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欲趟这浑水,可既然某些人执意要将她往下拉,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虽对李姨娘有恩,但南家后宅这些女人个个心如蛇蝎,想指望她们感恩戴德,那简直比让南辰逸立刻变回人身还要困难!
李姨娘气的脸色青白,在白花花的阳光下竟然照出了些许幽蓝色的诡异,看起来宛若鬼魅。
被林玉柔给欺负了,她也认了,谁让那号丧的得宠呢?原本想捏个软柿子发泄一下心底的怒火,可这死丫头竟然敢造反!真以为傍上了原夫人,自己当真就怕了她不成?
那丫头似乎忘记了,管家之权如今在谁手里!想弄死她,远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
她握紧了拳头,任锋利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柔嫩的掌心,美丽的杏眼中烽火四起,简直比大魏和突厥的战火来的还要猛烈。
刚想张口喝斥,却见假南辰逸脸拉的比长白山还要长三分,眼底喷薄出浓浓的寒意:“李姨娘,如果再敢信口雌黄的话,就别怪我翻脸!玉柔交待给你的事,自己不记得也罢了,竟然还敢冤枉无辜!真不知道,这家你是怎么当的?“ωωω.χΙυΜЬ.Cǒm
李姨娘一听,气的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玉柔交待的?呵呵,不过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地位的姨娘,又哪里来的什么资格来使唤自己?更何况,明明是自己管家,她哪来的那么大的脸对自己指手划脚?
那朵可恶的小青梅,分明是想借机诬陷所有人,独自己落个善良慈爱的好名声。这场鸿门宴,安排的可真是巧妙!一来可以耀武扬威,二来又可以打击所有对她有威胁的人!
“老爷息怒,李妹妹打理家务真的很辛苦的,你就不要责怪她了。我们还是进屋看看吧,也早点替妾身洗清身上的不白之冤。“林玉柔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柔声笑道。
假南辰逸这才点点头,不再和李姨娘计较,跨过了那矮矮的门槛。
屋内光线极暗,垃圾遍地,一片狼藉,连桌上都有着厚厚的一层灰垢,分明连南家的柴房都不如!
再度回到这间小小的屋子,南辰逸看了,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想当初自己和苏映雪在这里住的时候,虽然也是简陋,但至少干净整洁,连地上的青砖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
而如今,却连自己的狗窝都不如!
赵姨娘不是苏映雪,她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干过这些粗活?让洗夜壶已经要了半条命了,哪里还有心思来收拾屋子?
也不是没反抗过。刚来的时候,她是宁死不肯做那种事的。她那纤细柔嫩的手指,又怎能伸进那些散发着浓浓异味的夜壶里?
可林玉柔也不是好惹的,不做事就不给她饭吃。原想用一根绳子了结残生的时候,可一想想二儿子那张可爱的脸庞,便又打消了这念头。
只要有儿子在,她就有希望!
林玉柔再嚣张,毕竟她没有南家的子嗣!
也正是凭着这个念头,才支撑着她熬到了今天!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吉祥等已经从床下拖出两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樟木箱子。
苏映雪看了,立刻向林玉柔看去。
屋子是如此的脏,处处布满灰尘,那两只箱子却干净的一尘不染。显然,这是有人新放到这里的。
不过,她也不打算再管了。
狼,无论如何不可以再救!再救的话,谁知道下一次她又会向哪个无辜的孩子伸出邪恶的黑手呢?
“打开!”假南辰逸冷冷地说。
吉祥首当其冲,立刻动手将两只箱子依次打开。
顿时,小小的屋子光芒四射,差点刺瞎了南辰逸那两只小小的狗眼!
一只箱子里,盛满了各式名贵的衣裳,件件巧夺天工,价格不菲。
另一只,则装满了金银珠宝,足以在京城最繁华的地带买下整整两条街!
“赵姨娘,你这做何解释?“假南辰逸看了,一脸淡定,似乎并不意外。
“诬陷,这绝对是诬陷!“赵姨娘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摇着头,”当初从兰漪院被逐出的时候,林玉柔那贱人连件衣裳都没让我带走。这一点,兰漪院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林玉柔眼帘低垂,泪水如小溪般缓缓流下,哭的伤心欲绝:“赵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诬陷我?老爷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将兰漪院所有人都叫来,以证妾身之清白!“
一听这话,赵姨娘立刻变了脸色。
笨蛋都明白,兰漪院的人肯定全部都被收买了。如今再叫来,无非是往自己胸口上再插上一把涂满剧毒的利刃!
“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她跪倒在地,紧紧地抱着假南辰逸的腿,哭诉道,”这一切,都是林玉柔的诡计!“
假南辰逸目光一冷,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没有丝毫惜玉怜香之心。
“贱人!“他阴着脸,厉声喝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狡辩!难道,非要把二少爷请来,让他看看你这副丑恶的嘴脸吗?倒不如,给自己留几分颜面,别让二少爷为有你这样一个母亲而丢人!“
赵姨娘瘦弱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一股鲜红的鲜血顺着光洁的额头滚滚滑落,映着那惨白的面庞,却凭添了几分妩媚之气。
她吃力地坐了起来,眸子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满满的绝望和愤怒从眼眶喷薄而出。
明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可苏映雪看了,心里却酸酸的。
不是为赵姨娘,而是因为二儿子。
自从在风来水榭见过赵姨娘一面后,为了能够再度与她见面,二儿子一直在努力变乖。在自己称病这段时间,他甚至还派人送来了自己亲手画的画!
虽不值钱,但那份心意,却是任何金钱无法比拟的。
“老爷,你一定要替妾身做主啊!“林玉柔哭成了泪人,哽咽地说,”平白无故被人诬陷,知道的也罢,不知道的还以为妾身真的如此残忍呢!“
假南辰逸见状,立刻扶着她,柔声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做主!“
看着这假货和自己的女人在这卿卿我我,南辰逸心里像吞了只绿头苍蝇般,恶心的要命。倒不是吃醋,而是出于男人的本能。哪个男人,又喜欢自己头顶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呢?
假南辰逸安抚了小青梅一会儿后,便转过身,冷眼向赵姨娘看去,声音极为冷漠:“赵氏无德,立刻逐出南家,遣往水月庵!“
苏映雪听了,心不由的一紧。
所有人都知道,一进了水月庵的大门,这辈子就甭想再回来了!想当初,赵姨娘不也是千方百计要逼自己跳进那火坑吗?
一听这话,赵姨娘突然仰天大笑。
凄厉的笑声,在这小小的屋子里萦绕着,听起来极为阴森刺耳。
她咬破红唇,指着林玉柔的鼻子,厉声骂道:“我赵氏聪明一世,没想到如今栽在你这小寡妇手里,也是我无能!林玉柔,你给我听好了,就算我化成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苏映雪见状,立刻将怀中的南辰逸放下。
她顾不得许多,直接冲过去扶住了赵姨娘,一脸焦急地对那假货说:“老爷,赵姐姐得了失心疯,快传大夫来给她看看啊!“
她知道,在古代,诅咒意味着什么,如同巫盅一样罪不可恕,是要被杀头的!
如果赵姨娘死了,那么二儿子该怎么办?
一想起那双纯洁无辜的大眼睛,心中就隐了作痛。
可怜的孩子,错投胎在富贵人家,又摊上这种母亲,也是一种不幸。
林玉柔一听,恨的咬牙切齿。
明明已经将赵姨娘推到了万劫不覆的边缘,可将眼前这个死丫头居然又要坏自己的好事!可偏偏,自己又不能发作。毕竟,那丫头的身后可是原夫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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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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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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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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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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