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正端着一本德文的书看得专注。他金丝框眼镜后的眉梢皱了一下，语气不喜：“把电视关了，打扰我看书了。”
“我不！”林晓死死抱着遥控器，“一周才更新一次，我等了好久才终于空出一天时间，而且，这里面这个男主，是我最喜欢的类型。”
顾言扫了一眼电视剧里恰巧出场的男主角，冷嘲热讽起来：“没想到你的品位这么低，你喜欢看这个样子的，还不如看我。”
顾言放下了书：“难道你不觉得，我比他帅多了？”
林晓：？
她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人家是大明星，你也自恋过了头吧。
仿佛看穿了林晓心里的想法：“明星也会得病，等他们查出来肿瘤，还不是手术台上的鱼肉，任我摆布？”
这种逻辑，大概也只有顾言能想得出来。
但是瞧着顾言那副冷冰冰的脸，她心里也虚了，小声求饶道：“顾主任，能不能就看一次？就今天晚上看一次？我保证不打扰你看书！”
“不行！”顾言瞥了她一眼，“如果你明天评考不及格，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从肿瘤科退掉。”
“退掉？”林晓有些生气了，“咱们院里那条规矩说道，实习生在一次评考中不及格就被退掉的？！”
“仁和的规矩里是没有这一天，”顾言风轻云淡的翻着书，“但从今天开始就有了。”
“凭什么！”林晓不服气。
“凭我说了算。”顾言抿了抿嘴唇，“有能耐，你把我干掉，你来当仁和肿瘤外科的主任？”
林晓怒气冲冲的关掉了电视，距离评考分明好有几天，他这绝对是公报私仇！
顾言继续翻着书：“看在你做饭的份上，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林晓咬了咬牙，那奴才可真是要谢主隆恩了！m.χＩùmЬ.ＣǒＭ
她怒气冲冲地拿起桌子上资料，恶狠狠地扫了眼顾言显得温雅谦正的脸庞，这才向着房间走去。
等林晓回房间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半了，她拉开了书桌的小抽屉，静下心来，里面放着李沂州主治借给她的一些病历资料。
她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手术病历，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等到天亮了以后，她就要像一个初上前线的战士般，正式进入抗癌一线的实习阵地了。
林晓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情景，她自己又能不能做好准备，毕竟她是连一个中心静脉导管植入都做得手忙脚乱的实习医生。
揣着满心的忐忑与问号，林晓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备战着即将到来的严峻挑战。
这一夜，她坐在书桌前，几乎是醒一阵，睡一阵，看一阵，一个恍惚，就熬到了早上七点。
随着吵闹的闹铃声，林晓猛地清醒过来，这才记起昨天和李护士长约好，早上要在肿瘤科碰面。她不敢耽误，衣服更是懒得换，慌乱的拾起桌子上的笔记本，揣进包里，整个人冲去了洗漱间。
顾言恰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今天送来的新闻报纸，左手边放着一大杯热好的牛奶。他瞧着急匆匆的林晓，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人就从房子里溜了出去。
顾言摇了摇头，一副无趣的表情。他将牛奶喝尽，这才拎起公文包，拿着沙发上披着的黑色西装外套，悠闲的在玄关换上了一双棕榈色的皮鞋后，转身走出了客厅。
林晓焦急的按着电梯的按钮，不断看着手表，时间已经要来不及了。
顾言站在她的身旁，照着电梯的金属梯门当做镜子，修长的手拉正白色衬衫上系得端正的直条领带。就在他正打算问一下林晓，要不要自己开车送她去医院时，林晓整个人已经冲进了满是人群的电梯。
顾言无语，只能跟着迈进。
就在他前脚进来的这一刹那，电梯超载的警报铃响起。
顾言没有丝毫要退出去的意思，依旧站了进来。
刺耳的警报，让林晓不开心的皱起眉头，她是真的快要迟到了，而且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后上来的顾言下去嘛！？
顾言眉头挑了挑：“我今天早上有个学术会议。”
林晓不开心，没有让女人下去的道理吧？
电梯里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
“后上来的自觉一下啊，大家都赶时间呢！”
林晓挤在并不宽敞的电梯里，望向依旧站在梯门里侧一动不动的顾言，挤眉弄眼的望着他。
她咬着牙低声说道：“你快下去呀！”
顾言用手背捂着唇角，尴尬的咳了一声：“早上这个学术会议，很赶，而且九点钟还要大查房。”
林晓甩了一个白眼，心里满是鄙夷，不为所动。顾言挑了挑眉头，还没等自己动作，就被林晓推出了电梯。
听着不在响铃的警报器，林晓迫不及待的按下了电梯闭合的按钮。
她看着电梯门在顾言面无表情的英俊容颜前缓缓闭合，开心的冲着他挥了挥手，小声说道：“顾教授，医院见喽！”
十分钟后……
林晓焦急的向着地铁站跑，突然听见自己身后响亮的汽车鸣笛声。她回过头，只瞧那辆奔驰大g，正缓慢的跟在后面。
