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儿?
脑子好乱好难受……
心脏好疼啊!
她有些虚脱的靠坐在一棵大树下,自己应该是在一片山林里,她看着地上厚厚的红黄参半的落叶这么想着。
现在应该是秋天。
她看似出神般的努力整理自己一片混乱的脑子。
语珊呆呆的捡起一片树叶继续出神,她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难以言喻的悲伤和难过。m.xiumb.com
秋天,秋叶……
为什么会难过呢?
“姑娘,你怎的一个人在这里?”
头上方传来一道柔和的男音,语珊出神的厉害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脚步声,甚至在对方对着她说完这句话好半天才有些机械的抬起头来看向那人。
那人一身粗布麻衣,背着一个药篓子,头上戴着个草帽,身上有着淡淡的草药香气,给人的感觉却很干净,只是面色苍白甚至带着魅惑,一个男子,长成这样,语珊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怎的却是心中才缓下去的疼又涌了上来,她的眼泪就那么安静的流了下来。
她这一哭不要紧,倒是把那人吓了一跳,语珊看见他马上蹲了下来看着自己却不靠近很多,保持着一个男女之间绝对安全的距离语气更加轻柔的道:
“姑娘是不是迷路了?还是受伤了?要我送你回家吗?”
语珊看着他嗓音哑哑的开口道:
“没有……家……”
对方从她一开口就听出来了她说话有些吃力,微微皱着眉语气轻柔的如同哄小孩般的说道:
“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姑娘可以去歇歇脚。”说完仿佛自己也知道这话有点不对马上又补充道:
“姑娘别放心,我会去外面住,顺便帮你去衙门上问问。”
语珊看着他没说话,表情和眼神透露的却是仿佛并不理解男子说话的意思,只是依旧出神般机械的说道:
“我……心口疼……”这句话说完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般困难的喘息了几下失去了意识。
她晕过去可把和她说话的人弄了个措手不及,对方下意识的就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了一句:“得罪了。”便抱起她离开了,山林里只闻得那人踩在枯叶上的声音。
语珊悠悠转醒的时候并不好受,确切的说她是被疼醒的,被心脏疼痛弄醒的,刚睁眼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觉得嗓子里又腥又甜难受的厉害,就见她伏在床边艰难的咳嗽了起来,没等她咳嗽几下就听到了脚步声,一只手拿着痰盂给她接着。
语珊的手死死的抓着床铺,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显得有些狰狞,一声挣命的咳嗽让她把腔子里那口血吐了出去,这口血吐出来之后她才感觉压在心口上的石头下去了不少,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语珊泪眼婆娑的看着那拿着痰盂的人,是在山林里的那个人。
对方见她缓过来了拿了杯水给她涑口,语珊浑身都抖得厉害,对方直接喂到她嘴边,连涑了三次吐出去的水都带着血丝,男子又倒了杯水给她涑口,见没有血丝后便扶着语珊靠在床头搭好的软枕上。
语珊微微喘息着看着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人,就见他对着自己温和的笑笑语气轻柔的道:
“先和姑娘请个罪,我见姑娘昏迷的时候神色实在不好便自作主张为你号了脉,姑娘的心疾应该是后天才有的,而且姑娘的脉象显示静脉混乱,我不知姑娘是在此之前经历了什么,在下不才,刚刚已经为姑娘熬了药,还有这个药包,姑娘放在口鼻间闻一闻会缓和不少。”
话毕语珊就见他拿出来一个粗布做的药包递与自己,语珊手指动了动,有些艰难的拿了过来闻了闻,药香微苦却不刺鼻也不呛人,果然呼吸顺畅了更多。
“多谢……”语珊有些虚弱的道。
男子看见她没有抗拒只是依言闻了药包的样子放下心来,但是似乎并没有想到她会道谢,微微愣了一下马上道:
“姑娘不必谢我,这都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而已,其他的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语珊听他的话脑子里却恍惚有个人,那个人也是这样,明明帮了很多人却一直淡淡的表示仅仅是在做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她开口道:“医者,治病救人,仁心仁德,你也不必推辞。”
对方闻言笑了,然后道:
“姑娘可否告知姓名?我好去帮你问问附近的衙门,我想你的家人一定很着急。”
语珊低头看着药包像是在努力的回想自己叫什么,皱着眉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最终她摇摇头道:
“我不知自己叫什么了……”
对方见状也没有再逼问,反而道:
“伽旎,我的名字。”
语珊听见这两个字脑海里忽然飞快的掠过了什么,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神有点迷茫又有点难言的悲伤。
伽旎只听她开口道:
“伽…旎…”
他笑着应道:“嗯,伽旎。”
炉上熬着的药香传入房内,伽旎起身去倒药,然后拿着一个碗走向语珊,语珊看着瓷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就下意识的皱眉和往后躲了躲。
