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渊听完,唇边勾起一丝冷笑:“有点意思。”
他看向黄老太:“娘,这件事,你不必再追究了。”
今日他吩咐老三去宋家质问,其目的,本来就不是去讨公道,而是避嫌。
按事情的走向,等宋家人早晨起床,发现王墨失踪,必然会怀疑到自家头上。
所以,无论鸿湛是怎么受伤的,自家抢先一步去宋家质问,摆出受害者的身份,都是必要的。
黄老太瞪圆了眼,“凭什么不追究了?”
江鸿渊解释:“很简单,再追究下去,我们也讨不到好,毕竟鸿湛出事,我们手里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宋家人做的。王墨此女奸诈,今日利用三弟的紧张,已经算计了他一把,三弟吃了这次亏,连带着咱们还得罪了里正,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警醒我们收手?眼下最好的做法是按兵不动,等此事的风波过去,晚些时候,我提些礼物亲自去里正宅子里走一趟,诚恳陪个不是。”
王心柔一脸我什么都听不懂的茫然,“鸿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阿墨她又怎么奸诈了?”
江鸿渊冷酷的神色瞬间软化,抬起手,在她的鼻尖上轻点,“你不需要明白,我最欣赏的,便是你身上的这份纯洁和质朴,答应我,保护好它们,其他事情交给我便是,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快快乐乐生活在这个家里就好。”
“不是……”黄老太满脸不甘,“你的意思是,咱们就吃了这个哑巴亏?”
江鸿渊眼睛眯了眯,“没有证据,便无法给任何人定罪,再闹下去,宋家反而会利用王墨身上的伤,倒打咱们一耙,别忘了,宋砚是秀才,娘觉得,在双方都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里正会向着谁?与其做无意义的纠缠,不如就此作罢,只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顿了顿,他语气一沉:“再则,私塾马上开学,鸿波需要收收心去念书,今年的夏麦也要开始下种,待鸿湛养好伤,地里的活计是头等大事,而我也要抓紧去山里打猎,这些恩恩怨怨,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他说出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当然是因为王心柔在场。
心里想的却是,王墨既然有本事从后山的深坑里逃出去,足以证明她不是一般女子,他若是故技重施,再用上一次的套路对付她,那就是犯蠢了,对付此人的策略,需要相应做些调整。
“对了,鸿渊。”王心柔忽然难为情,却还是面露期待,“今日我爹娘在家中备了晚饭,我知道二弟出了事儿,你心烦,可回门宴是老规矩,我爹娘已经通知了家里的亲戚,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么。”
“放心,我早准备了厚礼。”江鸿湛温柔地说,随即眼底闪过一道寒芒,“正好,我也想会会那个宋砚。”
他怀疑鸿湛被推下粪坑,是王墨的手笔,但是,又不确定。
毕竟,她只是个十四岁不到的丫头,就是再有力气,哪里能轻易将他常年在地里干活的二弟无声无息给撂倒。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宋砚?
村民都说宋砚久病于床,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宋家人清楚。
两家虽然住隔壁,可平日里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宋家人,江鸿渊心中厌恶,只因隔壁的宋老太,隔三差五总会给她娘添堵。
至于宋家大郎,平日里几乎不见他露面。
他记得,几个月前的某日,他从山上打猎回来,恰巧看到宋大郎从城外的方向回来,两人在村口碰了个正着。
他瞧着宋砚体态修长,人长的龙章凤姿,便萌生出结交之意,主动上前打招呼。
谁知宋砚的回应很是淡漠,只冷淡点头便离开了。
这次的接触,让江鸿渊察觉到对方的一丝不尊重,或者说是轻视。
他给宋大郎定了性:此人清冷孤傲,且自命清高。
仗着秀才的身份自视甚高,明摆着瞧不上自己,不愿意与自己相交。
他江鸿渊骨子里也是个清高自持的,既然宋大郎毫无结交之意,他也不会自轻自贱地往上凑。
自那之后,再偶尔碰到宋家大郎时,他便熟若无睹。
但在他的心里,却因为此事,埋上了一根刺。
在他看来,一个傲慢自大之人,必定有所依仗。
要么是权势,要么是钱财,要么是过人的本事,可宋大郎又十分低调,让他捉摸不透。
正好趁着今日的回门宴,好好探探此人的底。
王心柔眼睛顿时一亮,欢喜地说:“太好了,今晚三妹和三妹夫都要回娘家,到时我们两家人,正好趁着机会,坐在一起好好的把误会说清楚了,原本就是亲戚,和和睦睦是最好不过。”m.χIùmЬ.CǒM
黄老太凉凉地说:“就怕别人不是你这般想,这年头,人善被人欺,心柔,你太善良了!”
江鸿渊握住王心柔的手,“话糙理不糙,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是怕你往后吃亏。”
王心柔摇了摇头,认真地说:“娘,话不是这么说的,阿墨是我的亲妹妹,我做姐姐的,理应大度点让着她,就是吃点亏也没什么,娘不必再劝我,我不求你们理解,只求你们看在我的份上,别和阿墨计较,她年纪小,往日里在家,又是无拘无束惯了,性格难免桀骜不驯,可她本性不坏,我真心实意待她,她总归能体味到我这个姐姐的好。”
黄老太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是住了口。
她早年丧夫,一个人抚养三个儿子长大,要真是个老实人,早就被欺负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作为主母,她不允许自己软弱无能,算计也好,撒泼也罢,只要是对自家好的事儿,她都可以昧着良心做。
可是儿媳妇,又不一样。
儿媳妇温柔纯善,不知人心险恶,不但是儿子心目中的白月光,也让她这个做婆婆的,心里升腾起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相反,若儿媳妇太过精明,她反倒会提防她在家里兴风作浪,抢走她的话事权。
现在,儿媳妇虽然柔善了些,对于这个家来说,却是正正好的。
黄老太没有女儿,是多年的遗憾,现在王心柔嫁进来,正好弥补了这个遗憾。
越看王心柔越是喜欢,不忍苛责她,只说:“好心柔,回去了好好陪你爹娘说说话儿,别惦记家里的事,娘和你三弟会照顾好老二的。”
王墨在得知江家偃旗息鼓时,一点都不诧异。
在原著中,男主虽然杀伐果决,做事却并不莽撞。
相反,还很是有谋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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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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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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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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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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