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向叔叔不像之前向婉与王晨订婚那日绷着个脸,向阿姨更是满面笑容的招待着的客人。
胡余早早的就拉着尤朗去向婉娘家,刚出了电梯就见一张大喜字正正方方的贴在面前,进了屋更是抬眼之处都贴有喜字,整个屋被映的红彤彤的好不喜庆。
向婉正坐在梳妆台前等着摄影师录像,尤朗和向婉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而胡余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找王珐。
“王珐呢?”胡余怕自己没看仔细又找了一圈,结果还是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她哪去了?”
向婉用手梳了梳头上金簪垂下来的流苏:“刚来,换衣服呢。”
话音刚落王珐便拉开了对面卧室的门,朝这边走来:“诶,胡余你来了,快帮我系一下后边的带子。”
胡余走上前,抬手将王珐的伴娘服后面系了个蝴蝶结,又将她转了过来仔细端详了她小腹一番:“小王珐,你最近胖了呀。”
“胖了?哪有。”王珐抬手遮了遮小肚子:“最近太忙没时间锻炼身体。”
“忙忙忙。”胡余揽过王珐来到向婉身边:“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工作,找个好人嫁了?”
“就是。”向婉在一边附和着:“总是工作工作小心孤独终老。”
此时的向婉身着一身正红色秀禾,身上的真丝银线是由传统工艺师傅一针一线缝制而成,再加上说话时头上的流苏一晃一晃的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竟然还真有一种古韵。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不许说这些。”王珐顺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瞄到旁边摄影师调好机器准备开拍便主动揽过了清场的任务:“好啦好啦要准备开始了,你先出去在旁边等一会。”
被赶出去的胡余只能趴在门边露出一只眼看着里面的情况,直到外面传来了嬉笑声大家的注意力也都从新娘那里转移了过去。
原以为先闯进自己视线里的是尤宣那头秀发,结果发现新郎官换了个发型,连带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恭喜呀。”胡余朝新郎摆了摆手:“今天很帅嘛。”
刚换了发型尤宣还不太适应,抬手摸头发时眼睁睁的看着胡余身后卧室的门被关上,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好不堵门么。”
“诶。”胡余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这是我的主意,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
尤宣自知自己说不通眼神示意了一下伴郎,结果伴郎刚抬起脚胡余就开始喊:“尤朗你快来。”
这下门口加上尤朗这么个门神,新郎伴郎都不敢妄动。
胡余有分寸,刚才和她们两个商量了一下才敢这么做,于是清了清嗓子:“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对了新娘你带走,回答错了红包留下再带新娘走。”
说到这尤宣看着还蛮有自信的,理了理西服:“问吧。”
胡余:“第一次见向婉是什么时候。”
尤宣:“今年夏天孙家村一个山庄里。”
胡余:“对向婉的第一印象。”
尤宣:“漂亮,温婉。”
胡余:“以后能给向婉最多的是什么?。”
尤宣:“家庭....和爱她。”
之前听尤朗讲尤宣的时候多多少少知道尤宣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之前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问他这些问题,今天趁着这个机会能问出口,也能听到他认真的回答,挺好。
“行啦,红包不用给了,接你的新娘吧。”胡余侧过身让出门口的位置,顺手还敲了敲门:“开门吧,姐妹们。”
接下来就完全按照之前安排的进行,给新娘穿上喜鞋,给娘家父母敬茶,最后大伙分散开向俩人的新房出发。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只有向家父母是微笑着流泪,虽然难过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其实看着向婉穿上嫁衣的时候还没有多大感触,直到两位新人拜别父母的时候胡余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有为新人的高兴,也有爸妈没见证过自己婚礼的遗憾。
“出发,去酒店!”胡余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走到茶几前从果盘里拿了两根香蕉也不知道在跟谁解释,自言自语着:“向婉和王珐都没吃东西,得拿点吃的备着。”
仪式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向叔叔郑重的把向婉交给尤宣,两个人对着双方父母宣誓,两个人喝交杯酒,从此以后再由两个人变成三个人。
“累死我了。”
婚礼结束后,向婉瘫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等着造型师拿来敬酒服,一直嚷着累。
