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早餐。”杨其啃着一个包子喊古言庭,瞧见他边上的锦禾,一时没认出来,腼腆地打招呼,“姑娘,你好。”
锦禾冲他微微一笑,他更紧张了,他们刑侦6队全是男的,警局里女人也不多,平时他们鲜少同女人打交道,何况还是长得如此好看的女人。
他看向了古言庭,“老大,这是?”
“锦禾,我是锦禾,昨晚见过的啊。”锦禾眼尖地看到那边的早餐,热情地自我介绍。
杨其这才认出了她,原来是昨晚的那位红衣女子。好像是古队长的远房表妹,常年住在深山之中,长这么大还没有户口的那位。
“我是杨其。”杨其反应过来后,这才想到还没有自我介绍,看到她的目光所落之处,笑了下,说,“这边吃早餐。”
“好。”,锦禾跟着杨其过去那边的石桌,和众人边打招呼边吃早餐。
不一会儿,刑侦6队所有人都知道锦禾是古言庭的远房表妹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么个小姑娘带过来。
那头相处融洽的时候,古言庭倚着车看向不远处斑驳的掉漆的“阳悦福利院”,心中五味杂陈,十具尸体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幼年时的那场大火,烧毁了古家老宅。那时他七岁,看着火势蔓延,毫无办法,偌大的古家就只剩下不在老宅的古言庭一家人,而所有人都以为在大火中丧生的他却出现在了老宅不远处的老年活动中心。
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他至今觉得十分离奇!这些年,他从军,后来转业成为刑警,无时不刻都想查清楚当年的火灾。
他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有抽。他如今并没有多大烟瘾,只是偶尔需要它来提神。
“古队长,再抽下去,你的肺就会变黑变硬,肺纹理增粗。”容珩可不是吓人,他都不需要使用灵力就能感受到他的肺已经是不太好的一个状态了。
古言庭摁灭了烟头,看向来人,“容法医。”
“案情等会再聊,先填肚子。”容珩打断了他,朝那边人多的地方走去,越走越觉得背对着自己的那个背影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容法医。”
锦禾在众人的打招呼声中回了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容珩这老狐狸精。容珩显然也没想到居然是宁愿死在深山老林也不愿意入世的锦禾。
不过两人都是道行极高的人物,虽然心里很惊讶,但表面都是微微瞧了一眼,便略过对方。
容珩朝身侧的古言庭说,“古队长,这人是哪里找来的?”
古言庭瞥了一眼旁边一口包子一口豆浆的女人,率先走进阳悦福利院,“掉来的。”
……
吃过早餐,众人迈进阳悦福利院,原本斑驳不已的福利院看起来破烂不堪,到处坑坑洼洼。容珩率先走到第十具尸体发现的草坪,让旁边的警察放了梯子下去,“古队长,这里面有密道,而放置第十具尸体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整个地窖的中央。”
“昨晚留在这里的人沿着边缘查看时发现有面墙壁不是承重墙,而是空心的,轻轻一凿就凿出来的一个地底空间。”
容珩接着说,“里面有不少线索。”
古言庭顺着梯子下去,身后的众人都跟着下来了,锦禾犹豫了下,也跟着下去了。
众人走进隧道打开了手电筒,四周都是两米高的玻璃罐子,里面盛满了透明的液体,每一个罐子中都有一个——器官。
一时间干呕声一片,杨其捂着肚子又不敢往两边的玻璃罐靠,早知道,刚才就不该吃早餐。
他转身瞧身后的锦禾,她倒是没多大反应,十分认真地盯着玻璃罐中保存完好的器官,和老大的表情如出一辙。m.χIùmЬ.CǒM
他咋了咋舌,这么变态,果然是老大的亲戚。
倒不是锦禾变态,而是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人体器官。”容珩不用看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锦禾的胃里翻腾了起来,捏了个诀才忍了下来,拍了拍胸脯,走在容珩身旁,“这么吓人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我来过。”
她喃喃地说了一句,抬头却对上了五双探寻的眼睛和容珩那双带笑的桃花眼。
“这是一种思想心里感觉,在心理学上叫做记忆错觉。每一个人的一生中恐怕都会有一次碰到突然萌生的奇怪感觉。在看到什么东西的时候,会突然意识到:这事有一次曾经发生过,我曾经到过那里,做过这件事,听过这样的话,当时也是这样的灯光……在那一瞬间,大脑给我们发出一个信号,说是它认出了发生的事。这种现象便称之为记忆错觉,也称回忆幻想。”
容珩缓缓地说,“对于赞同轮回转世理论的人来说,记忆错觉还是他们有过前世的一个证据。”
锦禾知道,容珩在为她解围,虽说有这么一个叫做记忆错觉的东西,但对她不适用,她的记忆必然是发生过的事情,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
杨其说,“我也有过这种错觉,容法医还学过心理学?”
容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朝助理法医小刘说,“全部带回实验室。”大步走向前面的古言庭,“古队长,这里应该就是处理尸体的地方,具体的案发地点……”
“这里。”古言庭一个跨步,翻过一个半人高的石阶,站在这个不足五平米的小区域内,似乎是个下水道,但是却铺满了干枯的稻草,他拨开厚厚的稻草,深浅不一的红褐色的印迹,显然是血,而边上凝结成块的黑色物体……
“也是血,看得出来年代久远,是氧化作用的结果。没错,这里就是作案现场。”
容珩走到边缘,置物架旁全是各种医疗器械,完全符合凶手进行尸体的“保养”工作,他拿起旁边小型针剂,“小刘,抓只老鼠过来。”
小刘干净利落地捞了一只肥大的老鼠过来。
容珩将针剂注入老鼠中,不消片刻,不停挣扎的老鼠就安静了下来,毫无动静。
“这是?”所有人都围着他,杨其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容珩说,“九具尸体的死因都是安乐死,所以无明显外伤,并且尸体的缝合技术做的相当好。”
古言庭点了点头说,“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做艺术品,还可以看出凶手有强迫症,这里每一样东西都井然有序,就连地上的稻草都铺的很是整齐。”
“可是为什么第一具尸体保存得比后来的好?一个人的手法应该是越来越精进,而不是倒退的吧?”锦禾提出异议。
要能解释的通的话,除非是不止一个凶手。
“这点我认同,第一具的缝合手法没有后面九具的好,但是却又是保存得最好的。”容珩说。
众人都在沉思的时候,组里最沉稳资历最老的马漾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很快又挂了电话。
“陈煜的电话,他说查到了一个医生,叫林一杨。曾经是阳悦福利院的孤儿,在二十五年前,在第一个孩子陈墨消失后不久被人收养。”
他接着说,“据一个曾经在阳悦福利院担任过兼职生活老师的人说,原本那家父母更喜欢活泼可爱的陈墨,后来听说陈墨不见了,这才收养了林一杨。”
“走吧,去见一个这个林一杨。”古言庭说。
众人点点头,率先朝外走。古言庭跟着往外走,在离开这个小区域时,无意看到身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他矫健地冲了过去。
跑的速度太快,带起一阵风拂过锦禾,她朝他望去,好奇地跟了上去。
古言庭追过去,眼前的身影一晃而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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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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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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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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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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