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方才说了,我并未强迫过琼落,你还要我怎样?”
王墨眼睛一亮,赶忙趁热打铁,“……可我还是不放心,不如你好人做到底,出面反对反对他们?”
如此许贺兰才会打消顾虑,她也不算有负所托。
“呵……”宋砚低低的一声冷嘲,一语不发,抬脚便走了。
王墨:“……”
“呵”是几个意思?
他好像气的不轻,脸色都白了一个色号。
至于吗?
琼落又不是没了罗焕然就嫁不出去了,何必气成这样。
王墨暗暗嘀咕着,心里隐隐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很别扭。
表面看起来事情好像顺利谈成了,没有巴结没有讨好,直白提出了不满,宋砚就二话不说答应了。
但不知为何,王墨看着他气走的背影,心里就很不舒服。
心口闷闷,好像憋着什么似的。
有点后悔答应许贺兰这个无理要求了。
这种后悔的感觉,在见到宋琼落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宋琼落从外面风风火火回来,靠在柱子上啃苹果,愉快地说:“大嫂,我今晚不在家吃饭了,我要去鼎香楼找罗焕然,要是大哥问起我来,麻烦你给他说一声,记得一定要告诉他我是去见罗焕然了。”
王墨眼皮子跳了跳,“好端端的,找罗焕然做什么去?”
“好端端就不能找吗。”宋琼落一脸憧憬状,“傍晚是鼎香楼最忙的时候,我要去帮他的忙,顺便在那里吃夜宵,等夜深了我们一起回来。”
王墨惊呆地看着她,“这下你不怕你大哥误会了?今天上午不是还说不喜欢他强迫你接近罗焕然?”
“是不喜欢强迫。”宋琼落笑容灿烂,“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突然觉得罗焕然还不错,打算接触接触看看。”
王墨再也忍不住,皱起眉,瞪她:“什么跟什么,你不是最讨厌被安排,自己的终身大事不由自己支配,那种身不由己的滋味,怎么现在转性了?”
宋琼落摆摆手,笑盈盈说:“大嫂你说的没有错,但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突然觉得罗焕然还不错,所以主动改变了主意,你不用替我担心,这次我不是被强迫的,而是心甘情愿的。”
丢下一句话,哼着小曲走了。
留下王墨在微风中凌乱。
这叫什么事儿?搞定了宋砚,琼落又变卦了?
算了算了,不管怎么说,答应许贺兰的事儿,她尽力了。
事后她把结果告诉许贺兰,顺便说了琼落的反常。
许贺兰听完,丝毫没有惊讶,而是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哼了一声道:“他们之间一旦有苗头,我会想办法的,你只要搞定修谨就好,其他的有我。”
王墨失笑,“佩服了,你真的精力无穷,每天忙完书院的事还有精力忙这些。”
其实是在影射许贺兰格外上心琼落的事儿。
许贺兰呃了一下,“你怎么不说我还在忙着帮你收集临床试验的数据。”
王墨哑然了,随后问:“最近进展怎么样?”
说到试验,许贺兰告诉她一个好消息,“这几日我每天走访给药的那几户人家,发现患者的症状都有不同程度的减轻,具体的情况都记录在案,还有几位实验对象还在落实,你也知道,我的很多老熟人他们近来身体很不错,我只能找那些抱恙的,所以他们参与试验的时间不会那么统一。”
“明白。”王墨表示理解,“第一批大概试验两百人左右就够了,你帮我搞定一些,我自己也会找人试验的。”
许贺兰敏锐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开药铺?”
如果没有专门的铺面,很难用制好的药造福百姓,王墨既然已经到试药的阶段,大概应该考虑到开店的事宜了。
王墨点头,“嗯,不过还没确定日子,想先等等临床试验。”
“有什么帮忙的尽管开口。”
王墨也不客气,“你帮我留心几个机灵的伙计,为人要正派一些的,还要一个掌柜的,最好身体强健,能说会道,作风硬朗些的。”
许贺兰笑起来,“放心吧,交给我了,安县的治安还是不错,自从姓王的消失之后,根本没什么人会针对我们,不过我还是会帮你找个孔武有力的,以免遇到什麻烦没个支应。”
继王心柔消失之后,江鸿渊也在上次的事后沉寂下来,听说老老实实在大毛子住处养伤,并不出门。
鼎香楼的生意,最近一直做的很顺。
有的时候,大家闲聊时会无意间聊起王心柔,聊到她的离开。
会去了哪里,是不是在新的地方兴风作浪。
以后得了势,会不会再次回来报复他们。
当然,聊过之后,便没有人放在心上了,只是当做闲话。
毕竟这个世界是以男尊女卑为主导的,王心柔名声臭不可闻,谁都知道她无依无靠的离去,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说不定客死异乡,不可能再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远在京城郊外的一处湖心塔,便是王心柔此刻的所在地。
王心柔手脚被长长的铁链栓住,虽然披头散发,神情时而暴戾时而歇斯底里,但却活的好好的。
罗广手里拿着一根鞭子,面色阴沉地站在她面前。
这些日子,他用尽了办法折磨王心柔,除了殴打,他还尝试过断食断水,逼迫王心柔屈服。
可惜,王心柔不但没有老老实实交出身上的秘密,还还断食数日之后,嘴里凭空多出来食物,自给自足。
看到王心柔靠着那件宝贝果然有饿不死的能耐,罗广眼睛都红了,心里别提有多痒痒了。wWW.ΧìǔΜЬ.CǒΜ
越发变着花样的,折磨王心柔。
今天他给鞭子上,刷满了辣椒水,照例来到王心柔面前用刑。
“贱人,把东西交出来,我会让你死的痛快点。”
王心柔哈哈大笑,“想让我交出来,好啊,你去杀了王墨,把她的头带到我面前,我就告诉你。”
回应她的,是罗广毫不犹豫的一鞭子。
王心柔疼的浑身都在战栗。
但是她别无选择,只能忍下去,罗广根本不知道,她的空间自从滴血认主之后,就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除非她死,否则根本不可能像一件物品一样拿出来。
罗广想要她的金手指,是异想天开了。
就算空间可以从她的身体里分离出去,她也绝对不可能交出去,因为交出去的那一刻,就是她的死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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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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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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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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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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