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突然张口。
声音不大,却自带气场,正在争执的宋琼落和王浩下意识都住了嘴。
宋砚简单发了话:“要么请她离开,你跟我走,要么……”
话音顿在这里,眼底晃过一抹凉薄。
王浩呆了一下,“可是……”
还想和宋砚打商量,却冷不丁撞上了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他陡然意识到,宋砚为什么说到一半,突然停顿。
心脏瞬间缩紧,看着四周幽暗的环境,让人毛骨悚然,越发觉得不是自己想多了,宋砚是真的打算对他做点什么!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宋砚竟然威胁他!
他不可置信地看宋砚。
明明人还是从前那个人,外形出众,看起来清雅孤高,像个游走在世俗之外的世外高人,可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想起方才宋砚执弓射狼的样子,他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可是,直觉上又不敢相信。
一定是宋琼落射到的!
经常做农活的姑娘,力气与男子差不多,而宋砚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
王浩咽了口唾沫,缓和了心中的紧张,却还是不自觉地答应下来,“我可以跟你走,那……心柔怎么办?难道真的让她一个人回营地?那怎么可能?太危险了。”
还是放不下王心柔。
“我和她回营地。”王墨站出来说,“我是不会让她一个人待在营地,我们在周围设了陷阱,陷阱里的猎物要是被她私自放跑了,我们的损失可没法估算。”
王心柔涩然一笑,“阿墨你怎么能这样防着我……算了,我能理解你,毕竟这场比试关系到你们的未来,我跟你回去就是。”
宋琼落立马收起弓箭,“大嫂,我跟你一起回……”
“不用了。”王墨朝她摇摇头,“你帮你大哥打猎,这场比试不能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王心柔想要置她于死地,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宋砚深深看她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不行。”
这一眼意味深长。
王墨了然一笑,“别担心,我虽年幼,却不是不堪大用的,你忘了咱们先前打的那个赌,你是怎么输掉?”
她笑嘻嘻的,满面成竹在胸。
宋砚看着她的笑脸,突然就笑了。
他很少笑,偶尔一笑,快得好似一阵风。
看得几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王心柔,眼底闪过一抹来不及掩饰的惊艳,心里更是涌起一抹酸涩。
王墨委实可恶,竟然嫁给如此出色的男子,她何德何能?
“好,既然你决定了,多加小心。”宋砚并未再阻止,递给她一把十字弩,“拿着防身,我尽早赶回。”
然后转身,面无表情道:“出发。”
王浩依依不舍地看了王心柔一眼,万分留恋。
不忘了警告王墨,“你最好别伤害心柔,纸是包不住火的,等我回来后心柔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给她主持公道。”
王墨似笑非笑:“就怕你家心柔根本就不稀罕你的公道。”
说完,留给王浩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阿墨,你等等我……”
王心柔慌慌张张地跟上。
王墨压根不搭理她,快步往营地方向走。
在走出去一截儿之后,再也听不到身后的动静,王心柔脸上的紧张倏然散尽,表情缓缓沉下,盯着王墨的背影,幽幽道:“阿墨,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为什么处处算计我,处处与我作对。”
王墨顿下脚步,手上悄无声息握了根电棍。
回身,可笑地看着王心柔,“我算计你?我和你作对?王心柔,你扪心自问,这种话说出来亏不亏心啊?现在没有外人,何必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立场,楚楚可怜给谁看呢?”
王心柔面上一片冰冷,“就像王浩说的那样,爹娘偏心错不在我,我可没有一丝半点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却当众挑衅,害得我名誉扫地,备受耻辱,这不是作对是什么?”
“你的记性,可真不怎么好,当初威逼我嫁人的一幕忘了?你们一家子栽赃我失了名节的事又忘了?”王墨顿了顿,再次嘲弄,“还有那块石头,你既然说你没有对不住我,那就把属于我的石还给我吧,而不是据为己有。”
“是它选择的我,而不是你!”王心柔理直气壮,“我已经把它归还给你一次,可你还是没本事得到它,现在想要回去,晚了。”
她脸色不乏有些得意,傲慢勾唇,“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天命一说,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深信不疑的,有些人生来便是上天的宠儿,她可以不用吹灰之力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包括除掉碍眼的恶人。”
最后一句话,她压低了声音。
手里,无声地出现一个瓷瓶,用大拇指将瓷瓶盖儿推开。
王墨讥诮地看着她,“终于不装了?”
王心柔冷笑,“在你面前,我不必装,何须装!王墨,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做恶多端,犯在了我手里,我只能替天行道了。”
不愧是女主,杀人灭口,都要扯出正义的旗帜。
王墨勾唇笑笑,“替天行道?啧啧,好大的口气,看来那块石头真的给了你很多底气,让我猜猜你要怎么对付我,你常年娇养,总不至于要对我舞刀弄枪的,我猜,你身上带着一瓶绿矾油吧。”
绿矾油,一种高腐蚀性液体,别名叫化尸水,在21世纪还有另一个名称——硫酸。
原著中,王心柔对药理兴趣浓厚,很早就开始看书自学。xǐυmь.℃òm
后来,她得到交易系统,便借着系统的便利,自学药理学成了气候。
她经常购置各色药材,其中就有绿矾油。
当然,王心柔是不会亲自使用,而是把绿矾油交给王得贵,美其名曰让他防身。
王得贵利用王心柔的财势,豢养了一批打手,他把绿矾油散给手下,这些人会用这个东西做什么,作者没有明写,但显而易见不会是什么好事。
王心柔被她一番话震得,良久都没有出声。
大脑陷入一瞬间的空白。
微眯起眼睛,震惊都藏在眼底。
好一个王墨,她知道的,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这个王墨,绝不能留了。
她眼底泛起一丝狠意,正要有所行动时。
王墨再度勾勾唇,“我这个人呢,虽然不主动惹事,却也不怕谁来招惹我,你的秘密我已经事先告诉了一个可信之人,并且,我还准备了一份文字材料,将你所有的事都写在上面,某一天我若是不明不白的消失了,这些东西就会立刻流传出去,到时候整个中州……哦,不对,是整个大唐国的人,都会知道你王心柔的本事,你说到时候,皇上会不会下令把你的脑袋剖开寻找那块石头?又或是将你长期幽禁在密牢里,日日夜夜供人研究?”
王心柔瞬间觉得,奇石的所有功能都被王墨给摸透了,包括那个系统。
这种从里到外都被人掌控的感觉,让王心柔极度惊悚,险些失控。
她强镇定心思,轻蔑一笑,“口说无凭,你以为别人会相信你的鬼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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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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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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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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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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