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点儿后悔。”沈云清边走边说道:“以前我对他确实太霸道了点儿,都没有好好问问他到底想要什么,不然,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老死不相往来吧!”
“姐,你终于明白了!”沈云泽笑着凑上去说道:“所以,以后也会对我温柔一点儿吧?也会听听我的想法吧……”
沈云清回身猛踢一脚,被沈云泽躲开之后,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别人可以想,你就别想了,尤其是在我的面前。不然,我打死你!”
“云清、云泽,你们别闹了!”沈云容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沈云清松手,转身走开。沈云泽和沈云容对视一眼,小声说道:“她这样,其实还是有点儿不开心吧?”
沈云容回头看了骑马离去的杨景一眼,说道:“有些人,总是被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云清她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沈云容突然停下脚步,“但是,至少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二姐,你怎么了?”
“你们先回去,我去见杨毅。他一个人,肯定很孤单!”
“可是……”沈云泽拉住她,他们都知道杨毅命不久矣,实在是不忍心让她看着他离开。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可是,我想陪他走完最后一程。”沈云容说着,便提起裙子,小跑着离开了。
牢里沈云清早就打好了招呼,沈云容很轻易便见到了杨毅。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你我夫妻缘分已尽,往后再不相见吗?”杨毅裹着厚厚的披风,虽然面容憔悴,此刻的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让沈云容觉得真实。
“女子出嫁从夫,以往我都听你的,如今你已经被我休弃,自然该换你听我的了。”沈云容抬手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你可从来没有如此霸道过……”杨毅轻笑,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还未将她的手捧起,她便已经扑入他的怀中。
“咳咳……”杨毅此刻无比恼恨自己单薄的身子拥不住她,“云容……”
“道歉的话不要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你替我扛起了这一切。杨毅,谢谢你……”沈云容靠在杨毅的胸前,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裳,“如果,如果一切都能重来……”
“如果能重来……”
如果能重来,他一定不会娶她,一定不会让她进杨家的门,一定不让她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
如果能重来,他只想多看她几眼,也许只要他没有那么不知足,没有不自量力地想要拥有她,她就能一直好好的。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多好……
“云容,我好想再多看看你,就这么看着你,永远都不分开……”
“好。”沈云容哽咽着回答。
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纷杂,不管人心如何复杂,此刻他们相拥,只是郎情妾意,诉不完衷肠。
“姐姐,你说,杨毅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啊?”沈云泽和沈云清在街边找了个茶棚百无聊赖地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杨毅自幼丧母,身为杨家长子,碍了不少人的眼。杨夫人幼时捧杀,长大后又容不得他有一丝妨碍到杨景的机会,再加上杨府那些心思各异的妾室,杨毅能过得好才怪。云容对于他而言,大概就是唯一的温暖吧……
只可惜,但凡杨毅表现出半点儿在意云容的地方,杨夫人就肯定会利用云容来威胁他。杨毅大概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疏远云容母子。但他若真是疏远云容,又怎么会只有云容生下了他的孩子呢?”
“姐姐,你是说……”
“没错,杨毅杀死兰姨娘的原因还有一个,兰姨娘腹中的胎儿恐怕并不是杨毅想要的吧。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他唯一能给云容的忠贞之心了。除了云容,他恐怕能对任何人狠下心,包括他自己。”
“那杨毅的身体……”
沈云清目光幽深地说道:“你猜,杨毅如果死了,杨夫人有没有责任?”
突然,路上有士兵骑着马飞驰而过,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急报!塞北的急报!
“怎么回事?塞北又要打仗了吗?”百姓们议论纷纷。
“已经将青州割让给他们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就是因为青州成他们的了,要不然他们想攻进塞北哪有那么容易?要不是老沈国侯吃了败仗,咱们何必那么担心?”
“是啊,青州那么好守的地方怎么就输了呢?青州之后可没有哪座城有那样的天险,这戎国人又骁勇善战,要是一路打进来可怎么办?”
沈云泽脸色苍白地问道:“姐姐,戎国人真的会打进来吗?他们不是答应只取青州,绝对不会越过青州边界的吗?”
“戎国人一向不守信用,以前就对青州虎视眈眈,只不过因为惧怕祖父的威严才不敢放肆……可是祖父战败,青州被割让,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朝我们进攻的好机会了!”
“祖父为什么会输?他不是战神吗?为什么会把青州输给戎国人?”
“沈云泽,你那么多兵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听好了,祖父是战神,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他的局限。而且战场上,没有什么绝对的胜负。别人可以质疑祖父,但是我们不能,虽然那场战役究竟为什么会输我也不清楚,但是祖父中途就匆匆忙忙将我送走,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要相信祖父和父亲,他们那么英勇,怎么会不战而降?他们是真正的英雄,是宁死也要坚守城池的英雄,你一定要坚信这一点,并且像他们一样成为一个勇敢的人!”xǐυmь.℃òm
“勇敢的人……”沈云泽低着头,许久才抬起头鼓起勇气说道:“姐姐,我要向你坦白……”
“沈云清!跟我走!”杨景骑着马冲了过来,朝沈云清伸出了手,沈云清没有犹豫拉住了他的手,借着他的力上了马。
沈云泽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骑马走远,而他们的身后还有一群骑马的人追了过来。
这这……这特么不会是私奔吧!