顿时林晓心里有了一百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顾言冷峻的神色，直视前方，而他副驾驶位上空空如也。
林晓这一刻真的在风中彻底凌乱了。
顾言指了一下手上的腕表:“肿瘤科的考勤制度，迟到或早退一次，罚款50元，累积三次迟到按旷工一天处理，而忘记打卡者，需要出书面内容，写明经过，经科室主任，也就是我本人签字后，交院办公室登记！林晓，你还有十五分钟。”
说完这句话，顾言毫不留情面的开车扬长而去。
林晓被汽车尾气呛的咳嗽起来，她恶狠狠的冲着已经看不见影子的大g挥动拳头：“顾言，你这是人干的事嘛！”
…………
早上九点，仁和癌症诊疗中心的摩天大楼。
湛蓝的天空下，成群的白鸽飞落在菱白色的高楼顶端，黄浦江两岸倒映着摩天大厦的赫赫威容。
齐主任一身白大褂，满脸倨傲的踏上了大楼直通顶楼的会议中心。
关于这次学术会议的研讨内容，齐鸣格外注意了一项，是关于仁和癌症研发与侵袭原理实验室将要进行的一项经费研究去向的划分问题。
抛开齐鸣肿瘤科大主任的身份不说，他还是整个仁和医院的行政主任。而这次对于这笔研究经费划分，他心里已经有了归属。
顶楼的中心会议室。
超过四百多坪的剧院式会议中心里，空调开得很大，以普外为首、骨外、心外、胸外、神经外科、脑外、小儿外科的各大主任都已经到齐，包括了肿瘤外科，肿瘤内科，放射科各科室主任。
副院长王彬坐在第一排领导席位上，闭着眼。
各科室主任喝着各自学生递过来的茶，相互之间闲聊着。整个会场看起来轻松自在。
齐鸣落座，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近几年来李院长不断引进人才，各科室已经形成了以30岁左右年龄为主的生力军，他们之中不乏高学历精端人才，也是仁和的中流砥柱。
而这些人的加入，让仁和巨塔中以往还不太明显的派系，显得格外突出。以仁和引进的人才与本院医生跟当地的各医学系研究生出身的学生们，形成了几大派系。
北京协和医学院、首都医科大学、南方医科大学、南京医科大学、中国医科大学，天津医科大学、空军军医大学、海军军医大学，哈尔滨医科大学。仁和往年的教授与新生无外乎来自这些中国顶尖的医科大学之中。
久而久之自然是出自同一个学校的人，抱成了一团。
人脉的建立，在这座白色巨塔内，有时候更加庞大，这些人就像是一根根触角，伸进了社会，建立了仁和大厦庞大的人脉社会关系与体系。
而游离与国内大学之外，便是重金请回的外来教授，这些来自国外知名医疗机构与大学的精端人才。
顾言便是其中最为出色的外科教授。
这群人自然而然以其为首，形成了一派。
齐鸣抬起头，冲着坐在自己对面，那位带着金丝框眼镜，显得雅人深致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随着会议时间的逼近，会议室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一身白大褂的李院长走了进来。
这位站在仁和医院金字塔顶尖的院长，同时也是国内重患者医学范畴专家，胃癌诊疗专家，常年致力于中国早期癌症诊疗的研究，如今不过五十出头，却已经满头银发。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在医务处耽误了点功夫。”
众人坐定后，李院长站上了演讲台，面带严肃的继续上次未完的会议内容：“依照我们上一次的讨论，将此次院内的特殊人才引进视野扩展到了全国各医科大学的博士生流动站……”
听着李院长的讲话内容，齐鸣也不得不对支撑着仁和国际医院背后的三大跨国基金与集团鼓掌，庞大的研发费用才是让仁和蓬勃发展的动力。
各大科室的主任翻开面前的资料，上面推荐人才，分别是清华大学北京协和医学院、首都医科大学、南方医科大学、南京医科大学，这四所国内顶尖的医科大学。这四人的学历、实习经历、研究经历以及专攻哪个医疗领域的课题研究，都在资料上进行了详细介绍。
李院长望着在座的各位，缓缓说道：“本次人才引进，以年轻为主，都是90后硕士研究生以上学历，想必大家已经清楚了。”
众人也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毕竟若是想在癌症这一领域干出点名头，没有十年以上的临床与研究，是研究不出任何成果的。这也是为什么要引进年轻人为主的原因，毕竟过不了几年，他们也都要到了临近二线的年纪。
中国的癌症研究诊疗的主力基石，永远都在当代年轻人的肩膀上。
齐主任翻开资料，沉思片刻道：“协和这个我看着就不错，不仅留学宾夕尼亚大学，专攻心脑血管方面的研究，还对外径2.6毫米到4.0毫米的微小血管缝合术方面，颇有成绩，我看可以引进心外多多磨炼一下，将来必成大器！”
剩下的三人，一个是脑神经外科的专项研究，另外两个分别是冠心病外科疗法以及肺结核的胸膜外自血充填术，都是成绩比较突出的。
对此各外科主任都没有任何意见。
很快人才引进的讨论被掀过，李院长提及了仁和下半年2个亿资金的研究费用去向。
这也是各科室主任要争取的。
但相对于胸外、神内、脑外、心外这些科室，更有利的无疑是肿瘤科齐主任一直计划的关于引进最新的免疫疗法项目。
齐鸣不止一次提及过这个项目，这也是他事先与那家国外医疗公司谈好的事情，已经被拖了半年时间。
齐鸣看向了沉默的顾言，说道：“顾教授新来，院内工作相比还要熟悉一段时间，学术研发方向的，自然有癌症诊疗中心那边关照，肿瘤科想必不会插手了。”
齐鸣的说法让人无法反驳，仁和重金打造了这栋癌症诊疗中心摩天大楼，里面的实验室研发也是投入了重金的，自然用不着肿瘤科的人再插手了。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前方始终闭着眼的王彬。
