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近邻>4、小学痞
  读书声朗朗的青梧镇中心小学。

  齐思、齐妙、曹义、曹智四人,因为书包落在了家里,被统统罚站,站在三楼教务处门口的走廊上,自我反省。

  几个孩子互相吐着舌头,做着各种鬼脸。

  只在有老师经过的时候,才后背挺直,作痛心疾首状。

  天气闷热,虽然院子里巨大的白杨树投下了阴影,可是,知了的聒噪声中,才上一年级的齐妙已经满头大汗,怯生生地对齐思道:“姐,我渴!”

  “就一节课,一会下课了,姐姐去给你借水!”

  齐思这才想起来,早上老老爷爷送她们来上学的时候,水杯也在家里没有带。

  “齐妙,你渴了呀?”

  不知何时,原本站在一旁的曹智也凑了过来。

  “哎呀,你快回去,别让老师看见!”

  齐思嗔怪着,四个人当中,最让人头疼的便是曹智了,罚站对他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

  “怕什么,吴主任耳朵不好使!”

  说话间,曹智又朝前走了几步,走到窗口,猛地往上一跳,像只大马猴似的扒在了窗口,屏住呼吸朝吊扇有一搭无一搭转着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后,又轻手轻脚地跳回地面走了过来:“嘘,小声点,吴主任睡着了,一时半会醒不了的,你们在这等我!”

  “曹智,你要去哪?”

  曹义压低了声音,呵斥着正要从三楼的半人多高的护墙上翻身下去的曹智。在家里,他是老大,可是,到了学校,弟弟曹智才是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你别管!”

  曹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几人提心吊胆地再看时,他已经攀上了白杨树的树干,像只敏捷的松鼠一下,向下滑去了。沿着树干滑到了一楼的曹智,又躬身溜着墙角,一口气跑到了操场上,在操场边的第五课绒花树下,他刨出了自己早先埋在那里的一大盒五颜六色的琉璃球。那些琉璃球,都是以前他跟班上的同学比赛赢来的。

  他把琉璃球揣在怀里,从操场上翻*墙出去,走到学校对面的小卖店门口,当的一声,把铁盒往柜台上一砸:“算算,多少钱。”

  这家百货店的老板极擅经营,不光卖琉璃球,还折价回收,据说,还亲自开发了很多款关于琉璃球的游戏,极大地调动了孩子们的积极性。

  ……

  等曹智再次爬树出现在几个孩子面前时,他的嘴里叼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三只两毛钱一根的冰棍,一根五毛钱一根的奶油雪糕。其实琉璃球换的钱只够两根冰棍一根雪糕的,临走之前,他伸手抓了另外一根冰棍,撒腿就跑!

  他把两根冰棍分别递给了齐思和曹义,把唯一一根奶油雪糕给了年龄最小的齐妙。

  “嗯,真甜!”

  吃了雪糕的齐妙忍不住赞叹,齐思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朝着背后的教务处办公室使了个眼色。

  “吃吧,吃吧,哥哥最喜欢小妹妹了,哥哥最疼齐妙!”

  曹智咔嚓咬了一口冰棒,忍不住摸了摸齐妙毛茸茸的脑袋,然后将后背靠在墙上,看着天空,望着县城的方向道:“今天咱们来上学的时候,我妈好像要生了,这次,她肯定给我们生一个像齐妙一样可爱的小妹妹。”

  “那,那你有了自己的小妹妹,还喜欢齐妙吗?”

  舔着雪糕的齐妙,忍不住担忧且天真地问道。

  “当然了,太爷爷不是早就说过嘛,咱们都是一家人。”

  “嗯,咱们是一家人。”齐妙也跟着重复道。

  年长一些的曹义一直没有说话,他的脑袋皱成了一个疙瘩,昨天他躺在车斗里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又多了一个弟弟,然后自己就惊醒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看见星空中一颗银白色的流星,坠落到了妈妈所在的急诊楼方向,消失不见了。

  他记得太爷爷说过,太白金星入怀,必生男孩。

  这件事情,他谁都没敢告诉。

  现在,他惟愿那颗金星落入了齐思她妈怀里。

  “你们说,要是这次我妈又生了男孩,齐婶还是生的女孩,咱们怎么办啊?”

