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每一个零部件都还在。稍微拾掇拾掇,还是一条完整的狗,虽然丑了点。
看到苏映雪,赵姨娘扭着丰腴的小蛮腰走了过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苏妹妹,真不好意思。刚才是这狗咬我,情急之下才踹了它。”
苏映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里透着浓浓的疏离:“没事,是我没看好团子,让它乱咬人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送两位少爷回去了。”
一听这话,赵姨娘目光立刻暗淡了下来,悲伤如潮水般再度涌上心头,视线久久追随着二儿子那小小的身影,一脸感激地说:“我知道,这次见面是你特意安排的,谢谢。”
苏映雪并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说:“我是可怜二少爷。”
原本对这女人的一丝怜悯,随着踹向南辰逸的这一脚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不想和这个虚伪的女人再做过多纠缠,转身冲着两个儿子喊道:“你们俩该回去了!”
二儿子听了,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拉着赵姨娘的手,非常懂事地说:“娘,我先回去了。”
赵姨娘眼睛一红,泪珠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她想俯身抱他,却见二儿子松开了手,转身拉着苏映雪的衣袖,扑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姨娘,谢谢你的生日礼物。从今往后,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苏映雪嫣然一笑,伸手摸了摸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这可是你说的啊!那马上带着三少爷,一起回闻心阁。”
“好!“二儿子仰起脸,非常干脆地回答。
他转身拉起三儿子的小手,像个小大人似的冲赵姨娘挥挥手:“娘,那我先回去了!”
见昔日那个混世小魔王如此听苏映雪的话,赵姨娘目光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锋利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柔嫩的掌心,锥心刺骨的痛。
存菊院。
天热的厉害,即便在屋内,也觉得骇人的热浪如潮水般疯狂地涌来。
狗没有汗腺排热,南辰逸只能将小小的肚皮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吐着猩红的舌头“吭哧、吭哧”的用来散热。
苏映雪真的累了,她一脸疲惫地躺在小小的木床,冷眼看着地上那条有些狼狈的小狗:“为什么要咬赵姨娘?”
一想起风来水榭那一幕,南辰逸就顿生寒意,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也不知道,大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它瞳孔骤然一紧,冷冷地回答:“是她把大少爷推下水的。”
“你说什么?”苏映雪一惊,直接坐了起来,“你说,是她干的?”
南辰逸点点头,目光变得凝重起来:“没错,我亲眼看到的,绝对不会错。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丧心病狂,会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痛下毒手!”ωωω.χΙυΜЬ.Cǒm
听了这话,苏映雪脸色陡然一变,如大理石般惨白。
良久,她才幽幽地说:“我真的错了。如果不是我故意让赵姨娘去风来水榭,大少爷也不会出事。对狼,果真不能仁慈。”
见她脸色不好,南辰逸缓缓爬了起来,两只小蹄子搭在床边上,勉强直立起身体,安慰道:“这不怪你。就算赵姨娘今天不出手,日后也一定会找机会的。不过,今天的事真的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恐怕真的危险了。”
即便对大儿子失望透顶,在它心底,他依旧是自己的儿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数年的父子亲情,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磨灭的?
苏映雪无力地笑了笑:“就算换成别人,我一样会出手的。不过,你这人虽然不大着调,但却真的是个好父亲。看你今天紧张的,就算是亲爹也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她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脸不安地看着它,有些尴尬地笑着。
南辰逸摇摇头,凄然一笑:“没什么,你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一直以来,它都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更不许任何人提起。可无论如何遮掩,都无法改变大儿子并非它亲生骨肉的事实。
他,长的越来越像沈天麒了!
那眉毛,那眼睛,简直如出一辙!
“对了,你明知道陈妈有问题,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她赶走呢?”苏映雪侧躺在床,四目相对。
南辰逸苦笑一声,摇摇头:“我现在只不过是条狗,哪里有本事把林玉柔身边最信任的人赶走呢?即便你今天把她弄到了梨香院,用不了几天,她还会回来的。”
“那你就任她们在南家胡作非为?”苏映雪瞪大了眼睛,有些焦急地问,“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南辰逸吗?难道就没一点点办法?”
如果换成以前,南辰逸会想出无数个法子来对付她们。可现在,即便有办法,却无人身,空有一肚子计谋也无法使用。
“放心吧,佛堂那位不会让她们蹦哒多久的。”它不想让苏映雪担心,故作轻松地淡淡一笑。
原夫人有多恨林玉柔,没人比它更清楚了。如今让她管家,谁敢说不是将那小青梅放在火上烤呢?
如今赵姨娘已倒,下一个,肯定就是林玉柔。
若单论心机,现在看起来原夫人似乎略占优势。但林玉柔身后,多了一个陈妈!那女人,让它真的看不透。
从它的眼底,苏映雪清楚地看到了那抹不易觉察的不安。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她沉下了脸,翻过身去,不再看它。
刻意的隐瞒,让她的心一冷。
它,根本就不是她的谁,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太多呢?
看着她那孤独的背影,南辰逸只觉得心上插了把尖刀似的,疼的要命。
它,又怎舍得让她伤心?
南辰逸吃力地爬上床,用头使劲地蹭着她的脸,却被冷漠地推开。
“我不是故意想隐瞒你的,只是不想让你担心罢了。“南辰逸蹲在枕头边,一脸郑重地说,”陈妈这人极为可怕,她是沈家的人!南沈两家的恩怨,想必你也听过一些。我不知道现在她手中到底有多少筹码,那种穷凶极恶之徒,我怕逼的太急,她会狗急跳墙,会伤了其他人性命,你懂吗?尤其是你,现在佛堂那个把你推的这么高,难免她们不会对你动手!“
听了这话,苏映雪脸上的阴霾这才渐渐散去,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见她不再生气,南辰逸便壮着胆子,用头轻轻地蹭着她的手。
许久未给它洗澡,皮毛也不似以前那样光滑柔软,身上也隐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异味。
“改天给你洗个澡吧。“苏映雪摸了一下它的头,淡淡地说。
一听这话,南辰逸立刻高兴了起来,身后那条小尾巴拼命地摇晃着。
两人之间的裂痕,正在渐渐修复。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那样彼此亲密无间。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日日落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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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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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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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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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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