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是。”宋琼落咬了咬唇,有些犹豫,但到底是说了:“大嫂,许贺兰他方才说想要照顾我一辈子,我不明白他是几个意思,太莫名奇妙了,为什么对我说这种话。”
脸蛋红扑扑的,双眸湿漉漉,犹如鹿瞳。
王墨看到她的模样,和平时大咧咧的英气不同,居然有了小女生的娇羞。
觉得甚是有趣,忍不住噗嗤笑出来,“笨蛋,那么说就是告诉你他很喜欢你,想要娶你呀,那么明显的表白,有什么不明白的。”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宋琼落摆摆手,不可思议地捂了捂脸,“喜欢我什么,我明明那么像男孩子,他在骗我,不不不,是大嫂你在逗我。”
“怎么会。”王墨收敛笑容,一本正经说:“以我观察,许贺兰真的挺喜欢你的,我作为旁观者,早就发现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宋琼落不淡定了,一把抓住王墨的袖口,“当真?有什么不一样?”
“你都没发现吗,自从你们和好之后,他对你就不一样了,看你的时候目光很专注,常常忽略其他人,眼里只有你,经常对着你不自觉露出傻笑。”
宋琼落听着,半信半疑,“真的么?我怎么没发现。”
“自然是真的。”王墨肯定地说:“你没发现,那是因为当局者迷。”
宋琼落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来,好像是的,我大哥看你也是这样,经常一动不动盯你好久,许贺兰说我大哥是喜欢你。”
她期待地看着王墨说:“难道你也感觉不到,这就是当局者迷吗?”
王墨:“……”
完全被宋琼落给绕进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宋砚有专注盯过她吗?她怎么没发现。
“那个……”王墨咳了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既然你不确定他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妨以不变应万变,继续观望一段日子,如果他真的喜欢你,接下来肯定会有不一样的表现,到时不就知道了。”
“也是。”宋琼落慢慢冷静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好像在给自己打着气,“管他真假,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我又不想嫁人,所以最好别是真的。”
“不嫁人还是不嫁他?”王墨摇头笑了,“话别说太满,感情的事向来不受理智控制,缘份到了,挡也挡不住。”
宋琼落似乎有些被说动了,眼睛闪了闪,流露出迷茫。
但很快又矜持地拧住眉头,“我不想被人喜欢,也不想嫁人,嫁人就要生儿育女,我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被那些家事负累,所以根本不可能的,大嫂你还是别想太多。”
“那可不一定,我看许贺兰不是个古板之人,很可能不受传统观念的束缚,说不定以后你们可以一起自由自在的追寻理想。”王墨安慰她。
琼落的想法她一直都知道。
不想成亲,不想依附男人。
想靠着自己的本事谋生,她热衷习武,想做个响当当的“花木兰”。
现在时局还算安稳,万一有一天动荡不安,她一定会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以女子的身份做男人能做的事儿。
这样的琼落明明那么飒,许贺兰未必不能理解和包容。
但也说不准,王墨毕竟是21世纪的现代人思维,她可以接受的事,不代表古代男子可以认同。
宋琼落脸上,闪过短暂的神往和期待,可仍是很快失落下来,“大嫂,你快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当真了,可我知道那种可能性很低,他是家里的独子,怎么可能抛弃成家立业和我一起追逐自由呢。”
王墨沉默了。
正想找个其他话题打破这种沉闷。
不远处响起宋老太乐呵呵的声音,“阿墨,琼落,你们在那嘀嘀咕咕什么,饭菜快好了,准备吃饭。”
宋老太从厨房走出,舒文珮端着碗筷,出现在宋老太身后,温婉秀丽,宛如一个勤快体贴的主妇。
晚饭一家人是在堂屋的八仙桌吃的。
所有人都落座之后,舒文珮站了起来,歉意地说:“这次我回来的太突然,让大家都猝不及防,但我实在是想念……你们。”
目光却,直勾勾地看向宋砚,慢慢地,氤氲出一抹泪光。
宋老太不落忍,赶忙安抚她说:“好了好了,孩子,别自责了,难得回来一趟,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哪来的猝不及防。”
舒文珮擦了擦眼角,“干娘,我这次不走了,想放下一切陪伴你们。”
“啪嗒”一声。
宋琼落手里的筷子掉下来。
目光怪异地转向宋老太,“娘,舒姐姐什么时候起叫你干娘了。”
宋老太笑着说:“就是方才呀,文珮一直在厨房里帮娘打下手,我们娘俩聊到这些年文佩独自在外经营的往事,娘觉得她太不容易了,非亲非故没个照应,干就就认个干亲,以后娘就是她的娘。”
宋老太是个善良的老太太,见不得孤苦无依的姑娘,又考量到舒文珮一直以来是帮着宋砚在做事,一时之间可怜她,认个干闺女也说得过去。
所以王墨尽管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却也暗暗告诫自己,不必在意这些小事,宋老太把她当成亲闺女,对舒文珮却只是客套和怜悯。
宋琼落不说话了,抿住唇,压着不痛快。
一时间,没人张口。
大家不约而同的失声了。
明明是值得庆贺的事,却齐齐沉默。
宋老太环顾了一圈,见到琼落欲言又止,阿墨眼观鼻鼻观心,阿砚则是面无表情,贺兰嘴角下撇,似有嘲讽。
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心生困惑。
不过,却没多问,只是笑着,催促大家用饭。
舒文珮立刻站起身,体贴地服侍宋老太用饭,宋老太推辞不过,只要由着她去了。
王墨观察了一下,就发现宋老太的眼睛看在哪里,下一刻舒文珮就会立马把那里的菜夹进宋老太餐盘里。
伺候的细心体贴,真的没得挑剔。
王墨自问做不到舒文珮这样,毕竟她来到宋家大半年了,从未起身伺候过宋老太用饭。
一顿饭,众人吃的异常沉默。琇書網
只有宋老太合不拢嘴的。
饭后就拉着舒文珮闲话家常。
一直没张口的宋砚,突然道:“文珮,我给你安排了住处,不早了,让琼落送你过去吧。”
宋老太笑容微滞。
儿子居然叫人去客栈不留家?
却若无其事地笑道:“哎哟,天都黑了,怪不得有点乏了,那文珮,你就先去客栈歇息,改日咱们再聊。”
舒文珮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的,但老太太这么说了,只好点了头。
她看向王墨,“阿墨,早先我不认识你,今天一见才觉得挺投缘的,你可以送我去客栈吗?”
模样看起来,十分虔诚。
王墨微笑,干干脆脆地拒绝:“我还有点事儿,就不送你了,改天有空一定好好叙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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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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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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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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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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