  许久,一直望着天空发呆的曹义才忍不住缓缓地开口。

  “还能怎么办,不是要换吗?”

  曹智将吃完的冰棒顺着护墙丢了出去。

  “对啊对啊,反正不论男孩女孩,都是咱们的弟弟妹妹!”

  齐思躬身帮齐妙擦了擦嘴角的残留的奶油,小声接话道。

  “嗯,那咱们几个就说好了……”

  曹义顿了一下,见弟弟妹妹们把小脑袋凑了过来,轻轻咳嗽了一声,一字一顿道:“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

  当天下午,洙城县人民医院。

  陈桂芬轻轻地推开了李满月所在病房的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见两口子居然把刚生的男孩丢在婴儿床上不管不问,一下子来了脾气,上前几步,猛拍了一下曹东方的后背,连忙把孩子抱在怀里,骂道:“造孽哦你们俩,这刚生的孩子娇贵得狠,怎么随便丢在那里!”

  “婶,你来了啊?”

  看见是陈桂芬,李满月欠了欠身,又被抱着孩子的陈桂芬连忙制止了:“你躺下你躺下,你现在是曹家的功臣,大功臣,有啥事,就让东方去干!”

  “嗨,我算是哪门子功臣啊。”

  李满月不好意思地接着话,曹东方依旧脸色铁青。

  “孩子的名字取了吗,叫什么?”陈桂芬抱着胖嘟嘟的孩子,左看右看看不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曹东方。

  “就叫仨吧。”曹东方丢下几个字。

  “瞧你说的,这哪是个人名啊,你家老太爷不是最会取名了吗?咱们两家这几个孩子的名字都是他取的。”

  “爷爷说了,这次如果是女孩名字他取,是男孩,他才懒得管!”曹东方的语气恹恹的,现如今他哪还又心情给这家伙取名字。

  “对了,青莲怎么样了?”

  李满月想起了霍青莲:“是不是也要生了!”

  “嗨,还没动静呢,早知道,我就在我大姑娘家多住几天了,免得来这担惊受怕。”

  “婶,我和爱华可都说好了,如果这次齐思她妈生了女儿,我们是要换着养的,到时候,您不会心疼吧?”提到尚未生产的霍青莲,一直蔫蔫的曹东方仿佛又看见了希望,连忙凑上前来搭话道。

  “呸呸呸,这次齐思她妈肯定也是男孩!”

  曹东方那句话,成功了碰触道了陈桂芬的逆鳞,一听这话,陈桂芬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猛地把抱在怀里的孩子塞到了曹东方怀里,连说三个呸字,气鼓鼓地冲出门去了。

  “曹东方,你会不会说话啊,这话哪能这时候说!”

  从曹东方的怀里小心接过了老三的李满月埋怨着。

  “这时候不说啥时候说?你有本事,倒是给我生个女儿啊!”

  曹东方埋怨着。

  “这倒怪起我来了,我生曹义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要我生上一排男孩,要让齐爱华把肠子都悔青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烦着呢,我又不开寺庙,要那么多和尚干什么?”

  曹东方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沿着走廊走到了楼头消防通道处,坐在台阶上,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那包烟是齐爱华不久前才送来的,就在刚才,两人还重申了君子协定。看来,齐爱华对她老婆的肚皮也没有信心。

  此时,距离县医院十几公里外的青梧镇,孩子们已经放学了。

  几个孩子,沿着环绕了镇子半周的青梧河,追打着回家去,今年的雨水足,河流湍急,哗哗作响。与其他三个孩子不同,一路上,曹义都蔫蔫的,他始终在想着昨天晚上的那个梦。

  “太爷爷说过,梦都是反的。”

  他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同样的话,以此来安慰自己。

  不远处,曹智正从河边的一棵柳树上跳下来,将一只用柳枝编好,边缘还插满各色野花的草帽戴在了齐妙的头上。

  “谢谢哥哥!”

