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的眼底浮起一丝渴望和疯狂。
一开始他想要举报宋砚,那是因为那些军队,属于宋砚。
但如果他得到了舒文珮,说不定可以想办法,把那些军队据为己有。
几万人的军队,不是一朝一夕养得出来,江鸿渊推测宋砚至少用了五年以上的时间,花费了极大的心血和巨额的资金。
如果他能把这些军队抢到手,对宋砚的打击就好比挖心掏肝一般,比直接处死他还让他难受。
这么算算,抢夺他最珍贵的东西,好像比直接去朝廷举报宋砚,要有趣的多。
但是,能不能策反舒文珮这个女人,是关键。
可惜,对他疯狂的念头,舒文珮仍然是保持沉默,一副没听懂的模样。
江鸿渊知道此事急不得,临走的时候,又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舒姑娘,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何苦委屈自己,爱恨情仇便要潇洒恣意,如你一般压抑自我的日子,过着有什么意思?不如一了百了。”
说完,真的不再多说什么,飞身跃入窗外,消失在了夜幕里。
他离开后,舒文珮瞬间失力,跌坐在椅子上,神情痛苦而又低落,眼睛慢慢蓄满了泪珠,从脸颊滑落。
心里又痛又憋闷,像压了一块巨大的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
宋砚。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却为什么不声不响的背着她成亲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南边负责招兵买马,打探情报,只要是他交代的事,她必定事必躬亲,再苦再难也无所畏惧。
他一句话让她来红楼,她便二话不说的来了。
明知道沦为青楼女子意味着什么,可为了他的大业,她依然不顾一切,毁了名声也在所不惜。
她以为宋砚就算对她的明示暗示无动于衷,那也是因为他大仇未报,还未到谈情说爱的时机,等以后解决了宋思励和他背后的那个人,她和他的未来,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而且据她所知,除了她,宋砚身边一直没有其他女人,这么多年一直是孤身一人,他似乎并不打算给自己身边安排任何女人。
所以即使南北分隔,她也没有担忧过,一直以为总有一天他会迎娶自己的,她自信自己不但可以做他的贤内助,还可以做他开疆拓土的功臣,她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这些大概就是她所有的底气了,只要这份底气在,希望就在,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直到听见姓江的说,宋砚已经成亲。
那一瞬间的打击,让她瞬间体会到了,所有的努力和期盼都化为灰烬,是什么样的痛。
不……
她还是不能够相信,宋砚就这样决绝的,舍弃了自己,娶了其他女人。
虽然他没有给过自己任何的承诺,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宋砚是一直清楚的。
他不可能也没有理由放弃她,娶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的女人。
想到这儿,舒文珮噌的站起来。
这个江鸿渊虽然别有用心,可是有一点说的倒是不错。
她应该放下金陵的一切立刻北上,亲自去看看。
她的心已经乱了,现在即便是留在金陵,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打理任何事。
嗯,对。
眼见为实。
说不定一切都是姓江的奸计,她必须亲眼见到不可。
-
另一边,江鸿渊连夜从红楼离开之后,无心再逗留,打算直接北上回安县。
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暴露,继续留在金陵,就是宋砚的活靶子。
他不清楚宋砚真正的实力到底有多深,但从那些军队就能看得出多年谋划的实力有多恐怖,虽然掩藏至深,但一定不容小觑,是目前的他硬碰不起的。
他很明智的打算撤离。
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是办了一件,阴损的事儿。
次日一早,满金陵街头巷尾都开始散播一个流言。
一个叫宋砚的不轨男子,企图起兵谋反,占据金陵城,接着占据此地和朝廷对抗,公然谋反。
这个说法,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出的,却是传的有鼻子有眼,整个金陵都传遍了。Χiυmъ.cοΜ
相传他还在西凤山谷地屯兵,只等西北起了战事,就立刻与那些西戎人里应外合,推翻朝廷。
老百姓的传闻,不到半日就传到了王府。
世子宋思励和王妃听闻之后,立刻就派人去西凤山谷地搜查。
如今金陵城繁华富庶,百姓安居乐业,怎么可能有谋反?
这样的传闻与其说是敌情泄漏反而更像是谣言,一听就不可信的荒谬之言,可是世子和王妃却一反常态大动干戈。
调查的结果,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却在那谷地附近找到了上百倾刚收割不久的庄稼,还未来得及重新犁地施肥。
而周围明明只有一座村庄,住着十几户人家而已。
大批的耕地无人认领,而且看耕地的状况,明显是被匆匆收割弃地离去的。
这就引起了宋思励的警惕。
他惊恐地大发雷霆,“居然也是姓宋,绝对就是他!一定是他回来了,要报仇,要抢夺属于我的一切!”
王妃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此事十分诡异,“如果真是他,一定做的小心翼翼,绝不会传出任何风吹草动,怎么可能会传得到处是风言风语?这么些年,你何曾听过他的消息,他应该早就改名换姓了!”
“那怎么解释那些耕地,那座山谷真的有问题,虽然他们毁掉了生活过的痕迹,可那些耕地却没人说的清楚怎么回事!”
太反常了。
那里曾经生活过大批的人,难道真的是屯兵?
王妃不语了,心神不宁地皱着眉头,不知该怎么回答宋思励的问题。
宋思励忧心忡忡地对王妃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他恐怕一直在筹谋着复仇,我从未怕过他!即便他和我单枪匹马的决斗,我也愿意应战,可他真有那么些个军队,才是最让人担忧的!他到底要干什么!”
王妃只能尽力安抚儿子,“这件事,别急着下定论,不是没有其它可能,你也不必过于担忧,也许姓宋是巧合,那些耕地或许是某位粮商请人开垦的,慑于最近沸沸扬扬的传闻,才未现身认领。”
宋思励面色缓和了一些,嗯了一声,“我知道了娘,最近我会让城防守卫严密巡防的,若不是他也就罢了,若真是他,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躲在城外的江鸿渊,打听到城里出了这么大的风波,着实震惊了一把。
他本来是想着,用这些言论在城里制造老百姓的恐慌。
虽然没有证据,很快就会被官方当做妖言惑众来辟谣,但他太清楚谣言的力量。
很多时候人们更愿意相信内幕和阴谋,而不是证据确凿的有力反驳。
无论宋砚屯兵的事有没有证据,只要能把金陵这池水给搅浑,那他便达到了目的。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王府引起这么大的波澜,王府的人都没有出面辟谣,反而加强了警戒。
王妃和世子居然真的煞有介事的当真了。
江鸿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中十分疑惑,然而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到个中缘由。
只能推测是老王爷病重,在这多事之秋,老王妃和世子才会一点风吹草动便格外敏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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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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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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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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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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