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吃力地背过身去,用捆在身后的双手吃力地摸索着。
南辰逸看了,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它想说话,想告诉她那碎片的位置。可那可恶的喉咙,却仿佛被人施了魔咒一般,宛若堵着一块千斤巨石,连一丝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苏映雪双手吃力地摸索着,终于将那块锋利的碎片握在了手中。
她心中一喜,立刻握紧了碎片,吃力地割着捆在手腕处的绳子。
“苏姨娘,你快过来!”陈妈焦急地催促着。
“来不及了!”苏映雪哑着嗓子,低声说,“她快醒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割着绳子。
锋利的碎片将手指划破,手腕处也血肉模糊,看起来惨不忍睹。
鲜血,早已经染红了那条拇指粗的麻绳。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南辰逸只觉得那颗小小的心脏仿佛被人死死地钳住,痛的几乎窒息。
它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真是枉为男人,竟然什么都帮不上!
陈妈目光一紧,漆黑的瞳孔里赫然散发出两道骇人的寒光:“你别怕,我这就过去踹开门!”
“不要!”苏映雪听了,立刻摇头,“这样会连累你的。你放心,我找到了块碎瓷片,马上就把绳子割断了!”
虽然和陈妈有仇,但不得不承认,最近这婆子确实帮了自己不少。如今自己一个人倒霉也就算了,又怎么可能再连累上她呢?
她敢对天发誓,这辈子从未如此迅速地割过一条绳子。
锋利的碎片,划伤了手腕,却丝毫没有觉得痛,仿佛在割一块早已经没了知觉的木头一般。
就在这时,赵姨娘突然睁开了眼睛。
黑漆漆的眸子,昏黄的光芒下闪烁着噬血的寒意!
“糟糕!”一看到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南辰逸不的心中一紧。
一咬牙,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脚底涌起,披着厚厚“盔甲”的身体高高飞起,直接扑在了赵姨娘的脸上,四蹄一通乱抓。
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赵姨娘正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不由的哇哇惨叫起来。
苏映雪见状,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小细珠,立刻将身上那件薄薄的衣裳给彻底浸透。
她咬着牙,越发用力地割着手腕上的绳子。
“苏姨娘,发生了什么事?”陈妈目光一紧,焦急地问道。
苏映雪没心情回答,只是咬紧牙关,拼命地割着绳子。
一用力,那拇指粗的绳子终于断了!
她顾不得疼痛,迅速将身上的绳子解开。
刚想过去助南辰逸一臂之力,却见赵姨娘一挥手,直接将那小可怜给扇飞了出去。
小小的身体,重重地落在那满地狼藉之中,锥心刺股的疼痛立刻在体内蔓延。
南辰逸惨叫一声,一股鲜血从口中缓缓流出。
意识,越来越模糊。
只觉得四条小短腿剧烈地颤抖着,灵魂仿佛被卷进一个巨大的漩涡,眼前的一切渐渐也陷入了一片骇人的黑暗中。
“团子!“苏映雪眼睛一红,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南辰逸渐渐停止了挣扎,微微阖上了双眼,垂下了那颗小小的脑袋。
苏映雪看了,只觉得心脏仿佛被彻底掏空,唯有那呼啸的北风从这血窟窿中穿过,又冷又痛。
她眼睛里滴着血,迅速从地上拾起那根将自己打倒在地的木棍,劈头盖脸的冲着赵姨娘就是一通乱打。
刚醒过来,赵姨娘还没搞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一通木棒便迎面而上,打的她遍体鳞伤,惨叫连连。
“毒妇,我要你替团子偿命!“苏映雪咬碎了牙齿,恶狠狠地挥舞着木棍,重重地向她砸去。
赵姨娘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不停地求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由于外面下着雨,看守的婆子便在对面的一间小屋里避雨。屋子相距并不远,她们也听到了赵姨娘的惨叫声,却依旧谈笑风生,压根没有要理会的意思。毕竟,这可是原夫人的意思。即便里面闹翻了天,也不关她们的事。
不知道打了多久,苏映雪终于累了。
她将棍子扔在地上,无力地跪在南辰逸面前,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滑落。
纤纤素手,在昏黄的烛光下剧烈地颤抖着,一点点向地上那血淋淋的小狗靠近。冰冷的指尖,轻轻地伸到它的鼻下,只见她浑身重重一颤,顿时面如死灰。
它,竟然没了呼吸!
心,仿佛被无数锋利的冰刀子在一点点凌迟,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团子!”苏映雪尖叫一声,凄厉的声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听起来越发的阴森恐怖,“你看我一眼啊!你这个骗子,你答应过我的事还没办呢,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呢?”ωωω.χΙυΜЬ.Cǒm
泪水,落在南辰逸那如黑豆般的鼻尖上,微微摇晃了一下,又顺着它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冷,真的好冷!
明明屋内如此闷热,可只觉得一股骇人的寒意在体内蔓延,仿佛要将浑身每一个细胞给彻底冰封。
它死了,它竟然丢下了她,一个人独自去了!
心,仿佛被彻底掏空。
她,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一丝希冀!
听着那凄厉的哭声,陈妈微微叹了口气,劝道:“你也别太伤心了。如果你喜欢狗,我可以给你弄条更好的。”
苏映雪哑着嗓子,悲痛欲绝:“那不一样的!我喜欢它,仅仅因是它是团子!不管其他狗有多好,但都不是它!”
是啊,再好的狗,又如何和它相比呢!
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它时,它还是一只又小又可怜的小奶狗。
明媚的阳光下,那双充满恐惧的小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泽。乍看起来有些无助,可那骨子里透着的高贵气息,又岂是一身皮毛能够遮掩的。
和它相处的这段日子,无疑是她穿越后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他们一起玩耍,一起吃饭,甚至一起睡觉,恨不能时时刻刻都粘在一起。即便后来得知了它的真实身份,那些许隔阂也不能将彼此的关心和牵挂一刀斩断。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彼此在这个肮脏世界是唯一的慰藉。
而如今,它却拍拍灰尘,独自潇潇洒洒地上了路。
它倒解脱了,可她呢?
它,又怎么忍心扔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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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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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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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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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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