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去了林姨的铺子,准备动用留在大金的人手各处去寻夏翎。
林姨却劝他:
“若你这般兴师动众,恐是会惊动阿木托,大金本就是他的地盘,若被他先行寻到了夏姑娘,只怕会拿她要挟于你。那人既是劫持了她,想必是有所求,你莫急,不若我们且等等看,到底是何人,他们又何求?”
顾子晋却慌了神:
“万一夏翎被人所害怎么办?不行,我们必须马上去寻她。”
“阿晋,这大金,比你身手还强的当无几人,我们现在立时去查也是可以的,只不能到处大动作到处寻人,若大动作,只怕反而会害了夏姑娘。”
林姨见顾子晋显然是着了慌,只得耐心分析给他听。
顾子晋闻言慢慢冷静下来:
“确实,那人轻功在我之上,莫不是?”
他神色一凛:xiumb.com
“莫不是就是那暗中想害我们之人?”
林姨点头:
“也有可能,若是他,你更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怕会给夏姑娘引来杀身之祸。”
正说着,忽然有人敲门。
此刻夜已深,这杂货铺子早就关了张,是何人这个时辰了还会来敲门?
顾子晋眼光一闪,起身要去开门,林姨将他按住,冲他摆摆手,自己起了身冲着大门回话:
“谁呀?这么晚了,小店关门了,客人若有需要明儿再来吧。”
门外那人似是没听到,依旧不轻不重的敲着大门。
顾子晋将大刀握紧,冲着林姨点点头。
林姨会意,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人,两男一女,再细一看,女子竟然是夏翎。
林姨一阵惊喜,抬手将夏翎拉住:
“夏姑娘,你可算回来了,阿晋很是担心你,正准备着人到处去寻你呢。”
夏翎苦笑一声:
“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顾子晋听到声响也才从内屋走了出来,他一眼看到封南胥,整个人都愣住了。
封南胥眼神微冷,盯着他。
顾子晋思忖片刻,还是上前一拱手施了礼:
“王爷。”
封南胥见他如此,恍若未闻,大摇大摆走进去,径直进屋寻了一把椅子坐定。
众人纷纷跟在他身后。
“那人何时给你回话?”
封南胥对着顾子晋直接问。
“想来明日应会有消息。”
顾子晋先是一愣,看到夏翎在一旁点头,知晓封南胥已是探听过其中缘由,当下也没有隐瞒,回了封南胥问话。
“好,大金本殿不熟,此间事务便有你安排,只那人须生擒,不可杀。”
封南胥语气轻松,好像此事可手到擒来一般。
顾子晋苦笑:
“王爷,虽我不知那人是谁,但想来身手应该不弱。小子虽不才,却也是纵横了沙漠这许多年鲜有敌手,能在我眼皮底下杀人而不惊动于我的,怕是功夫至少也与我不相上下。若说死战,我还有几分把握,若要生擒,恐非易事。”
封南胥凤眼一挑,神色有几分不屑:
“有本殿坐镇,你担心什么?”
顾子晋脸色微红,有些不忿:
“我是沙匪,讲的是江湖规矩,手刃仇敌自然是单打独斗,同王爷群攻比不得。”
封南胥冷笑一声:
“荒谬,为逞个人之英雄放跑了敌人简直就是不识大体。另,本殿的功夫顾统领若想领教一二,本殿也自是乐意奉陪。”
一旁的罗同急了:
“王爷,您还有伤在身,万万不可啊。”
封南胥抬手制止了罗同,罗同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再多言。
顾子晋被他这样一激,立马抽出了佩刀。
夏翎也弄不明白,为何这两人忽然就起了冲突,她无奈地敲着额角冲到二人中间:
“此乃大金,又是夜半静寂,若你们起了争斗,只怕不消片刻,那金兵就要来了。你们二人身份特殊,如被那金人所擒,岂不是麻烦?”
“我如何会被金人所擒?”
“金人岂是我对手?”
封南胥和顾子晋同时对着夏翎脱口而出。
夏翎双手合十对着他们二人告饶:
“好好,是我说错话了,二位功夫非凡,那金人绝对对手。只是,咱们来此目的乃是为了那暗中之人,不要节外生枝可好?”
