终于明白,所谓的大饼,她之前就画了,而且自己一定能被吸引,但最终,她迟疑了,她回来跟自己谈条件了。她会继承陆家,但她不要因为家族的利益而结婚。
“知道了,你出去吧!”陆战把文件扔到了陆茶坐的这边地上,陆茶默默地起身绕过椅子把文件检起来,再放回了包里,拎着包退出了书房。
书房里陆战一个人坐在原处发着呆,他开始回想,他与女儿的关系怎么就成这样了,或者说,他们什么时候就成这样了。
安在厨房,刚刚的铸铁水壶放在一边的案台上,他坐在小板凳上,按着茶妈的要求在摘菜,看样子,做得还可以。
“安。”茶看了一会才进去,主要是,小俞正好给安倒了一杯茶要过来了,陆茶才推门进去。
“是!”安放下手里的菜,起身稳稳地站起来。边站起的功夫,他还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收好!去换身衣服吧,穿成这样舒服啊!”陆茶把包递给了安,顺便皱眉看了他一眼,顺手把他身上的一点灰泥拍下。
安没动,默默地接过,对着茶妈点了一下头,顺手又拿起那个铁壶就出去了。
“怎么谈了这么久,生意上的事不要带回来。交给你,就是让你做主的,让你爸着急上火,犯病怎么办?”茶妈拉女儿坐下,但依旧埋怨起来了。
“我不说,你以为其它人不说?还不如我说!”茶跟母亲态度就好多了。坐在刚刚安坐的小板凳上,准备帮妈妈摘菜,不过一动手,茶妈就唉叹了一声,一把抢过,“这不是茶叶,只要嫩尖。出去出去,尽帮倒忙。”
“茶姐是做大事的,自然不会做的,茶姐,你要吃茶叶蛋吗?我给你拿。”小俞笑着凑过来,一脸讨好。
“天天在山上好玩不,想找人玩都没有吧?”茶摆手,对她笑道,小俞之前在昆明时就在陆家,后来茶妈上山,就把她带了过来,算是家里老人了。
“阿姨常带我下山买菜的,不闷的。”小俞忙笑着摆手。
“茶,你说安怎么样,他有女朋友了吗?”茶妈忙接话,“小俞也不小了,我就觉得安不错,不多话,看着就稳重。你说呢?”
“他有女朋友,好些年了,您看到了,他不爱说话,所在大家不知道。”陆茶不动声色,侧头看了小俞有点失望的脸,“山上也没什么人,不如你去昆明店里做事,那里人多,你又漂亮,懂事,一定很容易碰到一个对的人。”
“那……”小俞眼睛一亮,又暗了下来。这里是山上,是很寂寞,能下山当然更好,不过,她其实在陆战夫妇身边也待惯了,茶妈别看是大城市的人,但性子却大大咧咧的,这些年小俞虽说是小保姆,但是茶妈也没当她是外人,两人处得一直很好,咋听要离开,她还真有点舍不得了。
“山上只有茶工了。”陆茶这话不是跟小俞说的,而是跟茶妈说的。
茶妈想想,也纠结了一下,却还是心疼小俞的心占了上风,“小俞,听你茶姐的话,昆明机会多,到时你就是售货员了,就能嫁不错的男人。”
陆茶笑了,“明天我让人上山带你下去,亲自送你去昆明店。”
“这么快?”茶妈又不舍了。
“快什么,明天会来拖茶,一搭两就。”陆茶起身拍了小俞一下,“来押茶叶的是仓储部的主任,没结婚、没女友、二十九岁,家在昆明。”
“哦,哦,哦,你快去打电话,让他们先到这儿来。”茶妈明白了,忙推女儿。
陆茶笑了一下,出来找了一圈,却没找到安,安的房间在东边的厢房。因为每周要送陆茶回来,于是这里就有了他的房间,房间自然也不会上锁,山上湿气重,每次他们回来之前,屋里要先通风,铺盖都要重新晒过,才能再用。
陆茶以为他会在自己房间里,结果进去了,房间根本就没有进来过的痕迹。但陆茶还是顺手摸了一下被子,并帮他开了空调抽湿。
这才回了主屋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舒服的休闲运动套装,把头发扎起来,这才出来,安正好从书房里出来,手上还拿着那个大包。
安看到陆茶时,目光很平静,而陆茶却也没有怀疑,只是笑了,“去换衣服,还有给小张打电话,明天让他押车去昆明,顺便帮我把小俞带过去。”
安的眉头轻皱了一下,似乎在消化陆茶的意思,但是,他那表情只是一瞬,很快点头,拿着包出去了。
陆茶深深地看了书房的门一眼,才扭头去厨房找老妈了,虽说不会干活,陪陪老妈也是有必要的。让身为城市女的她,现在陪着老爹在这山上过活,每周也就下山去买买菜,跟玩的就是李婶而已,她真的觉得母亲挺不容易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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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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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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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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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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