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胡余站在旁边挠了挠头,再想到刚刚鸡飞狗跳的场景犹豫再犹豫还是开了口:“要不我给你煮粥吧?”
上次尤朗生病跟妈妈请教了煮粥的方法,做出来以后还是挺成功的。
主要还是不需要什么技巧。
尤朗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算了,以后还是我煮饭给你吃吧。”
“那我就给你打下手吧。”说着胡余便把手伸向那盘黑土豆。
“你要干嘛?”尤朗转过身,盯着她伸出去的那只手。
胡余先是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把手放在了身后:“我想着倒在袋子里,一会下楼给那些流浪猫狗吃。”
只见尤朗顿了一下,颇为认真的开口:“直接扔了吧,这个怕是会毒死它们。”
……
吃完饭天就已经黑透了,胡余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提回家的事,偏偏尤朗拿出下午刚买回来的片子坐进了沙发里。
“还…还看吗?”胡余看了看墙上已经指向九的时钟,咽了咽口水:“向婉该回家了。”
尤朗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胡余等待着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我…”胡余抬手摸了摸后颈:“有点累了。”
胡余能感觉到尤朗忽然黯淡的眼神,见他摘下眼镜放到了茶几上扔下一句“等我换完衣服送你”便走进了衣帽间。
看看他放在茶几上的眼镜,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胡余不知怎么的忽然间就想起了小学四年级时的那件事。
那时正赶上期末考试,班主任老师便留下一些家近且学习成绩不是很好的同学,胡余便是其中一员。
胡余虽然是个小女孩,但在淘气这种事上她从来不落后,记得有天晚上约上小伙伴去教学楼外面的厕所上厕所,那时候班级在四楼,要知道那阵最流行的方式就是隔一层下楼法,眼看着就到最后几个台阶了,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崴脚了。
那种疼痛到瞬间眼泪就飙了下来,以至于她不得不放弃了那次上厕所的机会。
当胡余拖着那只快残废的右脚回到教室走到老师面前时,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原本想实话实说的结果开口却变成了:“老师,我舅今天过生日,我得回家吃饭。”
胡余永远忘不了班主任满含怒气的话:“吃吃吃,就知道吃,赶紧回家吃去吧。”
想到这,一阵悔意袭上心头,如果当时实话实说老师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凶了?!
忽然间下腹阵痛惹得胡余更委屈了些,嘴角也忍不住的瘪了下去。
“怎么了?”尤朗从房间里走出来就见她这样一副表情,走到她面前问道。
胡余吸了吸鼻子,手胡乱的划过肚子:“没事,我们走吧。”
这一路上尤朗都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前期姨妈痛还缠绕在胡余身上,并且有着越来越强烈的痛感,整个身子不自觉的蜷缩在座椅上,疼痛难耐。
当车驾驶到离胡余家最近的超市时,胡余及时叫住了尤朗:“在这停一下好不好,我想去买…点东西。”
胡余靠在座椅上,手很用力的捂在肚子上仿佛这样才能缓解疼痛。借着路边昏暗的灯光,尤朗转过头看着嘴唇渐渐泛白的胡余,皱了皱眉,又问出了那几个字:“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这两个字已经到嘴边了,但想到崴脚的那件事又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不是不想陪你看电影。”胡余微微的坐起些身子,此时就连说话声音都是软糯糯的。
尤朗听她说出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往常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胡余犹豫了一下,手指搅在一起能看得出她的紧张。
此时胡余的反应与她日常痛痛快快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刚才双手一直捂在腹部和煞白的嘴唇,尤朗瞬间就明白了她吞吞吐吐的原因。m.xiumb.com
尤朗咳了一声:“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
“嗯?”胡余抬起头,看着尤朗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你怎么知道的?”
这几个字刚说出口,胡余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话都说到这了随便找个话题转移过去就好了,怎么可以刨根问底?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胡余连忙摆了摆手,动作一大便拉扯到了肚子。
尤朗原本放松些的情绪又因为她开始紧皱的眉头又紧张了起来,然后叹了口气:“你坐这别动,我去买点东西。”
没等胡余回应推开车门,长腿跨了出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就在胡余靠在座椅上快睡着了的时候,尤朗回来了,还拿了个装的满满的购物袋。
“这是什么?”
胡余撑开看了看,里面各式各样的红糖、暖贴、还有卫生棉。
“你买这么多干嘛?”胡余惊呼出声。
尤朗伸手拉开袋子,不紧不慢地说:“红糖有很多种,姜茶是驱寒的红枣是美容养颜的,还有玫瑰和桂花的我都买了点。暖贴我看有很多厂家很多图案就顺便都买了些,最后……”
尤朗看了看埋在最下面的东西顿了一下,耳朵“哄”的一下红了起来:“因为不知道你平时用什么牌子,所以我问了导购选了最好的几种。”
就在尤朗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胡余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胡余叫现在的情况为姨妈前期痛,这种痛甚至比大姨妈来临时都要痛得多。
有的时候别人看她疼成那样,都说不理解还说她娇气矫情,就连前男友薛启明由最开始的无时无刻关系到最后也变得冷漠。
甚至他做的都没此刻尤朗做的令人暖心。
可是尤朗凭什么要这么做呢?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假男友”。
想到这,胡余合上了袋子靠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尤朗,良久才小声开口:“谢谢你,尤朗。”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如此的上心。
这句话胡余没说出口,硬生生的埋进了心底。
都说生病时人的神经是最脆弱的,一点点小事就会大哭,又有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崩溃。
胡余现在就是这样,虽然没受什么委屈,而且还收到这么暖心的东西。但一想到自己喜欢尤朗,可是他不喜欢自己,对自己这样也只是为了合作,心里就止不住的在流泪。
卑微小胡在线流泪。
当车停到家楼下的时候,胡余其实是被东西压得腿麻了而动不了身,而尤朗却以为她疼到走不了,拉开车门来到胡余那边直接把她公主抱了起来。
男…男友力?
胡余也没反抗,轻轻的靠在尤朗的胸口汲取他身上只属于他的味道,以后他真正的女朋友也会不会也像自己这样迷恋这种味道呢?
想到这,电梯门缓缓拉开,尤朗稳步走了进去。
“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走了。”胡余抬头在他颈边轻轻说道。
而此刻的尤朗满脑子都是,她在向自己吹气。
于是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快到了。”
当尤朗抱着胡余出现在向婉面前时,向婉差点尖叫出声:“宝贝,就一晚不见你怎么了?”说完还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身后的尤朗。
尤朗把胡余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了一边。
胡余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肚子疼…”
向婉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连忙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尤朗站起身在旁边开了口。
“胡余她肚子疼我给她买了些红糖,可能到时候会麻烦你照顾她一下。”
向婉抬头看着尤朗木木的点了点头,并且目送他离去,待门关上的那一刻尖叫出声。
“胡余,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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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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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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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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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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