“坐稳了!”杨景在沈云清耳边说了一声,挥动马鞭,身下的马便疾驰而去。
两人很快将追兵甩开了,马在城外停了下来,杨景坐在沈云清身后没有下马的意思,只是拉着缰绳,让马慢慢在周围走着。
“我要走了。”杨景率先开口。
“为什么?”
“据塞北的探子来报,戎国人现在频频在青州边上的辰川等地作乱,边境无人能压得住他们。所以,我想去塞北,守卫东辰河山!”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你刚刚成亲……”想到这儿,沈云清突然反应过来,跳下马,问道:“你不会又逃婚了吧?”
“上次是你让我逃的。”杨景看着沈云清,认真地说道:“这一次,是我自己想逃。”
“逃兵可上不了战场。”沈云清笑着调侃道。
“这不是逃,而是面对。面对自己的内心,也面对自己的使命,无国何来家?国难当前,我自当前往前线保家卫国!”杨景目光看向前方,信誓旦旦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将戎国人赶出东辰!”
“杨将军可别食言!”
“食言的是卵蛋!”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拳头相碰。
沈云清看着杨景骑马走远,金色的夕阳下,少年将军的背影似乎都在发着光。
真好!沈云清心想,回头一看,瞬间变了脸色。
好个毛线啊,这里离城门可有二十多里地!杨景你没事儿跑这么远坑谁呢!
沈云清紧赶慢赶,最终还是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城里。
一回到家,就发现家里闹哄哄的。沈家几个人都被人堵在了里面,好在沈家的仆人忠心护主,将那些人和沈家的人隔了开来。
“让沈云清滚回来!她竟然敢怂恿阿景逃婚,你们要是不把她找回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沈家的!”杨夫人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就是沈云清那个贱人,一定是她,不要脸的婊子,你们快点儿将她找回来!”柳珍容依然穿着大红嫁衣,她在家中等了一天,明明听说杨景已经快到柳府接亲了,却左等右等都没见到人。派人过去问,才知道杨景骑着马跑了,追过去的人还看见杨景是和沈云清一起出了城门。
“你们给我闭嘴,别一口一个‘贱人’的,我们沈家的大小姐轮不到你们来骂!”二夫人叉腰回骂。
“就是,自己看不住儿子,看不住男人,跑到别人家里来闹,丢不丢人啊!”梅姨娘也接话道。只有这种时候,梅姨娘和二夫人才能统一战线。
“好,你们不承认是吧?”杨夫人冷笑着说道:“来人,给我砸,把沈国侯府都给我砸了!”
杨夫人和柳珍容带来的侍从纷纷拔刀,梅姨娘立即就蔫儿了,二夫人虽然强撑着,但是明显也有些胆怯了,“你们想……想干什么,你们别乱来啊!”
“给我砸!”
沈云清正要开口,就听到一声“谁敢!”,一身素衣的沈云容红着眼睛走了出来,站在沈家人面前大声说道:“只要我们沈家人还在,谁都别想砸了我们沈国侯府。你们要砸,就从我们尸体上踩过去!你们有权有势,什么都不怕是不是,那我倒要看看,我们这几条人命,你们敢不敢拿!”
“云容……”梅姨娘紧张地拉了拉她,生怕她受到伤害。
沈云容又继续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云清将杨将军拐走了,真是笑话!杨将军又不是三岁小儿,他不想走云清能带走他吗?先不说私奔不私奔,你们杨将军将云清带走了,我们才应该找你们杨府要人吧!”
“明明是沈云清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的是你们!”沈云容提高了音量,面对杨夫人这个前婆婆她心里仍然是惧怕的,但却还是鼓起勇气指着她骂道:“你害死杨毅,现在又逼走杨景,你这心如蛇蝎的女人,以后一定会孤独终老!还有你……”
沈云容又指向柳珍容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倒贴男人都没人要你,还想害云清和云泽。要不是杨将军人还不错,我倒真希望你能嫁进杨家,因为你这种恶毒的人,就该和你身旁这个女人做一家人,最好永远别分开,别去祸害别人了!”
“你……你们沈家的姑娘,果真没教养……”
“杨夫人,有没有教养你可说了不算!”沈云清越过人群走到了沈云容的身边,搂着沈云容的肩膀说道:“我妹妹,我以她为荣!”
