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本来没这么快好,但外星人为了不耽误隔天的领证大事,竟然在晚上的时候喂了她一支绿莹莹的药剂。
慕梨也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棋棋心疼的差点在地上打滚。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外星人拖出了家门。
到民政局的时候,连排队的人都没有……
不……是连门都没开。
她估计负责跟踪他们的那几个特种兵内心也是崩溃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慕梨看着结婚证上两个人相依相偎的大头照,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
她用手肘捅了捅外星人的腰眼:“我们这个算闪婚吧?”
认识的时间掰着手指头都能算的清,这种事情,在认识欧璃崎之前,慕梨连想都不敢想。
但真到这一步的时候,她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
欧璃崎一手牵着她,一手在她滚烫的脸颊上抚了抚,眸光略略闪烁了一瞬:“这次可能要你受点委屈。”
格纳手底下的人一天不除干净,他就一天不能放心。
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害怕在他一个不注意的时候,那些人会对慕梨下手。
所以尽快把这些人挖出来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办法,当那些人知道他全须全尾的从荒星回来了,并且拥有了一个脆弱无比的人类软肋时会有什么反应?
这个答案,欧璃崎几乎想都不用去想。
他紧了紧牵着慕梨的手,郑重无比的承诺道:“我会保护你。”
慕梨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欧璃崎似乎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
婚礼的地点选在了城郊的一座教堂里,几乎没有宾客到场。
欧璃崎在地球本来就无亲无故,慕梨也下意识的没有通知身边的朋友,只是在定下日子之后给慕华远打了一通电话,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她父亲,无论是出于心底最隐晦的期盼,还是正常程序,她都该通知对方一声。
而慕华远的回应是斥责,然后挂断电话。
“我绝对不会去,以后你爱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慕华远决绝的话似乎还在耳边,慕梨低着头,脑袋上纯白的头纱软软的垂下来,掩住她泛红的眼角。
教堂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慕梨深吸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提着脚下层叠繁复的婚纱,自己踏上了红毯。
欧璃崎站在红毯的另一头,身上的西装裁剪得体,把男人衬的愈发俊美逼人,他对慕梨伸出手,察觉到雌性微红的眼角,外星人担忧的拧起了眉头。
赛尔特原本蹲在教堂最后一排的椅子上,看到这个雌性独自进门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有些可怜巴巴的,身形娇小的小白猫甩着尾巴烦躁的在椅子上转了一圈,两只爪子在木板上磨了又磨,好半天才无奈的抖了抖胡子,牟足劲跳到了慕梨的肩膀上。
算了,好歹以后也是他嫂子。
看着怪可怜的。
傲娇的白猫窝在慕梨的肩头,她身上的婚纱是露肩式的,奶猫身上柔软的白毛擦过的皮肤微微发痒,慕梨却心头一暖。
她抿着嘴笑了笑,低下头用指尖在赛尔特的脑袋上摸了两下。
“你的毛都长出来了啊。”
之前打赌被拔掉的毛都长了出来,但是比周围的都要短些,刺刺的竖着,看着就像是凹进去了几块。
赛尔特浑身一僵,他就不该同情这个雌性,能被欧璃崎看上的能是什么好鸟!?
饱含威胁的用爪子在雌性光裸圆润的肩头拍了拍:“说话小心点,你的大动脉离我的爪子可近的很!”
说完还故意把尖锐的指甲探出来,在慕梨眼皮子底下示威般的晃悠了几下。
“唔,我要是受了伤,欧璃崎会虐待你的。”慕梨微微歪了歪头,明明是成熟艳丽的妆容,却硬是被她弄出了三分可爱,“还有,你的指甲又该剪了。”
大约是听到了俩人的对话,从刚才就虎视眈眈瞪着小白猫的欧璃崎眼神登时更凶残了。
赛尔特委屈死了!
小白猫尾巴上的毛噌的竖了起来,焦躁的在慕梨的肩膀上走了几个来回。
“愚蠢!太愚蠢了!这是武器你懂不懂?”
婚礼开始前,安排现场的工作人员一遍又一遍的跟欧璃崎叮嘱了流程,要不是地球人结婚这些奇奇怪怪的风俗,他怎么可能让慕梨一个人待着!
按照外星人的想法就应该直接让他抱着雌性,交换戒指和亲吻,然后直接回家洞房!
除了这些以外,外星人看啥都是多余的。
但忍到现在差不多也是极限了,外星人大步上前把小白猫往地上一拨,然后把胳膊弯出个弧度,示意慕梨勾住。
好歹是忍住了没直接上手抱起来。
之前远远的看着慕梨还不觉得,进了之后才发现外星人的额头上有些细汗,耳根也泛了红,指尖却是冰凉的。
慕梨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她把胳膊伸进欧璃崎的臂弯里勾住,在他的指尖上捏了捏,脸上的笑意有点促狭:“欧璃崎,你是不是很紧张?”
上战场都没有这么紧绷过的帝国皇太子脊骨一僵,红晕直接从耳根爬到了脸颊,硬着头发反驳。
“胡说什么,我是怕你害怕。”
嘴倒是挺硬的。
慕梨低下头把差点溢出来的喷笑忍回去:“嗯,你没过来的时候,我真的挺害怕的。”
这条红毯本来应该是由慕华远带着她走的,两边也应该坐着她的亲朋好友,这里不该这么冷清,至少该有微笑和祝福。
孤孤单单进来的时候,她真的有点害怕。
自己就像是一意孤行的走在一条不被所有人看好的路上。
但站在前方等她的男人却把她的脚跟死死的钉在了这里,所有的担忧和恐惧一一在脑海里晃过,却都翻不出什么浪花,更不能惊扰她眼眸里男人挺拔的模样。
在欧璃崎向她走来的时候,慕梨蓦地松了口气。
她应该相信自己的选择的,而欧璃崎也一直在向她证明……
她的选择没有错。
“别怕。”欧璃崎姿势僵硬的把手按在她的头顶揉了揉,“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
慕梨的眼圈又不争气的红了,她仰起头刚要说话,教堂却突然晃动起来。
从屋顶上簌簌下落的灰尘,耳边陡然响起的轰鸣声。
慕梨尚且没有回神,就被欧璃崎按进了怀里,男人声音低沉,带着无法忽视的森冷和寒意:“来了。”
一黑一白两道影子疾风般的蹿了出去,片刻之后参与婚礼的工作人员全都软软倒下,赛尔特和卡厄斯一左一右的蹲在教堂的十字架上舔着爪子。
“……”慕梨的脸绿了半截,怎么感觉像是就她还摸不着头脑,或者是……被蒙在鼓里?
欧璃崎察觉到她的脸色,表情扭曲了一瞬,明明是在紧张万分的时刻,还是柔声安抚:“这种婚礼配不上你,等回去了我们重来一次。”
“……”
“卡厄斯说,婚礼不完美会成为一生的遗憾,我不会让你这一生有任何遗憾。”所以这场婚礼从一开始就只是个诱饵。m.χIùmЬ.CǒM
慕梨的嘴唇动了动,憋出一串无力的气音:“……”
周围的轰鸣声不见减弱,欧璃崎只好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雌性暗暗磨了磨牙:“那你刚才紧张什么!”
欧璃崎:“……”
哪怕知道这场婚礼不算数,百分之百会黄,但是娶老婆这种事,就算是演习,他都还是忍不住浑身紧绷,只要想到这个雌性以后都会属于他,提到他的任何记录上,都会有她的名字相依相伴,欧璃崎都兴奋的直发飘。
但这么丢人的事,说是绝对不能说的。
他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我怕你不高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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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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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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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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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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