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中,夹杂着“浪货”、“下贱”等不堪的指责字眼。
江鸿渊只觉得胸中积满了浊气,使尽浑身的克制力,才忍住仰天长吼的冲动。
握紧双拳,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爆响。
铁青的脸,涨成猪肝色。
死死瞪住王墨,“你想找死!”
“你凶什么凶。”宋老太直接走上前,将王墨拉走,顺便数落他:“我家阿墨她不拘小节,就喜欢瞎说大实话,你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媳妇红杏出墙,少在这里对我们阿墨横眉冷眼的,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
江鸿渊:“……”
要不是看在周围人太多,他真想一拳打在宋老太脸上,让她闭嘴。
宋老太丝毫不惧,昂着头,“都知道你江鸿渊是一拳能打死老虎的主,别人怕你,我老太婆可不怕你,你一副吃人的模样吓唬谁呢?来来来,老身这把老骨头,一动不动给你打……”
立马就被村里的几个壮汉保护起来。
“我说江老大,你这样就过分了啊,放着该收拾的人不去收拾,反而想欺负村里的老弱妇孺,说得过去吗?”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江老大可是有两个媳妇啊!一个不守妇德,不是还有另一个!”
周围的笑声顿时更响亮了,一群人哈哈哈地大笑着。
王心柔狼狈地站在角落,眼看着江鸿渊被人调笑,却始终不曾看自己一眼,只是黑沉着一张脸,看起来阴森恐怖。
她只觉得惊慌又无助,一颗心都揪紧。
明知道情势不妙,却没办法坐以待毙。
快步走上前,主动拽江鸿渊的衣袖,“鸿渊,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你听我解释……”
话没说完,就被江鸿渊侧身躲开,粗暴将她推开,低吼道:“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对的起我的这片信任!我每日去县里想办法讨生活,可你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他从小便是天之骄子,无论能力和形象,都是红叶村的佼佼者,同龄人中无可比拟的存在。
可是今日,秦家的家丁,当着众人面戳破不堪。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绿的那个,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他内心涌起极致的难堪和痛楚。
看着面前的王心柔,心里痛得像被万蚁啃噬,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王心柔急了,眼底冒出惊恐:“鸿渊,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那天是去秦府,却是有事谈的,根本没有逾越……”
现在只有江鸿渊能救她,如果江鸿渊抛下她离去,那么她今日是一定要承受族规惩罚了。
江鸿渊摇摇头,淡漠道:“别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
抬脚便走。
里正立刻让人把王心柔绑住,“你们几个,赶紧把人捆到祠堂去!”
江鸿渊没有再停留,他离开宋家,垮着肩膀,失魂落魄地走在路边。
性格强势霸道的人,一旦被情所伤,也不比寻常男子强到哪儿去。
心绪低落,心口沉闷喘不过气来。
他站在路边,冷眼看着王心柔被一众大婶往祠堂那边拖去。
身后拥着数不清看热闹的村民。
不由得想到,她向来胆小,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得缩进他的怀里,今日这样的阵仗,她一定会吓得不知所措。
恰好今日王家人出门办事去了,都不在村里。
如果连他也不管她,她一个人孤立无援,该如何面对。
鬼使神差的,他转了方向,走向祠堂。
悄悄地站在人群后面。琇書蛧
祠堂这边,不一会儿就围满了人。
这一回村里是动真格,说惩罚就惩罚。
王心柔被按跪在地上,双手被捆缚,整个人被固定在柱子上。
任凭她怎么哭喊,王怀德连眉毛都未动一下。
直接吩咐族人,去拿剃刀,先给王心柔剃头。
王心柔脸色惨白如纸,瞳仁深处冒出惊惧之色,泪如雨下:“我真的是无辜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求求你们了……”
人群后的江鸿渊,眼底露出不忍之色。
只是想到什么,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干脆闭上眼睛,低头不看王心柔。
不远处,王墨将他纠结痛苦的神态尽收眼底。
她就知道,王心柔被虐,江鸿渊一定会忍不住赶过来。
不管怎么说,这两人在原著中都是官方cp,这一次即便情节出现变化,女主有了肉体上的背叛,男主也不见得,能够干干脆脆放手。
不过这些对王墨来说不重要,她本就没期待过王心柔和江鸿渊分开。
她期盼的是,经过这件事,王心柔的名声彻底臭掉,就此离开安县。
大唐国板块那么大,王心柔离得远远的,以后大概率不会再见面,如此一来,自己省心省力,不失为最完美的解决之道。
给王心柔剃发的村民,手法很是快准狠。
三两下功夫,王心柔的一头秀发,就全都落了地,露出溜光锃亮的脑瓜儿。
她原本长得很不错,再加上有一头乌黑飘逸的秀发,衬得整个人仙气飘飘。
可现在没了秀发的加持,气质大变,无端就变得平凡土气了不少。
王心柔一直在求饶,可真到了剃发时,她反而闭嘴了,而且,没有丝毫挣扎。
双手死死扣住地面,满面倔强,依旧不放弃地表明立场:“我真的没有唆使投毒,我也没有不守妇德,我是被冤枉的!”
内心,极致的怨毒。
王墨这个贱人,自己有眼下的遭遇,全都是拜她所赐。
走着瞧吧,她总有一天,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让王墨好好尝尝被羞辱的滋味儿。
在王心柔剃完头发之后,王家的几位长辈,短暂的商量了一会儿,就拿出了接下来的惩罚办法。
按理说对待犯错的女子不应该像男子那样毒打,可谋财害命和红杏出墙在淳朴的乡下,都是极败好感的事儿,这两样王心柔一样都没落下。
说白了,她这次犯错,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所有村民都不想放过她。
王家族人的意见惊人一致,都要求接下来要把王心柔往死里揍一顿。
揍完之后,也不能放她轻轻松松离开,得关在祠堂里壁思过三个月!
听到这样的惩罚措施,围观村民一致叫好,没人再替她说半句好话,大家欢呼雀跃,甚至催促王家人快点。
议定之后,王怀德让族人拿来棍棒,吩咐两个妇人,把王心柔固定在长条椅上。
“慢着,你们不能打我!”王心柔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不服判决:“你们顶多剃我的头发,可是你们不能殴打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不要再哭哭啼啼了,没有用的,今日这惩罚你必须受着。”
王怀德话音落下,两个婆子不顾她的挣扎,硬把人架在椅子上。
旁边的青年早就拿好棍棒,高高举起。
举起的棍棒,下一刻就要打在王心柔屁股上。
不远处的江鸿渊,看着这一幕,握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喉头滚动,不停的咽下唾沫。
整个祠堂静谧,围观村民的目光都是一眨不眨盯着王心柔。
为了见证这一刻,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空气里飘满了紧张因子。
却就在这时,祠堂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慢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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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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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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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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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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