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开业当天,容珩拎了一头300斤的野猪到后院,“锦姐姐,这地界租金挺贵的吧?”
“是挺贵的。”锦禾正拿一把刀在切牛肉,头也没抬,一听就知道他不是在问租金,而是好奇她的资金来源。
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妖,哪有什么资金啊?还不是古言庭的钱。
当然古言庭没那么好心,两人呢,达成了协议:她帮他破案,他提供住所并且看情况满足她的要求。
表面看起来是锦禾占了便宜,实则不然,这份协议完全是不平等条约,首先她要随叫随到,其次她要包揽家务,再者她还要为古言庭提供晚饭。
锦禾追悔莫及,真是不应该半夜饿醒起来煮吃的,暴露了自己的好厨艺。
偏偏古言庭这人难伺候的紧,吹毛求疵,不管她做什么,他总能挑出一堆毛病来,还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等她查清楚离开古言庭灵力就会变弱的原因后,他求着她留下,她都会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么小的屋子,她才不要住。
其实古言庭的公寓将近150平,算不上小,可是锦禾数千年来都住在可大可小的酒馆之中,自然舒适惯了。
这回她说要开肉食店的时候,古言庭正打算写检讨书,副局长得知他带领队员在办公室里喝酒吃小龙虾,又训了他一顿,罚他写检讨,好在他不拘小节惯了,没少写检讨书。他看了一眼旁边吃着薯片死活要开店的某妖,将电脑推到她面前:“检讨书3000字,写完我再考虑考虑。”
又是一个使唤她的机会。
古言庭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美滋滋的。边上的锦禾一脸懵,“什么是检讨书?”她还真没听说过。
失算失算,他忘了这小妖精在深山千年,再说了,认不认字还不一定,于是只好自己动手了。
可他没看见,又拆了一包薯片的锦禾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她是那么轻易就被使唤的人吗?
显然,不是。
“容珩,你帮我把这野猪处理一下。”后院茅草屋下,锦禾将切好的牛肉放进秘制的酱料中封存,没空去处理那头嗷嗷乱叫,不安分的野猪。
“锦姐姐,我可是客人啊。”
“客人个鬼,赶紧干活!”锦禾踹了他一脚,天天蹭吃蹭喝,好意思?
容珩没办法,只好认命地提着野猪到水池旁,这猪可是他好不容易在千里外的深山里猎到的,他就知道锦禾喜欢肉,不过倒是有点好奇,“锦姐姐,为何世人都传你剜人生肉?”Χiυmъ.cοΜ
锦禾手上的动作一顿,传说没有错,她的确会取人心头肉,但是却从未伤人性命。在归墟山上有一个天然而成的山洞,里面有一缕残魄,需要用心头肉日夜滋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日夜照看,大抵是残魄主人曾予她有恩吧。
“传说罢了,这千年来我不过是剜了三个人的心头肉,就被世人传我凶残狠毒,他们可都是自愿的,我帮他们,有违天命,要点肉怎么了?”
容珩眸光一闪,“锦姐姐,你这千年来脾气秉性都没有变,一样的蛮不讲理。”
锦禾将所有的牛肉封存好,瞪了一眼在忙碌的某狐狸,她叉着腰走过去,“死狐狸,你就不能用灵力吗?这样多费劲啊!”
她本来就不是讲理的妖!
“无趣!既然是做人,怎么能总是用灵力来做投机取巧的事情呢?”
过多的使用灵力不仅失了乐趣,还会消耗修为!这一点,他必须告诉她。
“灵力使用多了……”
话还没说完,门口一阵嘈杂声,古言庭领众人走进来,杨其笑着和锦禾打招呼,“锦姐姐。”瞧见一旁的容珩,“容法医也在啊?”
“法医嘛,刀工肯定好,喏,处理这头猪再适合不过了。”他们在门外时锦禾就听见了动静,动用灵力把猪处理完成,完全看不出来是头野猪。
古言庭倒是不意外容珩的出现,几天前,锦禾就和他说过了,她曾救过年幼时的容珩,也算是老相识,所以他才叫她一声“姐姐”,他对此表示不感兴趣。
众人在这个小院子里转了转,倒是觉得不错,这个多以肉食为主的零食小铺生意也算红火,从阿泡学校找来的两个兼职员工也忙得不亦乐乎。
“你们最近不忙吧?”锦禾坐了下来开了一瓶果汁,问陈煜。
陈煜说:“怎么会不忙?积压的案件太多,不过好在都是小案件,不算太棘手。”
古言庭见锦禾迟迟不去做饭,打断了两人的寒暄,“锦禾,去做饭!”
领导当习惯了!这语气就跟使唤下人一样,锦禾撇了撇嘴,算了,打不过他。
正好这会儿出门买菜的阿泡回来了,他一推开后门就大声朝里面喊,“妈,我回来了!”
在打牌的,在玩游戏的,在发呆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了唯一的女人锦禾!
锦禾干笑了两声,随机应变地拍了拍阿泡的肩膀,朝大家介绍道:“我干儿子,阿泡。”
阿泡自我介绍道,“我是江承淼。”
古言庭的脸色僵了下,一字一顿地说:“干!儿!子!”
他怎么觉得锦禾呆在他身边是别有用心?明明有一个熟人容珩,又有一个“干儿子”,却偏偏要跟着自己,赖在自己家。
锦禾用不着读心术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事她还真的好好琢磨一下,不过不是现在,她依然笑眯眯地拉过阿泡,“阿泡,这是我表哥,你舅舅。”
古言庭打量了一下阿泡,阿泡也在打量阿泡,这样怪异的气氛下,锦禾拍了一下阿泡,“做饭去,叔叔们都等着吃饭呢。”
“诶,叫什么叔叔,叫哥哥。”杨其说,“我可就比阿泡大个几岁而已。”
“还大个几岁,马上三十的人能不能不说话?”陈煜作为整个组年纪最小的,最喜欢和杨其互怼了。
“三十怎么了?三十怎么了?”杨其不满了,立马嚷嚷道。
组里最大的马漾看不下去了,“都别吵了,一帮男人聊什么年龄,这里我最大。”
锦禾默默地心里念了一句,那还真不是。
论年纪最大,应该是她吧。
正这样想着,古言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锦禾瞬间不高兴了,“我十八!”
他别开视线,隐约可见嘴角的笑意。
“锦姐姐,你过来一下。”厨房里传来阿泡的声音,锦禾一边纳闷这孩子怎么改口了,一边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阿泡正利索地切菜,这刀工真不愧是练了十五年。说来锦禾也非常自豪,这孩子五岁的时候就会自己做饭吃,人还没灶台高呢,就知道垫个椅子站在上面做饭吃了,就因为这事,她还被容珩说成是虐待未成年儿童,接着阿泡就被容珩接下了山,每年总共回来待不到三个月。
这孩子向来独立自主,她落入古言庭家中,灵力不好使的事情,她也和阿泡讲过。
阿泡学的是心理学,这个专业锦禾并不觉得有什么用处,毕竟对她来说,一个小小的读心术就能搞定一切,何必要学什么心理学。不过到底阿泡是凡人,要适应人的生存,这一点锦禾比谁都清楚。
“妈,以后我就叫你锦姐姐吧,让你年轻年轻。”
“行啊,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她向来都称呼都不是很在意,虽然有些别扭,但她比谁都了解阿泡,这孩子虽然长得不怎么样,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是却有一颗玲珑心。
两人的配合下,一顿饭算是做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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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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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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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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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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