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恬静的脸庞,苏映雪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昔日的他,是那么的活泼可爱。而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没亲娘在身边,果然是不行。
只不过,闻心阁的丫头婆子们也太不当心了。二儿子跑出来这么久,竟然没见她们出来寻找。
想到这里,她转过身,压低了声音对夏婆子说:“你去闻心阁一趟,就说二少爷在这睡着了。一会儿,让他们过来人把二少爷带回去。”
夏婆子点点头。
尚未出门,便听到院内一阵喧哗声。m.xiumb.com
苏映雪听了,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她将二儿子交给夏婆子,便走出门。
院内,只见闻心阁的一个婆子一脸傲慢地站在那里。
一看苏映雪,她便笑道:“听说二少爷在这儿玩呢,麻烦姨娘让我们把他带回去吧。”
这婆子是原夫人陪房,亲自指派照顾二儿子的。自恃有强大的靠山,她的态度极为蛮横,压根不把苏映雪给放在眼里。
本来不欲追究,毕竟看一个痴傻的孩子太过劳累,难免有不周之处。可一看她们这般嚣张的模样,气立刻不打一处来。
“玩?”苏映雪脸一沉,冷笑道,”太太命你们照顾二少爷,是对你们的信任,可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一个大活人从闻心阁跑出来,你们一个个竟然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差。从二少爷出来到现在,过去了多久,到现在竟然才找过来!”
南辰逸在屋内听到声音,也立刻摇晃着尾巴跑了出来。
纵身一跃,还好,这次竟然没有趴在门槛上,四蹄稳稳地落在了被毒辣辣太阳晒的滚烫的地面上。
婆子听了,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地冷笑道:“苏姨娘,瞧您这话说的!二少爷现在又痴又傻,一不留神便不知道从哪个狗洞钻出去了。任凭我们有三头六臂,也看不过来啊!“
“再说了,打狗还得看主人。您如此训老奴,老奴倒没什么,只不过就怕太太没脸罢了。难道,太太看人还不如您不成?”
本就瞧不起这个洗夜壶的姨娘,再加上近来原夫人对苏映雪极为敌视,她自然更不把存菊院当回事了。
看着这般狗仗人势的模样,南辰逸恨的咬牙切齿。
一怒之下,它“嗖”的一下冲了过去,恶狠狠地向她脚踝脚去。
“小畜生!”婆子脸一沉,一脚便将它踹飞。
可怜南辰逸,小小的身体宛若一个圆球般高高地飞起,重重地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只觉得浑身骨骼痛的仿佛要散了架一般。
苏映雪心中一紧,立刻上前将它抱在怀中。
迅速检查了一下,见无大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勉强放下。
她阴着脸,抬眼向那婆子看去,冷笑道:“你说的对,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敢打我的狗,分明没把我给放在眼里,也不知道这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存菊院撒野!”
这婆子本来就没把苏映雪放在眼里,只不过哪能直接承认呢。
难道说,哎哟你这个洗夜壶的,我们压根都从心底里瞧不起你呀,都想踩你一脚?
“瞧姨娘说的,老奴哪敢撒野呢!”她翻着白眼,高傲地昂着头,阴阳怪气地冷笑道,“只不过是这小畜生太可恶罢了。方才大家可都看到了,是这畜生先咬我的,又不是我主动惹事生非。”
王妈在耳房内听到声音,也想出来,却被张太医给制止。
“苏姨娘在南家过的如此不堪,连个下人都敢欺负她?”张太医一脸疑惑地问。
王妈长叹一声:“可不是。虽然大老爷最近比较偏爱她,可后宅是太太和林姨娘的天下,苏姨娘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说真的,我真替她担心。心肠太善,又无子嗣傍身,万一……”
张太医听了,点点头。
他从椅子上站起,缓缓地说:“我知道了。走,我们出去看看。”
院内,那婆子依旧在高声叫嚣着。
苏映雪脸一沉,厉声喝道:“好大胆子,竟然胆敢在存菊院高声喧哗。来人,立刻将这胆大包天的奴才给捆了,马上押到芭蕉院,交由李姨娘处置!”
虽然原夫人现在经常出来管事,但管家大权依旧在李姨娘手里,所以苏映雪还是得让她来处置此事。
一听这话,众人微微一愣。
她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是觉得惊讶,极少见到苏映雪如此勃然大怒的模样;二是她们和这婆子一样,都是原夫人的人,哪里肯轻易将她给捆了呢。
见众人不动,婆子一脸得意地笑了起来:“苏姨娘,劝您还是省省心吧。自己什么身份,可最好记清楚了,少在我面前摆什么主子的谱儿。把二少爷交出来,这事就算完了。”
东耳房半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张太医扶着王妈从屋内走了出来。
二儿子中毒这段期间,这婆子恰巧生病,没在闻心阁伺候,自然不认得张太医。一见王妈和一白胡子老头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不由的冷笑了起来。
“哟,王妈枯木逢春了啊!”她极为嚣张地大笑着,一脸鄙夷的模样,“不过就算再嫁,也得嫁个像样点的啊。看这老头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连打扫马厩那个酒鬼都不如呢!”
张太医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一听这话,气的涨红了脸,连那一头如雪的白发都如刺猬般根根倒竖。
苏映雪目光一紧,扭头低声对如月说:“快请老爷过来。”
如月有把柄被她攥着,做起事来格外尽心。
“不必了。”她刚想趁乱溜走,门口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扭头一看,只见原夫人带着丫头婆子赫然门在门口。
她,好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只要一出现,气温便骤然下降,连空气中都仿佛飘浮着些许细小的冰渣。
众人看了,连忙向她施礼。
原夫人冷冷地盯了苏映雪一眼,冰凉的声音里不夹杂着一丝丝温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存菊院怎么乱成这样?你好歹也是个姨娘,怎么连个奴才都管不住?”
一见原夫人,那婆子马上像狗见了主人似的,立刻扑上前哭诉着。
“太太,您可要替我做主啊!”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成了泪人,“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从未受此委屈。如果南家真的容不下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将我送回原家吧!”
南辰逸看了,不禁有些想笑。
它不得不暗暗佩服,这婆子演技之高超,变脸速度之快。
南家,果真是卧虎藏龙之宝地!
苏映雪冷笑一声,不再看原夫人一眼:“这婆子看守二少爷不力,害的他差点失足落湖,且又不守规矩,在存菊院耀武扬威,败坏太太声誉。所以,我便要将她捆去交给李姨娘发落。”
“不把我放在眼里事小,倒是二少爷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太太声誉受损,那罪过可就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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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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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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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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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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