封南胥看一眼夏翎,率先将剑插回剑鞘。
顾子晋瘪瘪嘴,也将大刀收了起来。
这晚,两人在夏翎左右转圜中,终是没再起冲突。
阿木托还算靠谱,第二日一早就派人送了消息过来:
如今那刀在菜勒身边的第一勇士巴克多手里。
顾子晋吩咐林姨去查那巴克多的住所,夏翎却蹙眉阻止:
“此乃金地,那巴克多又是菜勒身边之人,若我们在他住所出手,就算最终胜了他,也难以将活生生一个人运出大金。”
“可寻阿木托帮忙。”
顾子晋虽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一句。
夏翎摇摇头:
“此事风险极大,若被人发现,阿木托自身性命都难保。那外室母子的命换个消息倒也罢了,想换阿木托自己的性命,怕是不能。”
顾子晋点头:
“我也这般想。”
封南胥不知谁是阿木托,也不知那阿木托外室是何人,但眼见顾子晋和夏翎二人一唱一和如此和谐融洽,放佛两人极为亲密一般,他心中一阵阵别扭渐渐升级成恼怒。
最终,他忍不住起身拍案:
“这些琐事不必多说,只想个法子引那巴克多往大漠里去就是了。”
夏翎长长的睫毛垂下,小嘴紧紧抿起:
“话是不错,可我们同那巴克多都不相识,如何引他先去大漠呢?”
“此事简单,只须放出风去,说顾统领绑了本殿的宠妾,本殿爱美心切,亲自追到了大漠,这消息,足够让金人心动出击了。”
夏翎猛地抬头,双眼放光:
“确实好计,不过,如何能确保那巴克多前去呢?”
封南胥见夏翎对着自己笑,也忍不住回她一笑:
“大金王子众多,想贪功者更多,但,这消息若只被大王子知晓,你猜,会是谁去?”
夏翎拍手:
“是了,那大王子最信任的就是菜勒,巴克多又是菜勒身边的第一勇士,自然是他去。”
顾子晋怀抱着佩刀,不屑地嘟囔:
“这招老子也知道。”
封南胥看着夏翎的笑颜,一下心情很好,他大度没对顾子晋进行反击,反而起身拉着夏翎说:
“走吧,我们先行一步,去静候那巴克多。”
顾子晋挺身上前挡住他:
“你连大漠的路都不识得,如何带翎儿走?”
封南胥眼睛微微眯起,神色不快:
“翎儿?你为何如此唤她?”
顾子晋得意一笑:
“我自然可以这样唤她,她自己应允了的。”、
封南胥面色一沉,转头对着夏翎:
“你是本殿姬妾,怎能容许外男这样唤你闺名?可知廉耻?”
夏翎被那句不知廉耻惹得勃然大怒:
“王爷您从未真心想纳我,我也并不想被您囚于王府,我入府当日便出逃,想必您心里对我已是不满,如此,我日后也无须再刻意迎合您,咱们一拍两散,您无须再顾忌我是否有廉耻,更不必担心我污了您门府。”
封南胥闻言面色渐渐转黑,他大喝一声:
“你大胆。”
夏翎心一横,壮着胆子继续说:
“王爷,强扭的瓜不甜,我心中无您,还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一码。”
封南胥怒急反笑,他用手指着顾子晋问:
“好一个心中无我,本殿问你,心中有谁?他么?”
夏翎情绪有些激动,她胸脯剧烈的起伏,看一眼顾子晋摇摇头:
“并非,眼前我唯有两愿,一愿寻到哥哥,二愿找到父亲遗骨,旁的事,暂不做他想。”
夏翎便是天大的胆子,此刻也不敢说,其实她心中还想着要查清父亲的死因,为父母报仇。
封南胥脸色稍稍转圜:
“此两事,本殿会帮你达成。”
夏翎摇摇头:
“此乃夏翎家事,无须外人相帮。”
封南胥脸色再次铁青,他拂袖而去:
“不知好歹。”
顾子晋神色复杂的看着夏翎,心中暗暗叹气,但还是上前对夏翎说:
“翎,夏小姐,我们走吧。咱们确实要先行一步。”
夏翎大口出气,后怕的点点头:
“好。”
顾子晋安排了人前去给菜勒传递消息,而后带着夏翎和封南胥等人直接入了大漠。
也是不巧,刚进大漠就碰到风暴。
满天黄沙遮盖住整个天空,别说道路,就连眼前人都看不真切。
夏翎身板瘦小,一阵风将她整个人直接吹下了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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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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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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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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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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