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了?”苏诺又走近了杜夜几步,弱弱地好像不敢大声说话。不好的预感充斥着苏诺的整个身心。
“你还是自己出来看看吧,”杜夜实再是说不出口,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发紧,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自己为什么不进来?”苏诺望着杜夜,希望杜夜能告诉自己肖越到底怎么了。
“他不敢进来,怕吓到你,”杜夜说着话,眼圈也泛红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苏诺慢慢地走到门口,又慢慢地将门打开,她看见肖越正坐在轮椅上,左边的袖子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苏诺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直直盯着肖越,她看见肖越也一直望着自己。
苏诺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让自己没有立刻崩溃,苏诺慢慢地挪步靠近肖越,缓缓地单膝跪在肖越的面前,抬起手抱住肖越,越抱越紧。
苏诺让自己的脸能紧紧地贴住肖越的胸口,口中喃喃地轻声说着,好像是在跟肖越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要能活着回来就好,一切都会好的,”
“苏诺,”肖越用右手也是紧紧地搂住苏诺,“我回来了,可惜以后没有办法再抱你了,”
“没关系,只要你能活着回来,能陪着我,我就很满足了,”苏诺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流眼泪,“现在医术这么好,等你的伤口再好些了可以装一个电子假肢啊,这样你一样可以抱我的啊,”
“这个倒是,司令也跟我说过,我觉得我还是要回来听听你的想法的,”肖越见苏诺没有因为自己的伤而崩溃晕厥,也就放心了。
苏诺慢慢地站起身转向杜夜,“杜夜,肖越的伤严重不严重?”
“肖越的脊椎被飞出的弹片给伤到了,”杜夜也重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弹片已经取出来了,医生也给他做了治疗了,说是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的,给他坐轮椅也是为了让他的伤能恢复得快一点,不过医生说不确定他的恢复期需要多久,”
“是这样,”苏诺转身看着肖越,她想让自己笑一笑,这样能安慰一下肖越,但是却也没有办法笑一下,“我相信肖越以后一定会站起来的,这世上的事,是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们肖越的,不是吗?你以后还要陪我出去玩呢,”
“那是啊,不过,这次,我忘记给你带礼物了,”肖越对着苏诺抱歉地笑笑。
“谁说你没有给我带礼物的,你能回来,就是给我带来的最好的礼物了,”苏诺含着泪,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我们进房间说话吧,你们一直站在着说话不嫌累啊,”肖越指了指苏诺身后的房间。
苏诺走到肖越身边推着肖越进了房间,三个人围坐在一起都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最后还是苏诺先开口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为肖越办一场庆生会,庆祝一下肖越能死里逃生,大难不死的人一定是必有后福的哦,”
杜夜立刻笑着接口道,“我是一百个赞成!我都好久没有好好吃吃喝喝玩玩了,都快要把我憋死了,”
肖越也觉得是应该开个宴会调节一下气氛,最近大家的心情都太沉重了。
“苏诺,那个,你还愿意一直陪着我吗?”肖越突然问了苏诺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对肖越来说十分重要,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趁着宴会的机会实现自己一个多年来的心愿。
“真是个傻问题,”苏诺对着肖越温柔地一笑,“如果我不陪着你,我又能陪着谁呢?如果我不陪着你,又有谁会一直陪着你呢?就你现在这样的,就不要太挑剔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肖越也突然意识到这真的是个很傻的问题,“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苏诺还没等肖越把话说完就开口了,“你最好什么都别想,快点把你的伤养好才是真的,”
肖越被苏诺说得无言以对,只能低头应道,“哦,好,”
“你看看肖越刚才问问题的时候的样子,”杜夜俯身对着苏诺耳语,不过声音却不小,“看了真是叫人有点想笑,”
“我都听到你说的话了,”肖越这时才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杜夜,你敢说我的坏话,”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哦,”杜夜也俏皮起来。看到肖越和苏诺都没有难过和纠结,杜夜也彻底放下心来了。
三个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宴会定在一个月后,这样肖越也好有个休息的时间。
一大早苏诺从自己的小楼来到了肖越的房间,帮着肖越把礼服穿上,还帮肖越打上了领结。
苏诺边给肖越穿礼服边笑盈盈地说着,“今天你可要穿的帅一点哦,我发现啊,你虽然没有了左手,但是穿上礼服后还是很帅气的,不愧是世家出生的少爷,气质就是不一样,”
“我看是蟋蟀的蟀吧,”肖越望着穿衣镜里的自己调侃着。
“你在说什么怪话,这个笑话好冷哦,”苏诺觉得肖越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我可是真心觉得你帅,才会夸你的呢,”
“你真的觉得我很帅吗?”肖越对现在的自己还是没有什么自信,“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承认,现在的话,还是算了吧,现在最多也就是能凑合,”
“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最帅的,”苏诺假装没有听懂肖越的话似的,自顾自地说着,“以前觉得你穿制服好看,现在发现你穿礼服也很好看,很养眼,”琇書網
“你也是,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最美丽的,”肖越望着镜子里的苏诺,眼神温柔如水。
苏诺没有再接肖越的话,只是帮肖越穿戴好,“好了,这样应该没有问题了,”
苏诺说着话还拿起梳子帮肖越把头发梳整齐。看着肖越半白的头发,苏诺心里总觉得刺刺的,“要不帮你染个头发吧,看上去能更帅一点,”
肖越笑道,“更帅一点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苏诺被肖越的话问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对啊,你把我打扮得那么帅是要做什么?我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了啊,”肖越说着话还无语地耸了耸肩。
“可是,我不喜欢,我就喜欢看你头发乌黑的样子,”苏诺说着话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你说你,犯什么傻,非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肖越抬起右手握住了苏诺拿着梳子的手,“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傻,我觉得很值得,这样,我们就更相配了,不是吗?”
苏诺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肖越花白的头发,“相配,我们真的相配吗?”
“嗯,我觉得很相配啊,难道你这是嫌弃我了吗?”肖越假装曲解了苏诺的意思。
“怎么会,我的人,我怎么会嫌弃呢,”苏诺收起无谓的伤感,笑着继续为肖越梳头。
“这就对了,你别忘了,医生说的你要保持心情愉悦哦,”肖越对着镜子里的苏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嗯,”苏诺笑点点头。
等肖越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才发现苏诺却是什么也没有准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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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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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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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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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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