“你呀,就是平时运动的太少了。”胡余把一直放在包里的香蕉拿出一根递给向婉,另一根准备给王珐的时候却发现又找不着她身影了:“小王珐这一天天的怎么又见不到人影了。”
另一边尤朗和尤宣靠在门边的小桌前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什么时候把头发剪了的?”尤朗看着尤宣的头发虽然不习惯但总也比以前长发飘飘好看。
“害。”尤宣抬手拨了拨脑门前的刘海:“昨天去剪的,我现在也挺不习惯的,今天一天总是不自觉的想摸头发。”
“怎么舍得剪了?”在尤朗印象里尤宣的这头秀发和他那工作室一样重要,怎么现在就成了短发男子了呢。
尤宣低着头微微一笑:“和向婉的一个约定。”
“诶!你怎么了!”身后一阵惊呼转移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休息室的门被微微拱开,露出来个工作人员的背影:“伴娘身体不舒服,来个人接.......诶这怎么流血了。”
听到伴娘这两个字,胡余一下子弹了起来跑到门口,刚到门口就看见王珐虚弱的靠在墙边,旁边一个人扶着她生怕她再倒下。
“怎么回事啊。”胡余接过王珐满脸担忧。
就连向婉也是,拖着个长纱就跑了出来:“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王珐虚弱的摆摆手,不好意思的开口:“不好意思啊向婉,打断了婚礼进度。”
“说什么呢。”向婉扶起王珐的右臂安抚着:“你身体最重要。”
向婉看了一圈,见造型师拿回来了礼服于是对着原来在屋里的两位两位男士道:“行了你们俩先出去,我们进去换衣服。”说完还朝造型师挥了挥手。
“这...她....这这这身后.....”造型师走在后面指着王珐的裙子磕磕巴巴的:“血......”
胡余还以为刚才出的鼻血不小心蹭到裙摆上了:“没什么大事,应该是刚才出的鼻血蹭上去的,一会脱下来拿去洗洗。”
“不是。”造型师想到一种可能有些尴尬:“是不是大姨妈造访了呀。”
“还真是。”胡余往后瞧了瞧:“带姨妈巾了吗?”
王珐摇头说话愈发没力气:“大姨妈一直都不太准时,上个月没来我还打算过两天去看看。”
“哎呀我天。”胡余见王珐这样,越来越担心:“你这身体这样我不太放心,一会婚礼结束了我就是绑也得把你绑医院去。”
王珐大喘着气,等着胡余拿东西来:“我这肚子.....有点疼.....”说完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毯上。
所幸酒店附近就是市医院,为了不打扰婚宴正常进行下去,胡余只叫了尤朗抱起王珐去找车,到了医院直接推进了急诊室。
“这是王珐的东西。”尤朗递过来了个白色挎包:“刚才向婉找人送过来的,说一会完事了过来看她。”
“让她别来了。”胡余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低头看着脚尖有些心烦:“大喜的日子,结束了就回家休息吧,等着哪天再来。”
嗡嗡嗡,王珐的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胡余本不想接但身体反应随手接了起来不得不放在耳边。
“喂,结束了吗?”温柔缱绻的男声从电话那边传来。
胡余不确认的看了看电话备注然后再次放到耳边,生怕是王珐的什么重要客户于是态度恭敬的开口道:“田总您好,我是王珐的朋友。”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接着就听声线变了一个度:“嗯?”
“是这样的。”胡余看了看手术室紧关的门:“小王.....王珐出了些意外,现在正在市医院急救。”琇書蛧
话毕那边便传来了嘟嘟的声音,要是平时这种随意挂断电话的行为胡余肯定是要嘟囔几句的,可现在看着面前“手术中”这个正亮着的牌子,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呼吸越发困难。
尤朗侧目看到胡余此时的反应,就知道她是老毛病犯了,于是将她带到不远处的窗边,让她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胡余将头伸到窗外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刚觉得症状缓解了些自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抬手一看来电人是胡然,便把电话递给了尤朗让他去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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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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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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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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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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