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宋砚一个古代背景的书里的古人,意识会那么超前。
她不免对宋砚刮目相看了。
王墨很有共鸣地笑了,“没错,在这一点上我和你抱有相同的想法,这世界太大,人在这世间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如尘埃,我们不知道、不可驾驭的东西太多了,匪夷所思的事也许就发生在你我身边。”
宋砚有些失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别拐弯抹角做铺垫,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再匪夷所思,我信你就是。”
王墨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的璀璨,“宋砚,你真的很不一样。”
宋砚被她精亮的目光盯的心跳漏了一拍,情不自禁说道:“对你的信任无关其他,是没来由的信任,如果你存心骗我,我会上当受骗。”
王墨怔了一下,没想到向来严肃的宋砚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仔细品咂,这话太像情人间的表白,她脸上就觉得烫烫的,可宋砚又怎么会表白呢?
她挥开这些无用的想法,正了正神色说道:“昨晚其实我并不是寻找琼落走岔路了,而是遇到了意外。”
她把自己是怎么碰见舒文珮,如何遇袭,又如何反把舒文佩推进蛇坑里,详细叙述了一遍。
当然,丝毫未提及她使用了电棍。
说到那一段时,用了模糊化的形容,一语带过。
最后她还解释了一番,自己为什么选择隐瞒,很坦诚地解释说,自己是不希望因为舒文珮和他发生隔膜,也不想老太太伤心难过。
“所以她那时候其实已经被蛇咬了。”
宋砚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她隐瞒这件事的对错,而是平静地讨论昨夜的过程,“但你确定她死透了?“
王墨愣了一下,“九成吧,我是等到下面没动静才离开的,太夜太黑了,我不确定,严谨的说,我不能确保她死透了,只是推测她大概率死了,因为那蛇毒误解。”
她给了宋砚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假设她已死,那么我们刚才看到的舒文佩又是谁?”
王墨耸了耸肩,“所以话题就回到我初始那个议题,人到底可不可以死而复生。”
她猜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就自己穿书的经历而言,不排除舒文珮是被其他灵魂占据了身体。
想到这里,突然有一道念头迅速地闯进脑海里。
她猛地抬头问宋砚,“最近有没有收到京城的消息?王心柔怎么样了?”
“我明天派人去京城打听情况吧。”宋砚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柔了一些,“别担心,一切有我。”
王墨点点头。
其实她也不是在担心。
现在的情况,无论如何比起刚穿进这本书里时已经好很多了。
那时候的她,刚来到陌生的环境,孤立无援,又被整个王家弃若蔽履。
现在不一样,宋砚母子和琼落都是值得信任的亲人,是她最好的伙伴和依靠。
亲人。
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坚定的站在彼此的身后,不问缘理由的支持和信任。
想到这儿。
她忍不住对宋砚说了一声“谢谢”。
“傻瓜。”宋砚浅浅弯了唇角,望向她的目光里说不出的温和。
一切尽在不言当中。
“其实我不是担心,只是对没掌控的事有一种本能的焦躁感,我真的很好奇她是怎么躲过银环蛇的毒,不谈借尸还魂这样匪夷所思的可能,如果她是自救,又是用了什么办法自救呢。”
“总会查到端倪的。”宋砚淡淡地说,深邃的眸里划过一抹漩涡。
他说到这个,王墨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提醒道:“虽然咱们已经在怀疑她了,但最好在没证据的时候隐藏这种怀疑,否则会打草惊蛇。”
宋砚笑起来,“你会想到的,我又怎么会想不到。”
这天,王墨在和宋砚常谈过之后,两个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并没有表现出异样。
宋琼落和许贺兰那边因为不知道内情,对待舒文珮貌似只有防备,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怀疑。
五天之后,去京城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带回来一个震惊的消息,王心柔死了!
王墨起初是不相信的,呆滞了很久都没说出话来。
没有谁能比她清楚王心柔的身份。
她是贯穿这本书的女主角,是有女主光环庇佑的角色,怎么可以轻易的死掉,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如果是真的,是不是代表了,现在这本书的情节已经陷入怪圈。
男主女主一个接一个相继的死掉,太诡异了。
试想一本没有男主和女主的书,怎么能成为一本合格的言情小说?情节会不会太监都说不定。
所以接下来这本书的走向完全无法掌控了。
而自己说不定也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这些纷杂的想法一多,王墨就开始焦虑。
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一连串的谜团,剪不清理还乱,堵在心里完全没有头绪,也许是担忧自己的未来,是不是会和亲人朋友们分开。m.xiumb.com
当初刚穿到这本书里,他日日夜夜做梦都想回去,可是如今这种想法淡了,甚至觉得留在这里挺好。
是什么原因推动了她的变化?她回答不出,也许她需要安安静静的审视自己的内心,理一理思路。
纷扰的思绪太多,可是事情只能一件一件来。
王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弄明白舒文珮的起死复生,以及王心柔到底死没死。
在接下来的几天,宋砚派去的人找到京郊的一块野地里,掘开了一个才埋进不久的坟茔。
从里面挖出一具几乎腐烂的尸体。
经过辨认,就是王心柔无疑。
这件事确定了,王墨除了起初的愕然,接着长长的舒了口气,王心柔死了,自己却没有消失,那应该就是安全了。
可是很快,轻松的感觉荡然无存。
王墨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找到舒文珮有问题的证据。
她使了个小聪明,让琼落在红叶村的老家安装了监控。
监控是微型的摄像头,表面上是装饰物,摆在房梁上根本不引人注意。
在闲暇的时间,王墨常常进入空间里,打开监控后台,观察舒文珮的一举一动。
作息非常规律,对老太太耐心极好。
从里到外都很完美,没什么可挑剔的。
如果非要说和之前的区别,王墨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她对红叶村好像格外的熟悉,以及满嘴的茶言茶语。
这两点看起来是很不寻常,但是仅凭这个,好似说明不了什么。
毕竟她和舒文珮相交甚短,不能算是深刻的了解她这个人。
也许她本来就是这样,可以在多种性格和人设之间来回切换。
面对男人,面对老人,都有不同的面具。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凌晨。
王墨在例行查看监控时,居然看到王德贵在宋家门口徘徊,不停的往里张望,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没过多久,舒文珮便走出房间,离开了院子。
之后发生了什么都是在院外监控照不到的地方,过了大约有一炷香时间才回来,带着一些时令的蔬菜瓜果。
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平平无奇的采购。
但是王墨却发现舒文珮的神色,好像比之前轻松了不少,面带着淡淡的笑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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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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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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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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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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