  齐妙甜甜地回应着。

  “我也要!”

  齐思撅起了嘴巴,可是曹智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一下子蹿上了河边的护堤,加快几步跟上了前面闷头不语的哥哥:“哥,你今天怎么了?不高兴了?”

  曹义抬头看了曹智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见曹义不说话,曹智懒得再白费口舌,而是又快速地向前跑去,在曹义的印象中,曹智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就有多动症,从来没老老实实地呆过哪怕一分钟。

  “哥哥,我累了!”

  又走了一会儿,年龄最小的齐妙朝着前面喊道。

  “我来,我来,我背你!”

  还没等曹义反应过来,曹智已经从前面快速地跑了回来,满头大汗地跑到齐妙身前,蹲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肩膀:“曹智哥哥背你!”

  齐妙脸上露出了洋娃娃般的笑容,戴着草帽,趴到了曹智的背上。

  “哼,小懒虫!”

  望着两个人的背影,齐思即羡慕又嫉妒,不免加紧了几步跟上了曹义。

  “曹义哥,你说你妈是不是已经生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带着小宝宝回家了呢,一定是个女孩对不对?”

  “嗯!”

  曹义轻轻地沉吟了一声。

  “那咱们得走快点啊,我还想早点见到小妹妹呢!”

  齐思说着话,已经加快了步伐,见曹义居然还在慢吞吞地挪着,忍不住又折返回来,拽起了他的胳膊:“你快点啊曹义哥!”

  “哎呀,别烦!”

  脾气一向很好的曹义,第一次骂了齐思烦,他猛地甩开了齐思的手,恨不得能像河边的大树一样,生根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从没像那天那样强烈过。

  “怎么啦?”

  被甩了一个趔趄的齐思,委屈地撅起了嘴巴。

  “没怎么!”

  曹义的语气冷冷的,不禁抬头望向青梧镇自己家的方向。

  “噢~~我知道了,你是害怕你妈再给你生个弟弟吧,不是说好了吗,如果你妈再生了男孩,咱们两家就交换,反正咱们住得近,跟一家人没两样?”

  “你怎么知道你妈就一定会生女孩?”

  曹义抬高了声音,吓得齐思吐了吐舌头,没敢再接话。

  不远处,曹智已经在河口边放下了齐妙,在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河口的一片草丛中坐好后,脱掉鞋子,挽起裤管,走进了湍急的水里。他在水边拣到一只淡绿色的玻璃罐头瓶,躬身将里面的淤泥冲洗干净后,打了半瓶水,放到了岸边,然后,像个水鸟一样,将衣服从头顶往上一兜,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阴影,聚精会神地看着水里来回游动的鱼儿。

  “抓到了抓到了!”

  曹义和齐思尚未走近,曹智已经动作娴熟地抓到了一条灰色的小鱼,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丢进了罐头瓶里,然后,又捧着罐头瓶踩着水,奉若珍宝的递到了正拍着巴掌叫好的齐妙手中。

  “曹智,赶紧从水里给我上来,小心我告诉你妈,把你屁股打八瓣!你忘了你爷爷怎么死的了?”

  河堤上,一位骑着自行车经过的邻居朝着这边大喊着,刚从镇子上赶集回来的他后座上夹着一个大西瓜,车把上的网兜里装满了苹果。夏季里雨水丰沛,河流湍急,眼见有人下水,热心地朝着这边大喊着。xiumb.com

  “我爷爷死的时候,我爸才八岁呢,我上里知道?”

  曹智虽然朝着堤坝上的中年男子狡辩着,却还是听话地从河里跨了出来,在河水里冲了冲脚,蹬上了凉鞋。

  此刻,热心邻居已经骂骂咧咧地推车从堤坝上走了下来,要回青梧镇,必须推车踩着横七竖八的石块横穿青梧河:“以后,别下水了,这条河不养人!”

