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宋老太包办来的婚姻。
要说感情,不可能一下子那么浓情蜜意,而且宋砚往日里给他的感觉,也是对这位小妻不温不火。
最重要的是,不久之后,宋砚是有大事要做。
他不知道宋砚对王墨是怎么安排的,但显然宋砚的身世并没打算告诉她,也就是说这个丫头被排除在宋砚的未来之外。
所以很有可能,两人很快就要分道扬镳。
既然没有未来,那就不可能将她当成真正的妻子一般维护。
如果说宋砚是觉得王墨年纪小小,像小妹妹一样,想多照拂她几分。
可是宋砚自己又不是没有妹妹。
他对待宋琼落的方式,和对待王墨的方式天差地别。
许贺兰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去试探试探。
他凑到宋砚面前,胳膊肘顶了顶他,低声问:“嗳,你确定不是真的喜欢上了?”
宋砚瞥他一眼,淡淡解释:“你也瞧见了,她只是个不到十四的小姑娘,没什么背景,一个人在外面抛头露脸,很容易被人盯上,我虽然不能帮她太多,但总要保证她的安全。”
“哦,原来是这样。”许贺兰了然道,“既然否认了,那就是说,你并不喜欢她,也没打算和她长长久久,是也不是。”
他突然一改笑眯眯的模样,眼神锐利,直直盯着宋砚。
宋砚眉头微皱,“别那么无聊,我从未想过与她有什么。”
许贺兰注视着宋砚的表情,云淡风轻中夹杂着淡漠。
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他总算不再八卦王墨,却仍是抓住机会试探:“其实你还是喜欢舒文珮对吧,别不承认,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她待你一心一意,又成熟婉约……”
宋砚直接打断他,脸色沉沉如霜,“别再试探了,我对文珮也无意,大仇未得报,你认为我有心思谈情说爱?”
他语气冷厉。
即使相处多年,许贺兰也被扑面而来的冷气激得气势弱下去。
分外委屈,受伤,“谁让你这次成亲这么突然,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这么打探也是关心你,十二年前你说过我们不再是主仆,可在我心里我们不但是主仆还是兄弟,你又何必冷言冷语,大不了我以后不提就是。”
“是么,我看你是闲的,你要实在闲得发慌,不如去问问阿墨如何培育种子,掌握一门农耕技术更实在些。”
“你叫我去问她?”许贺兰想也不想,直接摆手,气馁,“她很狡诈的好吧,你觉得我有办法撬出她嘴里的独家秘方?”
他忽然神色一动,“嘶,也不是不可以,你去用美男计,我瞧着她对你好像有些不一样。”
宋砚一怔:“有何不同?”
“我也说不上来,她平日说话做事总是有一股我行我素的自信劲儿,可是一对上你,好似服帖不少,一个姑娘家对一个男人乖顺,那代表什么?肯定是看上你了。”
宋砚:“……”
许贺兰自顾自说:“唉,姑娘是个好姑娘,又聪明又能干,可惜,如此难得的优秀姑娘,居然看上了一个冷漠无情,心中无爱之人,今后要承受单相思之苦,也太悲情了……”
宋砚:“很久没活动过筋骨了,去后山打一场吧。”
许贺兰立马乖觉地往后退:“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多嘴了,哼,我发现你就会仗着一身的功夫威胁我,你对阿墨怎么那么斯文?”
“她没你这般聒噪。”
……
三天之后,王墨和鼎香楼正式签订了采购契约。
这天一大早,她按照采购清单,把收获来的蔬菜放进板车里,往城里运送。
琼落听说她今日开张,执意跟着一起过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走在驴车旁边。
“大嫂,有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我和娘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觉得你一个人做生意不放心,我今日来县里,顺便把家里那些耕地兑出去,以后就专心帮大嫂一起做生意。”
对她的打算,王墨并不意外。
虽然自己和宋砚只是一年之约的假夫妻,但是宋老太和琼落对自己都是一心一意,当做一家人。
她现在整日在县里,宋老太很是担心挂怀。
加上她现在也很需要一个帮手在身边,就笑嘻嘻点了头,“没问题,等这段日子挣了钱,咱们就在县里买个宅子,把娘也接过来。”
“真的吗?大概要多久啊?”
王墨寻思着县里地段不错的宅院价格,保守估计:“最多三个月吧。”
两人说说笑笑,往鼎香楼走去,到门口立刻有伙计迎接,将她俩的驴车牵到后院卸货。
鼎香楼对面的茶楼。
王心柔看到这一幕,重重放下茶杯。
自从搬来县里,再也不用面对村里的风言风语,缓和了几日,她心情平复不少,就打算重整旗鼓开始做买卖。
毕竟现在全家举债,因为自己,二叔和大姑那里都欠了钱。
家里的耕地被卖的精光,大哥现在娶妻都是问题。
她只有早点做一门生意挣到钱,才可以解决家里的燃眉窘境。
上一次,在她去找过秦天纵之后,他虽然扬言走着瞧,可是这些日子就再也没出现过。
王心柔不敢去秦府。
心里却是隐隐有所期待,她有一种直觉,那天过后,秦天纵对她的看法,一定会变得复杂。
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大概率会在心里头对她充满好奇,甚至是,有一丝丝内疚。
只是,他那样的纨绔二世祖是绝对不会直白表露出歉意。
那么只要她能够设法,搭上鼎香楼供货这条线,秦天纵一定会给她这个机会。
这只是她的推测,成不成的,只有试了才知道,否则她不会死心的。
多方打听之下,确定鼎香楼这两天刚换了新掌柜,姓贾,是秦老爷子亲自面试多人之后,筛选出来的有能力之人。
王心柔打算碰碰运气。
前一日她就上门去拜见,结果却吃了闭门羹,根本就没有见到人。
今日她一早就来到对面的茶楼,仗着高度的优势,一错不错地观察。
打算在合适的时机,直接现身拦住贾掌柜,叫他避无可避。
可谁知她还没坐一会儿,居然看到驴车送着菜过来,定睛一看,走在旁边的人不是王墨吗?
心里,太不是滋味儿了。
这个王墨,速度可真快啊!
鼎香楼才换了掌柜的,她立刻就和鼎香楼做起了生意!
王心柔觉得这一切,让她无法接受。
为什么每当她想做什么,王墨就偏偏要来插一脚,什么都模仿她,学着她。
她就不能去做点别的生意吗?
鼎香楼是城里最大最红火的酒楼,和鼎香楼合作,明明是自己先想到的。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墨,把这个机会给抢了。
王墨来到鼎香楼的后院,立刻有伙计过来,帮忙卸货。
卸了货之后,走出来一个专门负责验收的后厨管事,一一查看过后,满意地验收。
贾掌柜一来,秦老东家就采纳了他的建议,专门设立一个,负责验收采购物资的大管事,每天都要亲自去秦府给秦老东家当面汇报。琇書網
王墨顺利拿到第二天的供菜单子,就先行离开了。
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前脚走,王心柔就冲进后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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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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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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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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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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