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根本不在乎。
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王心柔。
到底是倾慕了多年的人。
如果他承认王心柔的表里不一,过河拆桥。
那岂不是,正好证明了自己多年来的有眼无珠。
因为有眼无珠,喜欢上了一个假情假意,狠毒又虚伪的女子!
不但证明王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也证明自己从前对王墨的看法和所作所为,错的有多么离谱。
承认这样的结果,其实就是承认自己的愚蠢与失败,他怎能甘心!
所以,他还是给了王心柔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王心柔能诚实地告诉大家,那些砒霜是她的,给宋家下毒,最初也是她的主意。
毕竟,在他抢走砒霜提出帮助她时,她非但没有阻止,还默认了。
就等同于是,这件事她至少参与了一半,是主谋。
他只要王心柔承认这些就够了。
反正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墨策划的一场戏。
宋老太和宋琼落其实没有死。
她王心柔就算承认了,也不必担什么责任,顶多传出一些骂名。
毕竟喜欢过一场,他也不想看到王心柔身败名裂,被江家休出去。
而且那天晚上还牵扯到江鸿波,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向众人吐出他们三个人混乱不堪的关系。
王心柔大眼睛布满惊诧,无辜看着他,“王浩,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砒霜?你莫不是在说胡话。”
心里划过一丝怨毒。
王浩这话就是摆明了,想用那件事来要挟她。
他想自己脱身,洗清投毒的嫌疑,却要把她拉出来垫背。
还说什么保全她的名声,傻子才信。
慌乱到极致,她反而镇定下来。
迅速的在心里,分析应对之策。
如果当众承认砒霜是自己的,且不说会不会被王墨抓住不放,她一直以来维持的善良形象,就会遭到毁灭性崩塌。
而且,一旦因为涉嫌投毒闹到县衙,自己就完蛋了。
是以,她绝不能承认,自己和砒霜有任何关系。
更不能承认,宋家人遇害和自己有半点关系。
可是不承认,王浩万一来个鱼死网破,说出那晚荒唐的事情……
不行,她说什么都不能让王浩得逞。
王浩盯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凉,语气越来越阴沉,催促道:“你只要告诉大家,我投给宋家的那些砒霜是谁给我的,就可以了!”琇書網
“我真的不知道砒霜是谁的!”王心柔咬牙,目光倔强,好像一种无声控诉。
甚至还规劝道:“王浩,你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混淆视听,你根本没有认错的态度,你到底清不清楚,现在证据确凿,没有你辩驳的余地了。”
王浩目光彻底没了温度,脸色冰冷一片:“好啊,王心柔,今日真是应了王墨那句话,让我彻彻底底的重新在心里认识你一遍,你别怪我不顾你的颜面了,毕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你去送死,而你做的,却是吞我血肉,连骨头渣子都不吐的事儿!”
“你要做什么!”王心柔瞳孔猛然收缩,大声斥责:“王浩,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敢做不敢认,还要把脏水泼到我一个女孩子头上,你再胡说八道下去,鸿渊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目光犀利地眯起,迸出一丝阴冷警告。
王浩怔了一下,随即眼底流露出一抹,尖锐的痛意,幡然醒悟:“你果然都是装的!现在的模样才是真正的你,呵呵,可悲可叹,这么多年,我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觉得你柔弱,觉得你善良,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可笑之极!”
“什么情况,这两人到底在争执什么?王心柔利用他什么了?”
“听王浩这话的意思,这次投毒是有内情的,莫不是为了王心柔?”
周围人群也是七嘴八舌,猜测之声不绝于耳。
有人喊话王浩:“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别再打哑谜了,光明正大的说清楚呗!”
“就是,王心柔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倒是明说,不要遮遮掩掩的。”
“你说王心柔是在装,她到底装什么了?你不能吊着大家伙的胃口呀?”
王心柔狠狠地攥紧双拳。
咬牙切齿地,“大家不要听王浩乱说,他已经疯了,对他做过的事情不认,还妄想反咬我一口,逃脱罪责。”
王浩看着她正义凛然的模样,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有悔恨更多的却是庆幸。
幸亏王墨给了他一次机会。
而不是直接去报官。
否则,面对王心柔证据十足的指证,他会面临什么后果,只要想想便不寒而栗。
看着自己年迈的爹娘,在旁边担惊受怕,泪眼迷蒙。
他突然伸出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紧接着看向王墨,说了一句:“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些,我现在才知道往日错的有多离谱!”
又看向王心柔,眼睛里再也没有半分柔情,冷道:“我王浩虽然傻,却也不会傻到往火坑里跳,王心柔,那砒霜是你的,我不会替你背锅。”
这话落下,满堂惊哗。
“什么?砒霜是王心柔的!”
“我的天,那她怎么在贼喊捉贼?”
王心柔丝毫不慌,临危不惧地辩解:“你们不要听他胡说,真的没有这回事儿,我怎么可能给他砒霜,他完全是在污蔑我,大概是方才他躲在柜子里听到我不留情面指证,所以怀恨在心,反咬一口报复我!”
只要不承认,王浩就拿她没办法,反正没有目击证人。
王浩一字一句,冰冷无温:“那天你被秦老爷派来的人殴打,我上前救了你,你便拿出砒霜来,说要和王墨同归于尽,我担忧你,怕你遭遇不测,才抢了砒霜,打算铤而走险替你去报这个仇,你敢说没有这回事吗?”
围观群众:“……”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秦老爷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莫不是城里鼎香楼那位有钱的秦老板?”
“他为什么要派人打王心柔?”
“你又为何要帮她?难不成你们还真有奸情?”
人群七嘴八舌发出n连问。
王浩就冷笑着向众人解释:“因为王心柔勾引秦家的少东家秦天纵,所以遭到秦老爷的警告……你们看她,耳边有一嘬头发被割断,那就是秦家的家仆干的……”
瞬间,无数道目光扎向王心柔。
王心柔抱住头,尖叫了一声,“大家不要听他的,全都是诋毁,他明显是想要洗脱杀人的罪责,才对我污蔑中伤,我从小到大,一直洁身自好,根本不是他口中那种不知廉耻的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王浩鄙视地说:“王心柔,别装了,你就是个虚伪的女人,彻头彻尾的骗子,表面看起来,善良无害,实则内心毒如蛇蝎,先利用完我,再行污蔑之事,等我坐牢流放,那天晚上的秘密,就再也不会有外人知道……”
王心柔眼看着周围人的神色都变了,气急打断他:“你胡说八道,诋毁,完全是诋毁!”
对王浩的所有指证,打定了主意一个字都不承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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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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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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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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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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