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林姨娘对三小只有着严重的威慑力。
一听这话,三兄弟立刻变了脸色,但却依旧站在原地,无论如何不肯轻易离开。
“不如,让它们玩抢球的游戏吧。“苏映雪摸了摸南辰逸的头,轻轻将它放到了被太阳晒的滚烫的地面上,”我们各扔出一个小球,看谁的狗能接的住。接的住的,自然就赢了。“
对于这个提议,三儿子没有拒绝,毕竟他还是个玩心极重的孩子。对于一切未尝试过的事物,有着严重的好奇心。
他一拍胸脯,大声说:“没问题!不过苏姨娘,没点彩头不好玩。不如这样,如果大黑输了,这狗就归您了;如果团子输了,必须跟我回芭蕉院!“
比试可以,但若拿团子做赌注,苏映雪绝对不会同意。
对她来说,它并不仅仅是一条狗,还是最忠实的朋友。
自从穿越后,尝遍了人间冷暖,也唯有这条毛茸茸的小狗对自己不离不弃,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有半分抱怨。
刚想拒绝,却见三儿子兴冲冲地对大儿子说:“大哥,今晚林姨娘不是要带你来芭蕉院吃饭吗?到时候,我们一起玩这小狗,怎么样?“
林、李二人本来关系就不错,如今林玉柔又掌管后宅,两人走动的越发亲热了。
南辰逸听了,目光微微一动。
虽然对林玉柔失望透顶,但此时要到外面寻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张天师,也只能寄希望于她这个当家人了。
或许,真的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一想到要离开苏映雪,鼻子有些酸酸的,涩涩的。
可为了她,也为了自己,它不得不离开这温柔乡,必须要像个真正的男人,替她撑起这片天!
“放心吧,我一定会赢的!“南辰逸暗暗下定决心,一脸淡定地冲苏映雪呜呜低鸣着。
本想拒绝,但看着那无比自信的目光,苏映雪还是选择了信任。
虽然南辰逸身上有伤,但这游戏却经常玩。和从未接触过接球游戏的大黑来说,还是占有相当大的优势。
她缓缓俯身,轻轻抚摸着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鼓励道:“加油,你一定行的!“
王妈取来它素日里常玩的两个小球,一红一黄,都是苏映雪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
三儿子看了,率先选了一个红色的。
大黑含情脉脉地向南辰逸看了一眼,看的它头皮发麻,小小的心脏直接悬到了嗓子眼儿。
它现在不禁有些开始怀疑,离开苏映雪去芭蕉院的这个决定是否是正确的,会不会因此晚节不保呢?
三儿子拿着小球,冲大黑一挥手,霸气十足地喊道:“大黑,看你的了!”
话音未落,手中的小球便掷了出去。
大黑纵身一跃,宛若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过去。
苏映雪脸色苍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只觉得手心湿漉漉一片。
红色的小球,紧紧贴着大黑的身体滑落,落在了洁净的地面上。xǐυmь.℃òm
对于一个从未受过任何训练的狗狗来说,接球似乎有些困难。
显然,聪明绝项的大儿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目光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苏映雪长舒了口气,这才伸手拭去额头上那密密麻麻的汗珠。
“团子,来!”她素手一挥,黄色的小球在炙热的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宛若流星误坠人间。
南辰逸目光一紧,立刻扑去。
只需要轻轻一张嘴,便可轻而易举的接到那只小球。
头微微一侧,小球从嘴边滑落。
它,真的不能赢!
毕竟这副小小的身子上,还压着千斤重担,它真的不能永远蜷缩在存菊院,做她膝下那条听话乖巧的团子。
“团子!”苏映雪一惊。
还好,两狗都没接住。
否则,如果让那小混蛋把狗狗给抢走,她真的会后悔死的。
“没接住,那团子就是三弟的!“大儿子漆黑的瞳孔突然一亮,立刻上前将南辰逸抱住。
苏映雪惊愕地瞪大眼睛,连忙说:“不是的,大少爷,刚才它们俩个都没接住,并没有分出胜负啊!“
“三弟年纪小,姨娘自然得吃些亏了!“大儿子嘴角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彬彬有礼地说,”既然它们两个打平了,你又得让着三弟,那自然是他赢了!“
一听这话,其他两个儿子也纷纷举着小手赞成。
对于那块玉佩,三儿子并不介意,反正南家的珠宝多的都可以用簸箕装。不过这只求之不得的狗,让他有些夜不能寐。否则,今天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来这里了。
苏映雪急的脸色通红,拼命地试图和这三小只讲道理。
可三个小坏蛋压根不听她的话,抱着狗便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苏映雪恨的咬牙切齿,撸起袖子便追了出去。
如果让她抓到那三小只,非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什么富家少爷,分明是三个蛮不讲理的小劫匪!
三儿子黑漆漆的大眼狡黠一转,立刻做了个手势。
大黑见状,立刻呲着惨白的獠牙,穷凶极恶地向苏映雪扑去。
南辰逸心脏骤然一紧,疯狂地挣扎着,试图从大儿子怀中逃脱。
宁可不恢复人身,它也不要她出事!
遗憾的是,一只小奶狗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尽管使出吃奶的劲儿,竟然无法从一个孩子手中挣脱。
绝望,无助,心痛,各种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眼底似乎有冰凉的泪珠溢出。
离墨荷院越来越近了,南辰逸并没有预想中的激动,心里依旧惦记着苏映雪。
大黑那么凶,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她呢?
将狗抢到手之后,大儿子并没有还给三儿子,反而将南辰逸关在了一个小小的笼子里。不过,这也正合了它的意,不用再绕一大圈子到墨荷院了。
只见大儿子缓缓俯身,细长的眼眸里闪烁着锐利的寒光,稚气未脱的脸庞上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容:“小家伙,你终于是我的了!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那就一定会抢到手的!“
看着那阴冷的目光,南辰逸的心已经冷了一大半。
这儿子,林玉柔恐怕是养残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林玉柔!
没错,一定是她!
她的脚步极轻,走起路来又特别有韵律,宛若一首最为优美动听的乐曲。
大儿子目光一紧,胡乱将笼子塞到了小床下。
刚放好,那个身材高大的婆子便扶着林玉柔便摇摆摆地走了进来。
她本来就身体柔弱,再加上近日打理家务有些劳累,越发显得有些怯弱不堪。再配上那袭略微有些宽松的淡蓝色长裙,颇有几分病西施的韵味。
“娘。”大儿子连忙上前行礼。
南辰逸在床下,心微微一紧。
原来,她不过是又一个李姨娘罢了。
林玉柔阴着脸,在窗前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声音冷的可怕:“干什么去了?先生走后,你去了哪里?”
大儿子连忙低下头,诚惶诚恐地说:“先生走后,我和两个弟弟一起玩了一会儿。”
林玉柔脸一沉,一脸鄙夷地冷笑道:“他们算你哪门子的弟弟?你姓沈,他们姓什么?“
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南辰逸浑身重重一颤,一脸惊愕地抬起了头。
原来,她早就告诉了大儿子的身世!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自己对大儿子不够好?
素日里,只要有其他两个儿子的,他也必定有一份。
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这么多年来却一直待他视如己出,从不曾有半分亏待!
林玉柔,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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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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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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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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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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