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看得可还好?”
凉薄无温的声音,透着几分隐忍怒意。
王墨惊得寒毛倒竖,回头,眨眨眼睛,怯怯看宋砚。
收肩缩脖,小猫儿一样解释:“那个啥,本来也不想看,是这边动静太大了,才过来瞄一眼……”
宋砚不客气地抬起手,在她脑袋上狠弹了一下,“胡闹。”
王墨痛得,一张脸都皱起来。
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儿。
自知被抓包,半句不敢犟嘴,顺着他说:“我知道错了,时候不早,我这就走。”
宋砚原本还想说教什么,微启了唇。
看到王墨一边老实认错,一边预备开溜的样子。
不由得气结,严厉说:“我从前只当琼落难以管束,可你与她相比,狡猾顽劣,诡计多端,丝毫不值得信任,你方才答应我的话既然做不到,从明日开始……”
话到一半,嘴唇上忽然附上了一片柔软。
王墨大着胆子,踮起脚,以手掌堵住他的嘴。
触手的感觉温润,她下意识的一怔,对面的宋砚也好不到哪儿去。
黑眸里先是划过错愕,接着目光就凌厉起来。
王墨眼看着宋砚眸光如电射来,就要发火。
登时后怕,手却一直不肯拿开,期期艾艾说:“有话好说,不要禁我的足嘛,狡猾顽劣,其实是心思灵动,诡计多端是足智多谋,你瞧我善良的小模样,哪会是个不值得信任的坏蛋?而且,给罗老买礼物,其实是个幌子!我今日出门,最重要的是买礼物送给你,我前几日就发现你的发带有些旧了,你等着我买新的给你哈。”www.xiumb.com
说完,倏然撒开手,趁着宋砚不备,一溜烟的遁逃,往村口跑去。
宋砚未说出口的话,到底是憋回去,无从出口。
胸腔提了一口气,压了又压,才平复下去。
他往回走去,不经意的,抬起手,触摸脑后的发带。
明明是年初刚买的。
这个丫头,花言巧语,狡猾如狐。
一向淡定的人,竟气的脸都白了,闷闷吐出一句话,“油滑,不可理喻。”
他负手进院子,脸色清冷如雪,刚走出房门的宋老太撞见,惊了一呆。
“阿砚你怎么了?咱家里鸡被偷了吗?”
宋砚:“……”
沉着嗓说:“阿墨跑去江家门外看热闹,我说了她几句。”
宋老太恍然大悟,“就这事儿?看个热闹而已,又不妨事,阿墨她可是你媳妇,亲亲的媳妇,你就不要把对琼落那一套对待她,她愿意做什么就让她去,别看她年纪小,却是知分寸的人,不会给你乱惹事的。”
宋老太经历过大风大浪,瞧人的眼光也是十分准的。
宋砚板脸道:“她才不到十四,性子就如此狂野刁钻了,娘这几日有功夫教她缝缝补补,绣绣花,省得她整日精力旺盛无处可用。”
“我倒是想教。”宋老太失笑,“可我好像听阿墨说,她合计着做生意来着。”
宋砚神情微怔,“我怎么不知。”
“你整日不是板着脸训斥就是冷冰冰的不言语,那丫头有事哪会与你商量,都是与琼落嘀咕时我听到的。”
宋砚若有所思。
宋老太就走上来,苦口婆心地说,“不是娘说你,你管束琼落,是怕她走歪了路,给先祖抹黑,可阿墨不一样,她可是你媳妇,她愿意做什么你就顺着她,夫妻两个和和美美的多好,不要整日对她凶巴巴的,难不成你们夜里睡在一个被窝里你都要板着张脸亲热?”
宋砚:“……”
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突然问:“娘把镯子给她了?”
“给了啊。”宋老太笑了,“她嫁来次日就给了,红包那么瘪……好在这镯子还能撑撑场面,阿墨是个好姑娘,一点都没嫌弃,你以后可要善待她,对她好些。”
宋砚眼睛半眯起,打断宋老太的叙叨叨,“前些日子阿墨比试换来的钱可在你那儿?”
“你媳妇拿着呀。”宋老太摆摆手:“娘老了,就不管着钱了,索性让阿墨自己保管,以后你挣来的钱都给阿墨就是,对了,你们两口子今晚合计合计手上还有多少余钱,家里要添粮食了,阿墨才嫁进来,许多事你得上心提点着她。”
宋砚勾勾唇,一丝冷意浮上嘴角,“知道了,我今夜就仔细与她合计合计。”
另一边,王墨来到县里。
一路上,她努力回忆起原著里,关于罗老的内容。
罗老是富户,不缺花用的。
不过,随着年纪渐大,硬朗的身体渐渐染上一些老年病。
原著里,罗老有关节疼的毛病,犯起病来疼入骨髓。
王心柔和江鸿渊投其所好,送虎骨膏给他。
此虎骨膏非彼虎骨膏,可不是一般的,王心柔买回虎骨膏,在里面添加几种古书上的秘方,罗老每次使用之后,关节的疼痛立刻缓解。
可这药,却并不能根治罗老的腿疼病,只能吊着病情。
日子长了,罗老再也离不开虎骨膏,他去各处购买虎骨膏,可无论花多高价购得,始终没有王心柔送的效用好。
而王心柔和江鸿渊也很是孝顺,得知这件事后,每隔一个月就会送两瓶过去。
罗老感怀于两人的孝顺,也就更加掏心挖肺的对他们好。
王墨停在保和堂门前,垂下双目。
心里思忖,按罗老的症状,应该是关节炎无疑,按疼痛程度,很有可能是化浓性关节炎。
她当即有了计较,走进保和堂里,在询问过坐堂郎中之后,购买了一瓶内服用的桑藤虎骨丸。
老桑枝、青风藤、虎骨熬制而成,是用来治疗关节疼痛的常见内服药。
王墨从药堂里出来,来到僻静的胡同,进入到交易系统里,购买了便宜又好用的抗生素头孢,添加到成药丸里。
考虑到抗生素的剂量和使用周期。
王墨便将药丸捣碎,和七日份量的抗生素针剂融合,形成一种糊状物。
王墨毕竟不是医学院毕业的专科医学生,对自己的推测,其实并没有十全把握。
她打算先让罗老试用一周,七天过后,假设见效,接着再服用一个疗程,应该就能彻底痊愈。
如果这七天的使用毫无效果,那么就应该考虑其他疑难杂症,比如说风湿性关节炎。
这种关节炎病因复杂,属于免疫性疾病,不是简单吃几次药就能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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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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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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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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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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