王彬是癌症诊疗中心的负责人，副院长，由他引导主持实验室的研究与学术研究。
顾言突然摆正桌子上的立式话筒：“在此之前，我想跟再座的各位，谈一谈我这些日子，对仁和肿瘤科的感受。”
李院长很意外，并没有打扰他：“顾医生既然要说一说，我也很好奇，你对我们仁和肿瘤科的看法。”
“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关注美国权威期刊《柳叶刀》近期的一篇报道，”顾言手里举起了从美国空运回来的《柳叶刀》最新期刊，“这期期刊，我感觉很有趣，《柳叶刀》对中国1.5万名左右的癌症患者进行了调查，他们发现这些癌症患者的家庭，年收入平均不过8600美元左右，但全年平均癌症治疗支付费用，大约在1万美元左右，我们仁和这样的癌症患者家庭有很多，既然没有钱看病，而这其中包括了，很多的儿童癌症患者，美国2016年已经提出将儿童癌症研发作为《抗癌登月计划》的重点项目，而仁和在儿童癌症研发这一项，今年的资金根本不足以支撑儿童癌症胸膜肺母细胞瘤的研究。”
齐鸣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年轻的科室主任，打断了他的话，轻声笑了笑：“顾医生的学历倒是蛮高的，哈佛医学院的md，又是美国安德森癌症中心的外科教授、癌症早期诊疗学术项目副主任，安家费就有一千多万，顾医生应该不属于这类家庭？”
顾言看着齐鸣，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
齐鸣摇了摇头：“我知道顾教授想说什么，癌症治疗费用在美国就不贵了吗？”
他敲了敲桌子：“在美国要比国内贵得多吧？目前国内癌症患者的治疗费用还仅仅停留在第一阶段，因为许多国外昂贵的靶向药或者免疫药物，还没有在中国上市，可随着以后越来越多的免疫药物与靶向药物进入中国市场，国产抗癌药物的持续研发，这个费用会大幅度降低，我们的政府也正在致力减轻国内癌症患者的医疗费用，你应该去看看，今年厅里下达的医保文件中，很多抗癌药物包括进口的，都列入了医保名单。”
齐鸣环伺众人：“可现在最重要还是要将最新一代的免疫疗法，引进国内。”
齐鸣举了个例子：“我上周去纽约参加一个学术论坛，欧美最新的t细胞免疫疗法，对于大多数癌细胞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这种免疫疗法，依靠唤起患者自身免疫系统，来对抗癌细胞，会是未来的主流研究方向。”
听着齐鸣的话，整个会议室哗然。
顾言毫不掩饰，点了点头：“齐主任的想法是对的，可是我们不能忽视了儿童癌症，相比于救治一名成年癌症患者，救治一名儿童癌症患者，他未来的生存时间，将会长达几十年。”
齐鸣沉思片刻：“相比每年几百万癌症患者，全国儿童癌症患者每年约1-3万人，我们仁和没有这个道理，放弃基数如此庞大的癌症患者人群，去研发没有基础的儿童癌症研发。”
齐鸣站了起来：“仁和不是救世主，仁和也绝对不会把钱拿出来，花在这个上面。”
顾言看着众人：“我知道齐主任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我们肿瘤科来说……”
齐主任不以为意，打断他的话：“可单纯就仁和来说，儿童癌症研发并不是迫在眉睫，反而是那些基数如此庞大的成人癌症患者，才是我们要攻克的燃眉之急。”
顾言放下手中的笔：“但是儿童癌症也是中国乃至全世界，更应该要攻克的主流研究！”
齐鸣手中重重的点了点桌子：“顾教授，你也要清楚，目前国内癌症防控局势已经到了何种地步！每年中国都有超过三百万癌症患者死去，并且这个指数还在连年增高，作为抗癌一线的一名医疗工作者，我们肩膀上的责任更加重大！”
李院长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两位肿瘤科的大小主任，语气缓和：“顾医生你先坐下，齐主任的话没有错，而且，董事会也不会同意将这笔费用用于儿童癌症的研发上面。”
顾言坐了下来，尊重李院长的意见，他看向齐鸣：“可是，人类终究还是打响了跟癌症这场注定漫长的战争，中国每年仍有几万癌症儿童产生，并在持续增加，仁和必须重视儿童癌症疾病的研发！这刻不容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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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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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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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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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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