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沉默,越是激起了江鸿渊心中的怒火。
直接上前,抓住江鸿湛的领口,将他扯起来,“我江家不养孬种,你给我振作起来!”
江鸿渊怒火滔天,不仅仅因为老二一副窝囊样。
上午他面对面提出挑战时,宋砚再三无视,让他到现在都耿耿于怀。
他将对方视作对手,可对方却当他不存在一样。
这种被轻视感觉,是比来一场正面冲突还要让他恼火。
“别这样,鸿渊,你消消火好不好。”王心柔从厢房里冲出来,焦急地阻拦他,“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王心柔一出现,江鸿湛木然的目光,总算动了动。
偷瞥一眼王心柔,愧疚到无地自容,“大嫂,对不起,是我给家里丢人了。”
江鸿渊恼火地松手,将他掼倒在椅子上,“你是够丢人的,被打也就罢了,却连当面指认都不敢,我江鸿渊怎么会有你这种窝囊兄弟。”
江鸿湛低下头,羞愧而又低落地说:“对不起,大哥,我没想到他的功夫有那么强,我现在觉得,我就算是再练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
自信心完全被击垮,满面颓丧。
王心柔长睫陡然颤了颤。
疑惑地问:“你们在说宋砚……?他居然会功夫么?”m.χIùmЬ.CǒM
听江鸿湛的口气,他的功夫还不弱。
王心柔心脏急剧跳动,受打击不小。
如果是这样,那天大姑说的话,就不是信口开河。
很有可能,王墨早就发现宋大郎的优秀。
她微微攥紧拳。
阴郁地想着,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是自己收入囊中。
可是,偏偏在嫁人这件事上,她疏忽了,竟让王墨抢走了更优秀的男人。
但随即,她又摒弃这些纷杂念头,既来之则安之,宋砚到底强不强得过江鸿渊还未可知。
嫉妒只能使人头脑发昏。
既然王墨钻空子嫁到宋砚,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那么,她该想办法改变现状,而不是怨天尤人。
后天就是狩猎节,她也要做相应的准备才是。
耳边江鸿湛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大嫂,你是不是也以为他文绉绉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江鸿湛苦笑。
王心柔微愣,然后轻点下头,“是的,他看起来就是个寻常的书生,不像是练家子。”
江鸿湛唇边苦涩更甚,想说什么,江鸿渊冷冷地瞪他一眼。
他立马噤若寒蝉。
“心柔。”江鸿渊将手搭在王心柔肩头,“男人之间的事,你不必插手,也不必打听,后日我去打猎,你只管在家里照顾娘,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王心柔立马摇摇头,看向江鸿渊的目光里满是坚定,“这次我想和你一起去。”
北山的危险难以想象,王心柔只是个弱女子。
江鸿渊自然不能答应。
皱起眉头,不由分说打算拒绝。
王心柔却赶在他出声之前说:“你们三兄弟都去狩猎,我有什么理由窝在家里,哪怕在后方为你们打打杂,拾掇一下猎物,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也好过在家里干等着。”
江鸿渊眉头仍皱着。
王心柔又说:“再说,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你打猎的样子,一定很威武,帅气,我也想我们之间多一些别的回忆。”
说到这,微微努起嘴,露出女儿家的娇憨神态,“我会注意保护自己的,你就让我跟着你去,好不好。”
她很少如此直白撒娇,江鸿渊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就连旁边的江鸿湛,脸色都微微发烫。
“大哥,你就让大嫂去吧,我和鸿波会保护好大嫂的。”
江鸿渊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他凛声说:“我要去县里配备一些精良箭矢,今明两日你就别下地了,好好练练你的射箭。”
他冷冷警告江鸿湛,“你给我听好了,从哪里跌倒的便从哪里爬起来,只有一滩烂泥,才会永远屈服在敌人脚下!”
“我知道了。”江鸿湛面带自责地说,“我会好好做准备,助大哥一臂之力的。”
他不得不如此表态。
可心里却没有半分自信。
宋砚实力深不可测,太可怕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招惹到宋砚。
江鸿渊很快便出了门,江鸿湛和江鸿波两兄弟在院子里练箭。
王心柔找准一个时机,避开两兄弟,悄然出门去。
一墙之隔,王墨和宋琼落也在院子里加紧练习制作陷阱。
两日的时间一闪而逝。
这天,天不亮,整个红叶村就热闹起来了。
一年一度的盛事,重在参与,家家户户都早早起身,男人们带着家中的壮年,背着猎具,往后山赶进。
不进山的妇人们则聚集在打麦场子交头接耳。
打麦场就座落在后山脚下,往前便是北山的小路。
随着人群渐渐聚拢,气氛就燥起来了。
所有人都在等这次铁刀战书的两位主角出现。
其中有大批邻村人,听闻消息赶过来瞧热闹的。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道兴奋的声音。
“快看,是江家三兄弟!”
人群瞬间躁动起来。
只见,江鸿渊穿着一身利索的短打,身背弓箭,姿态矫健地走在前面,身后依次跟着江家两兄弟和王心柔。
平心而论,江家几兄弟的样貌皆是不俗。
江鸿渊高挑挺拔,浓眉大眼,一身的男儿气概,就连江鸿湛也是人高马大,面容刚毅,男人味十足。
江鸿波比起两位哥哥稍显文弱,但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有了文人的书卷气,文质彬彬,很是养眼。
三兄弟站在那儿,很是吸引了一些小姑娘的目光。
围观群众压低声评头论足。
“你们村江家老大,真是人中龙凤啊,往那儿一站,小姑娘们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看他身形就是个练家子,别说小姑娘了,身为男子,我也很是敬仰他……”
“他成婚了吗?我姑娘正好未嫁。”
王心柔听见妇女们的论声,不经意地朝前一步,站定在江鸿渊身边,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她的美貌,顿时衬的其他少女黯然失色。
“那位就是他的媳妇吧,漂亮,水灵!可真是登对啊!”
江家人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赞叹声,无不是昂首挺胸。
江鸿渊面上不显,心中也为娶了王心柔而感到骄傲自豪。
握着王心柔的手微微收紧,低眸看她,眼里流露出藏不住的宠爱,“一会儿进了山,小心些,别离开我的视线。”
江家在打麦场子大出风头,却迟迟不见宋家人前来。
众人就纳闷了,一个个翘首以盼,“都这个时辰了,宋家怎么还不来人?”
“是不是明知道自己要输,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
“可不是呢,要不,怎么这个时候也不见人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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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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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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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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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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