伽旎注意到她小孩子般的反应笑的轻柔,哄道:
“姑娘,这药不苦的,喝了心口才能不疼了啊。”
语珊抿着嘴如临大敌的看着那个碗,没说话也没接。
伽旎又道:“哎……姑娘不想喝也可以,但是伽旎医术不佳,以后姑娘心口再疼可能,我也要束手无策了,到时候该如何是好,谁也不能代替姑娘疼啊。”语气真的是又自责又难过了。
在他说完话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地,语珊心口忽然一跳,那疼痛让她直接咳了出来,她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从对方手里接过了药碗。
伽旎见她对着药碗运气的样子就很想笑,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眼眸闪了闪。
然后他就见刚刚还对着药碗运气的人,视死如归般的仰头干了那晚药,英勇过后便开始咳,伽旎赶紧拿了准备的糖水递给她。
语珊被苦的舌头发麻,看着那个说不苦的‘骗子’递给她个茶杯,语珊想着能把这苦冲下去茶就茶吧,结果入口确实甘甜的味道,于是那一杯糖水也被她一口气喝光了。
伽旎见她喝完药后有些血色的脸表面笑的柔和,心中却鲜血淋漓痛的要不能呼吸。
他起身道:
“我去镇上的衙门问问有没有寻人的,顺便买点东西,姑娘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每天把药和吃食做好后就离开。”
语珊看着他听着他的话莫名的有点心慌,就听她说道:
“这儿……就这一个屋子吗?”
伽旎看着她道:“那倒不是,可毕竟你我…嗯,萍水相逢且男女有别,姑娘若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语珊道:
“那你,还是回来住吧。本就是萍水相逢,何况你予我还有救命之恩,没道理我住着你的屋子,主人却到外面留宿的道理,而且若你并非什么君子,在我晕过去的时候……嗯……反正,你不用特地去外面住的。”
伽旎听着她的话笑笑点头说好,然后就拿着那个背篓出门了。
语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靠在床上只觉得浑身疲惫,慢慢的又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又是一阵恍惚,因为透过窗看见的是暖阳高照,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还是累,睡着了做的梦让她累,可她根本不记得梦到了什么,只觉得梦中的画面转瞬即逝,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幕一幕又一幕。
她起身时轻轻的咳了两声,在院内晒草药的人却听到了,就见他在外面轻轻的敲了敲门道:
“姑娘,可是醒了?”
语珊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嗯,我醒了。”
“我方便进来吗?”
“进来吧。”
伽旎推开门就见到语珊挣扎着要下床,他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走上前去扶着她,语珊现在浑身虚弱的厉害,动一下都会抖,伽旎道:
“姑娘,你这样多危险啊,刚刚差点摔倒。”
语珊抬头对他笑笑道: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就是见外面阳光好要出去晒晒太阳,能问一下我睡了多久吗?”
伽旎闻言只是淡淡的叹息,就听他柔声道:
“我并没有责怪姑娘的意思,出去见见太阳也好,我昨天回来就见姑娘一直睡着,只是夜里忽然烧了起来,还好不严重,吃了药一直睡到现在,已经是正午了。”伽旎一边回答语珊的话一边小心的扶着她走到院子里。
语珊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药材,她不懂这些,只见伽旎给她搬来一个躺椅扶着她坐下后就继续去晒草药了。
语珊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也见过有人这么晒着草药自己就百无聊赖的在旁边看着。
眼前的景象和脑内中的影响重叠,她看见那人一身红衣的晒着草药,自己就在旁边看着,只是没多久那人就温声带着笑意道:
“念归可是觉得无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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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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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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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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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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