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想和王心柔做生意,想要拿到技术,并承包一些萝卜地去种,到年末分一杯朝廷的羹,当然,会孝敬给王心柔承包费。
要么就是单纯想要和她攀关系。
毕竟她可是连皇帝都下旨奖赏的人,以后必然前途无量。
这些来访的客人,身份都不低,很多都是城里达官贵人的家眷。
可是在面对王心柔的时候,却透着小心翼翼和谨小慎微,就像是在巴结什么大人物一样。
王心柔和这些人虚以委蛇,有好事儿就立刻答应,需要做出什么承诺就三缄其口,没有让自己吃半点亏。
这样的会见,持续了几天,王心柔却一点都不觉得厌烦。
反而很是享受这样忙碌的生活,被人敬重,仰望,膜拜。
沉浸这样的日子,几天后,王心柔出门去,才陡然惊觉外面变天了。
刚来到鼎香楼门口,就听到里头有食客讨论。
“咱们安县是出了个活菩萨,有了王心柔,大家还愁过不上好日子?”
“那可不,皇上颁旨奖励她之前,她都知道在县里做善事,现在下了圣旨,鼓励她多种萝卜,她一定会带着咱们全县人民挣大钱的。”
王心柔脸色微变,觉得可笑,这是什么无理又非分的念想,她怎么可能带着全县人民挣钱?
可是,这两个人说的言之凿凿,周围都是不断附和的,所有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没有任何人觉得这两人的想法很过分。
王心柔又换到另外一处。
另一波的食客,也是正在讨论,王心柔要不了多久,就会教授大家怎么培育赛神仙萝卜。
到时候举全县之力种植赛神仙萝卜,大家离发家致富不远了。
王心柔连续翘了几天的嘴角,一下子沉下。
什么时候舆论变成这样!?
前两天还不是这么说的,前两天大家都是在羡慕她,年纪轻轻就可以和朝廷做生意。
说她是靠自己的头脑,靠自己的本事,获得了地位和财富,以及皇帝的赏识。
可是现在,不管王心柔走到哪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她带领大家致富的事。
好像舆论被人给刻意的引导了一样,完全压不住。
王心柔第一时间怀疑,这件事和王墨有关。
一定是王墨看着自己收到圣旨,嫉妒自己名利双收,所以在背后搞幺蛾子,搞破坏!
王心柔气的,狠狠的碾压着脚下的树叶。
现在情况,对自己很不妙,舆论太热烈,此时站出来解释不明智,不如离开暂时避避风头。
反正和朝廷做生意都要在年末,这段日子她完全可以去州府。
一来躲避风头,二来也可以让江鸿渊麻痹大意,等她神不知鬼不觉突然杀回来,一定可以抓到江鸿渊的把柄。wWW.ΧìǔΜЬ.CǒΜ
王心柔心思定了定,往望月楼走去,打算和秦天纵商量,接下来由秦天纵出面,代理她所有的对外事宜,王得贵负责送货,而自己则要去州府养胎,为了肚里的孩子,秦天纵不可能不答应。
计划的好好的,没想到在半路上,居然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人给拦住了。
这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王心柔惊恐万状,一步步往后退,那些壮汉就一步步往前逼。
在王心柔退到墙角,无路可退的时候,这些人突然一拥而上,直接将她扛起,她闻到一股怪味儿,直接晕过去。
眼前再获明亮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豪华的屋子里。
对面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他的目光看起来分外老辣精明。
不消说话,整个人便透出一种岁月沉淀后的成熟世故。
正在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
“我姓贺,你可以叫我贺五爷。”
男人声音威严,沉稳。
王心柔心里一咯噔,瞪大眼。
“您……您就是贺五爷……”
“是。”贺五爷好奇地看着她,“你身体素质很好,是受过特殊训练?我独门的迷药,寻常人没有五六个时辰醒不来,而你,只是半个时辰就醒来了……”
王心柔:“……”
一脸无知,根本听不懂的样子,所答非所问:“呃……不知道贺五爷找我来有什么事儿?我家鸿渊常常对我说,您是一位开明仁慈又讲道理的前辈,可是您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我绑来?”
贺五爷冷笑起来,很不给面子的怼她:“别给我戴高帽,开明仁慈又讲道理?我真是那样,有十条命都不够活到现在!我这个人阴险,唯利是图,谁得罪了我,我可以眼睛都不眨要了她的命。”
王心柔:“……”
微微撅起嘴,眼底流露出委屈,“可是,您和我非亲非故,为何要派人抓我……”
她的模样楚楚可怜,只是,贺五爷并不是一般人。
怜香惜玉又沉溺于美色的人,是不可能坐上一帮之主的。
对她的娇诉,根本就不为所动,开门见山说:“我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合作,一起和朝廷做赛神仙萝卜的生意,每年的获利五五分,如何。”
他的姿态说不出的闲适,然而吐出的话却是板上钉钉。
王心柔瞪大眼睛,当场就想咆哮,口吐芬芳。
什么商量,分明就是通知她,要分走她一杯羹。
现在皇帝都亲口夸赞她的萝卜,要不了多久,一定会在全国形成热潮,各地都会争相采购赛神仙萝,说白了他是眼红了。
王心柔眼珠转着,低下头阴沉地想,她本来是想低调的,可现在被这个圣旨逼得,根本低调不起来,现在贺五爷的势力都想染指她的好事!
凡事都有两面,圣旨来,把她高高的架起,虽然有了名利,以后却少不了要被人眼红。
可是,分给别人利润,她又怎么会甘愿。
萝卜是自己出,这里面根本没有贺五爷什么事儿,他分明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这赛神仙萝卜,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运作起来的。
她苦笑:“您这样就是欺负人了,我只是一个女孩子家,做点生意不容易,每一颗萝卜都是我辛辛苦苦种下的,您何苦跟我一个小丫头抢这么点微小利润……”
“说得是,女孩子本不该那么辛苦种地做买卖,应该在家里享清福,写写诗做做画,这样,你把培育方法教给我手下的人,我保证你以后都高枕无忧,我贺五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以后但凡从贺家帮运出去的萝卜,都有你五成的利润,如何?”
王心柔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个老不死的家伙,怎么算计的那么精呢?
她怎么可能有培育方法,而且就算有,也绝对不会给任何人。
不过,她眼珠一转,眼底划过一抹冷毒。
“您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我回去好好考虑您的建议,也和鸿渊商量一下,是不是真的可以转出技术以逸待劳,毕竟这门技术是鸿渊和我一起研究的,我一个人是不能做主……”这话就是在明着告诉贺五爷,江鸿渊也知道培育方法。
贺五爷望着王心柔,露出了一个古怪而又玩味的笑容,接下来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让人放王心柔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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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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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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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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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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