  邻居的语气依旧冷冷的,曹智悻悻地答应着,眼见那人要过河,连忙走上前去,帮忙推车。见曹智这般懂事,邻居不禁微微笑了起来,可是,车子刚推到河中心,后面的曹智,却掰开后座上的车夹,一下子抱起西瓜,踩着河水,吧嗒吧嗒朝后飞奔。

  “曹智,你这小王*八蛋!”

  车子到了水中间,进退两难的邻居咒骂着,可是,曹智却不管不顾,抱着西瓜跑到对岸后,将西瓜往一块大石头上猛地一放,然后挥拳,噗的一声,四分五裂。

  眼见西瓜已经被砸开,那人也只能骂几句娘,说找曹东方算账了事。推车,嘟嘟囔囔地朝青梧镇走去了。

  “来来,大家来吃西瓜!”

  徒手握着一块瓜芯递给齐妙的曹智朝着后面叫喊着。

  彼时,路上还有其他一起放学回家的孩子,听见曹智的吆喝声,全都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吃啊哥!”

  在递给曹义一块西瓜,却发现对方不愿伸手后,曹智猛将西瓜塞进了他手中:“他找咱爸告状,打得也是我屁股,你怕什么呀?”

  彼时,大大咧咧的曹智还没有发现,其实,哥哥担心的并不是眼前这只四分五裂的大西瓜。

  ……

  四个孩子挺着滚圆的肚皮回到家时,老太爷曹本顺已经蒸好了一大锅南瓜馅包子,此时,正在院子西南角的“半开放式”厨房里,掀开热气腾腾的蒸笼。

  “呀,包子!”

  几个孩子刚一进院门,便在曹智的带领下,朝着老太爷飞奔而去。

  “还有鸡汤欸!”

  曹智眼尖,拿包子的时候,看见蒸笼的正中央居然还有一盆鸡汤,伸手就要去捏里面的鸡肉,却被老太爷啪的拍了一下手背:“你们吃包子,鸡汤不是你喝的!”

  老太爷平日里虽然表面和善,可是在一家人中却相当有威严。眼见太爷爷发话了,曹智只得默默地咽了咽口水,退到一边,吃着拾进竹筐里的包子,眼睁睁看太爷爷小心翼翼地将鸡汤分别盛进了两个饭桶里。

  “曹义,你在家看着弟弟妹妹们写作业,我得去医院一趟!”

  虽然李满月又给他生了个不招人待见的大胖孙子,曹本顺满心不爽利,但活了将近一个世纪的他是非还是能分清楚的。他知道,生男生女不是李满月一个人说了算的,所以,还是早早便帮她熬好了补身子的鸡汤,等着孩子们放学后,给医院里的两个孕妇送过去。

  “太爷爷,我妈生了?”

  见曹本顺取了停在门口的大轮自行车,意识到了什么的曹义朝着他大喊道。

  “生了,你们乖乖在家啊,爷爷一会就回!”

  “弟弟还是妹妹啊?”

  曹义又忍不住追问,可是,耳朵一向很好使的老人家,这次,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只闷闷地咳嗽了一声,便推车出了大门。

  “好了好了哥,你管他是弟弟还是妹妹呢,反正,南瓜馅的包子凉了不好吃!”

  曹智猛吞了一口包子,拉了拉还站在那里目送老太爷的哥哥。

  “吃,吃,你就知道吃!”

  曹义恨恨地骂了一句,甩开曹智的手,追到了门口,又朝着骑车远去的太爷爷喊了句“到底男孩还是女孩啊”,见对方依旧没有回应,才悻悻地走回了院子。

  “肯定是男孩了!”

  曹义自顾自地嘟囔着,从弟弟手中接过了递上前来的包子,猛地啃了一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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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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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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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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