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柔的一番话里,丝毫没有提及今日的罪魁祸首王墨,但江家人心里有数,今日不是因为王墨和宋家丫头勾结在一起捣乱,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黄老太眼底冷光涟涟。
老大江鸿渊面色阴沉似水,老二和老三,没有江鸿渊那般的定力,一个个都是咬牙切齿,仇恨外露。
他们将满腔仇恨记在了王墨身上,恨不得立刻冲到宋家去报仇雪恨。
江鸿渊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心柔,你别难过,这件事交给我就是。”
“不要。”王心柔惊恐地摇头,“鸿渊,你别做傻事,更别为了我得罪村里人,我今日只是……我只是太过感伤,毕竟我哥哥的遭遇,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是我这个妹妹不好,才连累了哥哥……”xiumb.com
她伤心无法自持,再度啜泣起来。
瞧见心爱的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江鸿渊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自责。
他眼底暴虐翻涌,为爱妻出头的心思坚若磐石。
目光和江鸿湛心照不宣的交汇,然后拍了拍王心柔的小手,安抚道:“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受了委屈,我帮你出头,是义不容辞的事,乖,别多想,交给我就是。”
“不要,鸿渊,我不要你为了我去为难任何人。”王心柔抽噎着说:“尤其是阿墨,你千万不要怪她,一开始,的确是我爹娘逼她答应这门婚事,只是不知为何……为何后来会变成那样,她还年幼,行事难免任性,也许她只是在和我爹娘赌气,总之,她是我的妹妹,我不准你报复她。”
她的善良和大度,更衬得王墨卑鄙无耻,面目可憎,江鸿渊心底柔软之余,暗暗决定不会放过王墨。
亲姐妹又如何,王墨如此对待心柔,就不配做她的妹妹,更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他压下眼底阴霾,温声说:“知道了,我不对付你的妹子,这些事,你不必担心,我有分寸。”
黄老太也赶忙说:“是啊,心柔,你就别担心了,鸿渊他做事有章程,一定不会让你和你哥哥白受委屈的。”
“大嫂,以后我们弟兄都会护着你的。”老二老三也急忙表态。
江家人一连声的安慰,王心柔的面色舒缓不少,擦了眼泪,人也振作了一些。
她起身,搀扶着黄老太去卧房休息。
回到婚房里时,江鸿渊早等着她了。
“相公。”王心柔羞涩地改了口,走过去问:“怎么还不睡,是还在为我哥哥的事心烦?”
江鸿渊深情地凝视她,目光痴迷,突然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抱上炕。
美人在怀,他却没有多少缠绵的心思,哄道:“你早早休息,我和二弟三弟去拾掇桌椅,一会儿就来。”
王墨这一觉睡的香甜。
尽管是全然陌生的环境,可宋家给她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脑袋就像受了催眠,几乎瞬间进入梦乡。
夜半十分,她猛然惊醒。
大概是,傍晚在屋里等待时多喝了几口茶水,这会儿,小腹隐隐发酸,迫不及待想要小解。
房间里黑乎乎的,透过月光,她看到身侧的床铺空荡荡,不见宋砚。
王墨钻出被窝,困惑不已。
这么晚,会去哪儿?
转念又一想,说不准是避开她,去别处睡了。
这个男人给她一种不可捉摸的感觉,行事特立独行,有着自己的一套准则,外人难以参透。
轻手轻脚下炕,推开门,往外走去。
宋家院落的格局,四四方方,与当地人家差不离儿,茅厕一般建在靠近大门的墙角处。
皎月如水,她很容易找到墙角的茅厕。
刚要踏步走进,身侧墙头上人影攒动。
王墨似有所觉,下意识的闪身避让。
墙头那人手里正拿着个布袋往下罩,见一次不中,干脆跳下墙头,朝她扑来。
王墨练过几年跆拳道,完全是当成兴趣,没想到今日却派上用场。
稳准狠,一脚踹向黑影,将人踹翻在地。
这一脚很是有些力度,黑影躺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王墨嗤笑一声,朝着黑影走去,语气冰冷,“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无聊,大半夜的翻墙行凶。”
走得近了,黑影突然自地上一跃而起。
王墨早有准备,身体往后一仰。
原本可以轻松避开,可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她的身后,突然有隐蔽的破空声传来,王墨意识到身后还有人,紧急避让,却晚了一步,后脑结结实实挨了一棒子。
她软软的倒地,昏迷前,听见身后那人说:“啧,有功夫,果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可见她白日里那些楚楚可怜,都是故意做出来的。”
“大哥,现在怎么办?”
“你大嫂睡不踏实,我得立刻赶回去,以免她突然惊醒发现此事,照她的性格,定会妇人之仁阻挠此事,所以此人,须得在今日尽快解决了。”
“知道了,大哥放心,剩下的交给我。”
不知过了多久,王墨悠悠醒转。
周围黑漆漆的,湿润的土腥味扑鼻而来。
她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狭窄而又深邃的坑道中。
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抬头,往上看。
头顶是一片夜空,夜色深沉,周围寂静无声,偶尔有乌鸦当空飞过,发出阴戾的啼叫。
结合周围的情况,王墨判断自己的处境,确定自己是被打昏之后带到了野外。
她身处的坑洞,明显是被人事先挖好的,甬道十分狭窄,仅能容她的身体勉强站立,胳膊都伸展不开。
挖坑的人显然是想把她困死在里面,所以找了个十分僻静荒芜之处,而且将坑道挖了足足有五米多深,确保她无法逃离。
估计是对自己挑选的地方十分自信,才没有填土将她活埋,又或者是,有意为之,故意放任她在绝望中迎接死亡。
现在,王墨无法伸展手臂,无法挪动身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不出意外的话,只能在这里等死。
王墨想过,若是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她不确定,所以不敢轻易冒险。
再者,现在离开,就相当于是,在书中的世界里做了逃兵,她不甘心就这么被人迫害。
深吸一口气,对着上空拼命喊着救命,直到嗓音嘶哑,才停下来。
她压下内心焦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找其他办法。
手臂被卡的死紧,她尝试着挪动,却仍是徒劳。
直到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她把脑袋偏靠在坑壁,微微喘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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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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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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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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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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