沈云容抓着沈云清的手臂,双手都止不住地发抖,她吸了吸鼻子,说道:“云清,杨毅死了……”
“别伤心。”沈云清回握住她的手,杨毅过去在杨夫人的逼迫下没日没夜地纵情玩乐,再加上郁结于心,身体早就不好了。而且他自己恐怕也下了必死的决心,所以才会让沈云容带着纯儿离开杨府。或许,死亡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地解脱。
“嗯,杨毅跟我说了好多好多话,他以前都没有说过的心里话。”沈云容的眼泪拼命地往下掉,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虽然这些人,这些姓杨的都很恶心。可是,我还是不后悔嫁给他。”
“沈云清,阿景呢?你把阿景藏到哪儿去了?”
“对,景郎呢?沈云清,你快点儿把景郎还给我!”
“不好意思,杨景已经走了。这个时辰,杨景请求驻守塞北的圣旨估计已经颁布下来了……”
“快!快去拦着!”杨夫人突然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外跑,突然有人匆匆进来禀告,“夫人,不好了!圣旨……圣旨来了!”
杨夫人拉住柳珍容,说道:“太好了,圣旨还没送到阿景的手里,我去宫里求皇后娘娘,你去找你爹,让他去求皇上,别让阿景去边境……”
“可是夫人,这圣旨是……是……”下人面色古怪地看了柳珍容一眼,说道:“是准许少爷和柳小姐退婚的圣旨,少爷以驻守塞北、夺回青州为条件交换婚姻自主,皇上准了。”
“你说什么?不……不行!不准退婚,不准!”柳珍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杨夫人也跟着要跑回去,那人却继续说道:“夫人,圣旨还说,您苛待继子,所以收回您‘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无诏不得进宫。老爷也说要将陈姨娘升为平妻,掌管家中一切事务,让您在家中佛堂面壁思过。”
“不……不会的,我还有阿景,我儿子立了那么多战功,他们不能这样对我!”杨夫人脸上浮现出慌乱之色,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少爷说,家中的事他不会再管……说您要是还想要他这个儿子,就让他安心留在塞北,您若是再逼他,他宁愿战死沙场也不会再回来!夫人,您还是让少爷去吧,只要少爷还在,您好歹还有个念想……”
杨夫人气得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下人将她扶着走了,没人再想着帮她整理一下散了的发髻和乱了的衣裳。杨夫人骄傲一世,以后在杨府的日子恐怕不会如意了。
“云容,你刚刚好样儿的!”沈云清赞赏道,沈家其他人也都跟着夸奖起来。
沈云容低下头,红着脸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因为杨毅才觉得气愤,而且她们还老这么欺负我们,我实在是气不过……不过我还是害怕,根本比不上你和云泽……”
“你做得很好!云容,你明明害怕还敢于去面对,这才是真正的勇敢,沈云泽那家伙也得向你学习才是……对了,沈云泽呢?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他竟然躲着当缩头乌龟?”
“他……”
“云容,杨毅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梅姨娘打断了沈云容的话,问道。
“嗯,杨将军安排了人,杨毅已经被送回杨家了。”沈云容低着头回答,转过身去帮忙安排晚饭。
一家人在桌前落座,梅姨娘才一脸心疼地叹了口气,说道:“要是当初我没有劝你嫁给杨毅就好了,都怪我……”
“确实怪你,当初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听!结果好日子没过上,原本好好的姑娘现在变弃妇了。”二夫人随口接了一句。
“嘿,周明玉你怎么说话的呢?我们云容现在怎么就不好了,她是休夫,休夫你懂不懂!你这连字都认不全的无知妇人,不懂就别乱说!”梅姨娘不甘示弱地回应。
“我再无知,也知道好女不侍二夫,休夫还是休妻,在别人眼里不还是一样?弃妇就是弃妇,你最好看清这个事实!”
“我用不着你来说!说到弃妇,你当初不也差点儿嫁人了吗?要不是你跟咱们老爷不清不白,也不会被人家嫌弃退婚,还上赶着到咱们沈家来当继室!”
“哼,要不是你不要脸勾搭老爷气死老爷原配,我这个继室还进不了门呢,说起来还真得谢谢你……”
啪!沈云清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面上。
“如果我这一耳朵没听漏的话,你们口中被小妾上位气死,被外室进门取代的原配应该是我娘。”沈云清冷冷地看着她们,“怎么样,给我个解释吧?”
二夫人和梅姨娘对视一眼,目光都有些闪躲。
门外,沈云泽背着包袱走过,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母亲和梅姨娘互相瞪眼,谁也不愿意开口解释。老太君正和二姐在劝架,姐姐独自坐在一旁,虽然生气,却在不知不觉间没有了从前的冷漠……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慈祥没主见的祖母、蛮横粗鲁的母亲、矫揉造作的姨娘、懦弱胆小的二姐,以及霸道不讲理的姐姐都无比亲切可爱,要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可是,他做不到……
沈云泽转身走入夜色当中,踏入了与大堂中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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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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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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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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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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