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王墨的可恨,她真的无法忍受这种人天天和宋砚在一起。
这个女人方才说宋砚喜爱她亲吻她,一定是骗人的!
她所了解的宋砚,一直都是高山一般冰冷高洁,只能够让人仰望而不可侵犯,他怎么可能去亲她。
正当她胡思乱想邪火乱窜时。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
来人没有收敛气息,可见是根本没打算藏头露尾。
舒文珮立刻回身,警惕地看向身后。
当看到来人的脸,她惊了,眼底蓦然闪过一道慌乱。
“呃,阿砚,你怎么来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静谧的夜,微凉的月光铺洒大地,照在宋砚脸上,愈发显得他清丽冷冽。
他望着舒文珮的目光,没有丝毫表情波动,漠然道:“方才在书房,我不是和你说的清清楚楚,我喜欢王墨与她无关,你有不痛快大可以冲着我来,何必搞这些小动作。”
“你误会我了。”舒文珮绷着嗓音解释:“我是不痛快,但那是因为我不信任王墨,这个女孩子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她和你在一起都是别有用心,请你相信我的判断,我方才和她深谈,也是想确认她留在你身边的动机,谁知道我刚说了没几句,她就开始讽刺挖苦,嘲笑我不配对她指手划脚,甚至还恬不知耻的承认她就是喜欢你的皮囊喜欢你出手阔绰,可以买给她贵重礼物,说白了她就是个虚伪又没涵养的女人,如果有一天你毁容了变穷了,留在你身边的才是真爱,那个人只会是我而不是她,她这种人,喜欢的只是外在的东西,我知道我说的真话你不喜欢听,可这是事实!”
宋砚冷冷看着她。
冰冷的目光,十分刺目,就好像将她刺穿一样。
舒文珮压下心头的不安,咬牙继续道:“……她还说了,她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孝敬干娘,至于对琼落好,更是因为利用,只是因为她们是你最重要的人,她为了讨好你才会强迫自己这么做,她太猖狂了,居然把阴暗的想法全都告诉我,不就是打定主意我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我,以为我是在挑拨吗,好深的心计,可是我却不能不说眼看着你吃亏……”
“够、了!”
宋砚眼里是一片锋芒的漩涡,冷冷打断舒文珮,“舒文珮,你今天所说的一切,让我重新认识了你,你再继续说下去,从前那个聪慧温柔的舒文珮,就彻彻底底不见了。”
舒文珮心里一咯噔,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我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你已经被她蒙蔽了。”
宋砚冷冷看着她,带着几分鄙夷:“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便知道你为何会对那个人义无反顾,我喜欢她与她无关,我巴不得她喜欢我的脸,只要有一丁点喜欢便是我之幸运,从不觉得这是没涵养和虚伪,你说你不在乎容貌与金钱这些外在之物,为何不去喜欢街边的乞儿?”琇書蛧
话语里,满是嘲弄。
舒文珮怔住了,然后不可置信地哽咽:“你从来都没有这么指责过我,你怎么能这么恶意揣测我,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不可能喜欢别人的!”
“你之前没触过我的底线。”宋砚语气冰寒,有如腊月里的晚风,透着刺骨寒意,“如果你不想你我之前的情分化为乌有,最好收起你对她的敌意,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舒文珮激动地尖叫了一声,心碎而又不甘地质问道:“你可以喜欢她为什么不可以喜欢我,我到底哪里比她差?”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而不喜欢一个人,千般万般皆是理由。”宋砚冰冷无情地吐出事实,“早在她还未出现时,我就暗示过你我对你无意,我以为你早就明白这一点了。”
舒文珮瞪大眼睛,然后低吼道:“是,你是说过!可是,我还是想着,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爱你,迟早有一天可以打动你,我还是觉得你会喜欢我哪怕一点点,是王墨,是她的出现了占据了你的心,你才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
“清醒吧,就算她不出现,我也不会喜欢你。”宋砚目光沉下来,警告道:“别再挑拨离间,别做让我看不起你的事,好自为之。”
丢下这么一句,决绝地转身离去了。
舒文珮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就好像一场越来越遥不可及的梦消散在眼前,顿时失落地跌坐在地,崩溃尖叫了一声。
泪雨滂沱,绝望愤恨和不甘交织着,二十一年来,从未有如此失态过。
她踉踉跄跄起身,冲进最近的一间酒馆里买醉。
一杯接一杯酒下肚,不但没有消愁,反而越发愁肠百结。
她喝的毫无形象,分不清嘴边是眼泪还是酒水,酒入愁肠,时而呢喃,时而低吼,时而抬起头对着空气咆哮,时而将碗盘投掷在对面,就好像是,对面站着一个让她恨不得欲其死的人,在狠狠的发泄。
小二和夜宵的客人们都离得她远远的,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双黑色的靴子,一步一步走进了舒文珮的视线,步伐有些奇特,好像是个腿脚不便的跛子。
舒文珮迷醉之间,不经意抬眼,对上了靴子主人的脸。
瞳孔在一瞬间紧缩,“是你。”
-
同一时间的宋家。
宋老太终于从琼落的嘴里,得知了今日饭桌上氛围奇怪的原因。
她恍然大悟了,“原来舒文珮是喜欢阿砚,怪不得。”
宋琼落赶忙给老太太打预防,“娘,你可别让大哥纳妾,大哥可不是那种沉迷女人的,他怎么可能愿意纳妾,而且我大嫂……”
宋老太直接就笑了,摆摆手,打断宋琼落的话,说:“纳什么妾,你大哥同意娘都不会同意,趁早劝文珮歇了这心思吧,阿砚是不会喜欢她的。”
“娘你为何说的这般肯定?”宋琼落疑惑问。
“文佩这个姑娘单看还不错,但和阿墨一比,就差得远了,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宋老太苍老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精明:“文珮的格局,终究是低了,她今日喜欢你大哥,帮着你大哥做事,明日喜欢别人就会跟着别人走,这样的姑娘一生可以被感情所操控也会为感情所负累,她可以为了男人失控,为了男人寻死觅活,却不会为了自己尊严优雅体面地活着去努力。而你大嫂,可是个有脑子的人,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皮相是外在的,聪明的头脑才是你大嫂最讨人喜欢的地方。”
“娘你一点都不糊涂。”宋琼落由衷钦佩地说:“你既然早就看出来她不如大嫂,大哥也不可能选择她,为什么还要和她那么热络,还认她干女儿,切,麻死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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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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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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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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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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