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看那人身形似乎是韩老师?
韩老师?!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坐得离门最近的肖飞扬却看得很清楚,一个站着的女生正从包里掏出什么,想往韩老师身上砸。
肖飞扬条件反射似地站起来,正跑过去,身边一道身影却比他还快,飞扑过去,紧紧抱住韩溪元,帮她挡下了扔过来的东西。
肖飞扬来不及多想,直接一招擒住砸东西的女生,另一个站着的男生趁机溜走。
“靳沉舟你疯啦,万一扔过来的是刀子你怎么办!”韩溪元被靳沉舟紧紧抱着,一直没敢呼吸,看清楚砸过来的只是一个应援棒,才松了一口气,“你有没有砸到头?你有没有事啊?”韩溪元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没事,你受伤了。”靳沉舟捧着韩溪元的手,刚刚她摔倒时蹭到地上,手掌破了一大块皮,红红的一片。
“小事。”韩溪元看了一眼伤口,从地上撑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看向被肖飞扬制住的女生:“纪驰的粉丝?怎么混进来的?”
“你们都是一伙儿的!都在欺负纪驰!”女粉丝双手被钳制住了还不安分,一直挣扎着想挣脱束缚。
“邵天,去叫保安过来,把她扣下,还有刚刚那个男粉丝,要尽快找到。”韩溪元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齐嘉。
“邵天留下,我去吧。”靳沉舟朝韩溪元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韩溪元那边电话刚好接通:“齐嘉,有粉丝混进来捣乱,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元姐那几个人到你那边了?刚刚道具组的车进来,有人偷偷趴在车里面溜进来的,卸货的时候我们当场扣下一个人,还有三个趁我们不注意偷溜进去了。”
除了那个逃走的男粉丝,原来还有一个人,韩溪元顿时眉头紧皱。
“来这里干什么的?”韩溪元目光凌厉,质问女粉丝,“来给纪驰讨公道?”
“我们只想见一见纪驰,安慰纪驰。”女粉丝梗着脖子喊道,“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放开我,不然我要告你们。”
“肖飞扬,把她交给保安,等警察来了之后移送过去,辛苦了。”韩溪元随后安慰大家,“小插曲,没什么大事,大家继续排练。”
韩溪元走到舞台前面空地上等齐嘉时,保安已经控制住刚刚那个推她的男粉丝:“一个小伙子逮住他,交给我们的。”
“他人呢?”
“说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回去找东西。”
韩溪元问那个男粉丝:“还有一个同伙在哪里?”
“你们这些坏人,我们肯定会为纪驰讨回公道的。”男粉丝忿忿不平。
打电话给靳沉舟,却是练习生接的,靳沉舟没有带手机。
韩溪元心里隐隐担忧。
突然,舞台后场草地上冒起了滚滚浓烟。
起火了吗?
“靳沉舟!”韩溪元拼了命往舞台后面跑。
千万不可以出事,千万不可以出事。
——
靳沉舟新写了首歌。
昨晚定稿录到录音笔里,想第一时间给韩溪元听,却被她要求保持五米距离。
本来靳沉舟想,如果他以一起听新歌为理由,韩溪元肯定不会拒绝和他一起吃饭。
但那样一来,他的新歌又成了她的工作。
想想也太委屈了。
于是他只好默默将录音笔重新放回口袋里,等合适的时机再拿出来。
然而刚刚一场粉丝的闹剧,他成功追到了逃走的男粉丝,并把他移交给保安,摸了摸口袋,却找不到自己的录音笔了。
沿着刚过来的轨迹一路找录音笔,却又看见一个陌生面孔鬼鬼祟祟潜入舞台后场,靳沉舟也跟了过去。
旧橘子乐队已经回休息室休息,后场只有一些布场道具在。那个潜入的陌生人拿起一个道具,正想砸到地上,被靳沉舟厉声喝止。
“住手!”
那人见被发现了,立刻边跑边弄翻道具,甚至从包里拿出了什么,点燃后扔到道具堆里。
靳沉舟顾不上抓他,立刻拿起舞台边的灭火器灭火。
控制住火势后仔细检查,发现只是冷焰火,这才安下心来。放下灭火器继续追那个人,那人眼见被追上,慌乱中从包里拿出冷焰火,点燃后就往靳沉舟身上扔。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靳沉舟背后响起,靳沉舟回过头,却见韩溪元抱着头尖叫,仿佛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
靳沉舟心一紧,跑到韩溪元身边,喊着韩溪元的名字,韩溪元却仿佛听不到一样,满头大汗,眼中没有焦点。
新搭建的舞台,一片狼藉的道具,爆燃的火花,靳沉舟……
韩溪元仿佛回到八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时的韩溪元,为了挣生活费,除了兼职赚外快之外,还和几个朋友一起联合学校社团,打算策划一场小型音乐节。
音乐节场地设置在学校附近的空草地上,韩溪元忙了整整半个月,将一切手续都办完,请到了学校里最火的歌手和学生乐队,还打算让靳沉舟在舞台上亮相。
预售票半天内全部售罄,大家都期待着这次学生自己的音乐节。转眼就到了彩排的那天,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突然跑过来砸场子,说其中一个合伙人欠了钱,携款逃了,他们不帮忙把钱还了,就一个也别想好过。
学生们年轻气盛,看不惯突然闯进来的人颐指气使的样子,便争执起来,有人先动起了手,冲突愈演愈烈,场面开始陷入混乱。
精心布置的道具被人撕毁,架子鼓被人踹在地上散落一地,到处都是推搡的人群,靳沉舟一直护着韩溪元躲开打架的人。
舞台上的吊灯突然掉下来,靳沉舟抱着韩溪元,举起手护住韩溪元的头……
还有火……靳沉舟,靳沉舟不能有事!
“溪元,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快醒醒!”
靳沉舟焦急的脸和八年前被砸伤时毫无血色的脸慢慢重合,韩溪元一点点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赶紧检查靳沉舟的伤势:“被火烧到了吗?”
“没有,是冷焰火,有点烫而已,没被烧到。”靳沉舟见韩溪元回过神,才松了口气。
韩溪元觉得自己心里像是一根弦猛地断开,抱着靳沉舟的脖子崩溃大哭:“你千万不能有事,火……很疼,真的疼……”
靳沉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韩溪元,像个孩子一样,哭的肆无忌惮。
他慢慢拍着韩溪元的背安慰道:“我没事,真的没事。”
过了很久,韩溪元哭声渐止,化为哽咽。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起身,用手擦眼泪,这才感到手掌心疼得要命。
之前被推倒擦破皮的手掌,因为自己一直很紧张地攥紧拳头而不自觉,指甲抠得手心全是血。
“韩溪元,你不准再动了。”靳沉舟抓住韩溪元的手,满眼都是心疼,“都这样了你不觉得疼吗?”
“你当年,也很疼吧……”韩溪元声音沙哑,“对不起,我不该拉你去音乐节,不该拉你去唱歌。”
原来韩溪元是想到了当年的事……
“只是意外,都过去了。”靳沉舟看着韩溪元的眼睛,“看着我,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自责。”琇書蛧
“未来我们一起走,这就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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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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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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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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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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